第十一卷 异军突起 第十章 千钧重担
“将军，我方才就说过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波斯尼亚不是我们联盟成员国，它不过是与锡兰关系密切一些罢了，我这样将他们的防御地图交给麦隆人，也是想要促使他们加强内部的安全防范，同时促进他们在国防方面更大的投入，否则即便是我不把这份地图交给麦隆人，麦隆人同样会通过其他渠道得到，让他们感受一下麦隆人的勃勃野心并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让波斯尼亚人更一来与我们联盟军方而不是锡兰！”
雷诺嘴角的一抹微笑和眼中闪耀着的智慧目光让马赫心中也是微微一动，看来自己真的没有看错人，这个家伙不仅仅是一个军事奇才，在玩弄政治的心计手腕上也一样不输于人，每一个行为都能有脉络可寻。
“嗯，算你说得有些道理。那几百万凤凰币就算是对你斯特拉斯堡一行的犒劳吧。”马赫收起了想要进一步探究的心思，这个时候没有必要在琢磨其他了，他需要更深入的掌握眼前这个家伙，因为现在的他太需要对方了，对方可能是一剂带毒的良方，只要自己把握得好，一样可以为自己所用。
“不，不行，将军，这不能混为一谈，无论是席家在德尔塔公国的资产还是出卖地图所得，那都是我自己凭一己之力获得的，与您分派给我的任务无关。加上我陪同将军您去锡兰游说锡兰妥协，我已经成功的为联盟军方完成了三件任务，再怎么说将军也应该给予我适当的鼓励吧？”
雷诺大摇其头，既然来了，肯定不能空手而归，雷诺已经越来越喜欢现在的生活了，他需要掌握更多的资源供他调控运用，这种不乏冒险性质的工作让他很是愉悦，充满挑战激发自己各方面的潜力，虽然不向电影007那样的惊险刺激，但是也约莫有那么一点味道了。
雪茄烟在马赫将军鼻前滚动，他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毫不讳言，他对眼前这个青年有着莫名的好感，一种近乎于长辈对子侄辈的亲切爱惜情绪，有能力有心计有野心，这是在政治舞台上表演不可或缺的几个因素，除了连陆军情报局都未能查清楚他背后的真实底细外，可以说这个家伙在自己心目中就是完美的，没有那一个不确定因素，马赫相信自己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个家伙纳入囊中，而现在自己却不得不一步一步小心的探究，在试探和放纵中慢步。
“嗯，该给你的我不会吝惜，联盟军中有的是机遇，就看你们能不能把握住了，有功则奖，有过则罚，联盟军一直遵循这个原则。”马赫恢复了清明，淡淡道：“说说吧，为什么要把卡茨茅斯地区接过来进行军管？”
雷诺也早已料到这个问题只怕才是对方今日将自己召见来的主要原因，当初自己提出要将北温格伦地区在黑珊瑚海上的唯一出口由军方直接控制时也在联盟军方中激起了轩然大波，联盟只是一个政治联盟而非一个政权实体，直接控制一个地区既没有先例也没有意义，甚至可能会引发一些不必要的分歧，不过在雷诺的坚持下，马赫力排众议，以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接受了这个提议。
“嘻嘻，将军，您接受了我的提议也就证明了您其实也有这个想法吧，不需要我再来赘言了吧？”雷诺狡猾的笑了起来，就像一只逃脱猎人追捕的狐狸。
“呵呵呵呵，”马赫也笑了起来，和聪明人谈话总是这么轻松，而和这个家伙谈话有多了几分有趣，“嗯，我是有这个想法，不过我想知道你的想法是否和我相同。”
雷诺知道这是一个考验，考验自己的眼光是否够高够远是否能够跟得上他的步伐，如果过得了这一关，也许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又可以更上一层。
“将军，您这是考试么？”一边整理思路，雷诺一边插话给自己一点时间。
“嗯，你如果也这样认为，也可以算是吧。”
“很简单，因为联盟军方需要。”雷诺简短的回答。
“哦？说说原因吧，总不能这一句话就算考试过关吧？”马赫神色不动。
“联盟迟早会解体，而已经将一辈子甚至几代人献给了联盟军的联盟军人怎么办？”雷诺盯着马赫将军的脸一字一句的道，“他们需要一个归宿，一个无愧于他们奉献一辈子的归宿，作为联盟军方的领袖应该有这样的觉悟和先见。”
如同重槌一样狠狠的敲打在马赫心头，他有一丝苦涩又有一丝兴奋，但更多的是强烈的冲动，一种想要把对方攫取在手中的冲动，连续的深呼吸才让他克制住自己的种种欲望，一时间，百味陈杂让马赫甚至忘记了这个问题本身，这个家伙的重要性甚至远胜于一个卡茨茅斯，人才，缺乏一个能够与自己心思相通而又能够真正帮得上自己的人才，一直是马赫最为痛苦的，而许多东西他却无法明言，而眼前这个家伙却像是上苍赐给自己的一样。
雷诺口中的联盟军人并非指那些士兵们，他们不过是各成员国输送的合格兵员罢了，对于联盟军队这个团体来说，他们远没有培养起那种深刻的认同感，雷诺所指的联盟军人是指联盟军的军官团体，那些毕生甚至几代人都为之奋斗的联盟军官群体，如果联盟一旦分崩离析，士兵们各归其位，而军官们呢？他们早已经将自己融入到了联盟军这个群体中而忘却了自己原来的一切，回到原来所谓的祖国只会沦落到最底层，各国都有自己的国防军，没有人会希罕这样一群失去效忠主子的角色，这正是马赫将军夜不能寝的原因，他不能不为自己率领的这个庞大群体考虑，尤其是在锡兰时雷诺替他分析了联盟前景之后更是如此。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联盟的成立是为了针对东西两方的强大军事威胁，当这两方的威胁逐渐淡化时，联盟成立之时就存在的种种分歧就会暴露出来，尤其是随着经济发展速度不一致，这种分歧就更加明显，在威胁没有明显化时，这种解体趋势就会演变成事实。”
雷诺看不出马赫将军脸上神色有什么变化，但是他相信自己的话能够给对方一些触动，当然他想不到是自己本身让马赫心情起伏。
“因此，我们不能等到那种事情发生时才手忙脚乱的来寻找后路，未雨绸缪，狡兔三窟，这些成语早就告诉了我们先期准备的重要性。”
“于是你就打算让卡茨茅斯成为联盟军的一窟？”马赫慢吞吞的道。
“对，卡茨茅斯位置适中，而且周围还有可供拓展的空间，如果联盟军失去了这个机会，也许就再也难以找到这么合适的机遇了。”雷诺毫不讳言自己的想法。
“拓展空间？”心中一动，马赫忍不住收紧心脏，这个家伙的想法几乎每一步都把握住了自己的脉搏。
“将军，难道您不是这样考虑的么？无论是萨克兰还是哈布斯堡似乎都难以吞下塔尔这藏着骨头的肥肉了，北温格伦与哈布斯堡之间的联系也只有通过联盟军队这个纽带来维持了，哈布斯堡历代对这个地区的歧视态度恐怕是这个地区民众难以抹去的伤痕，甚至还有现在属于锡兰的墨西科地区，这些都是我们联盟军的机会，不是么？”
雷诺笑起来露出来洁白的牙齿看在马赫将军眼中却像是一头呲牙咧嘴的猛虎，他一张嘴就会让这些周边国家血流不止，不过这不是正合自己的意图么？此时的马赫心情已经慢慢平静下来，对方表现越好更让他有一种满足，自己有的是东西让他入彀，对方表现出来的也并非如同圣人，野心也好，权利欲也好，金钱也好，女色也好，有欲望是好事，没有欲望那才是真正的危险。
“雷诺，你认为你的这些想法能实现么？”这个时候马赫并不想掩饰自己的意图，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大大方方的摆到明面上来，这个家伙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处理。
“一个大方向而已，将军您怕也没有绝对把握吧。”雷诺扬起眉毛，“没有绝对把握才会需要我们更加努力，联盟解体时间越晚，我们机会就更大，所以在构筑这一窟时，还得尽量避免联盟解体，也许在此期间有新的变化改变一切也不一定，比如说天戈星的出现似乎就预示了什么。”
皱了皱眉头，马赫沉声问道：“你也相信这些东西？”
“时势造人，人造时势，这本来就是相辅相成的，保不准会有人会利用这个东西兴风作浪，这并不奇怪。”雷诺眨巴眨巴眼睛道。
“嗯，说得有点道理。”马赫点点头，这个问题说到这一步已经有些过格了，很多东西不需要完全挑明，“好了，说说你的打算吧，你马上就要毕业了，想到哪儿去？”
“噢，将军，这好像不能由我决定吧？”看到马赫略略皱眉，雷诺赶紧道：“当然，我希望能够去发挥我才能的地方。”
“发挥你才能的地方？我发现你的才能似乎更广泛，六合会与百里家族你牵缠不清，你不会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吧？哈布斯堡和凤凰城的黑道大佬你是不是想要一肩挑呢？听说你还在珠宝设计方面很有天赋，古珀家族似乎把你内定为上门女婿了，嗯，口才和思维能力也不错，好像高峻和陶玄都对你很感兴趣，锡兰外交部似乎有不错位置等着你，能得到锡兰朝野两党魁首的看好，呃，还真是很难找啊。哦，对了，德尔塔那边还有几十亿的产业等着你去一展身手呢，衣锦还乡似乎也是人心所向吧？我不得不说，你真是太有才了！”
马赫夹枪带棒的一番话让雷诺汗如雨下，他并不是担心对方对这些事情的态度，而是对对方如此关注自己的一举一动感到惊心，自己和达米之间的秘密联系不知道是否为对方知晓，看样子似乎还没有暴露，否则对方再是看重自己只怕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条。现在虽然没有暴露，并不代表以后也如此，如果对方一直保持这种对自己关注的态度，雷诺也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能够做到天衣无缝，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这种无所不在的监视的确让人很难受。
“呃，将军，您这样关心我，我深感荣幸，不过我以为在我自己未曾为自己人生道路确定方向之前，结识更多的朋友，寻找更多的方向，都应该不算是什么过错吧？”
雷诺舔了一下有些发干的嘴唇，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似乎始终摆脱不了对方的阴影，个人始终无法与一个拥有强大人力物力资源的组织相抗衡，对方手中掌握着无数为他效劳的工具，而自己却只能是单打独斗，这种绝对不成比例的对抗注定自己没有胜利希望，除非自己也站在同一起跑线上，而现在对方似乎想要给自己这样一个机会。
“哼，你和那些女人纠缠不清，我不予置评，但是六合会和百里家族你有必要和他们搅在一起么？难道你以为他们是吃饱了撑的找上你？”马赫悻悻的道。
“如果六合会与百里家族真的是十恶不赦，那相信凤凰城内政部门也早就该下手了。黑道漂白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他们也清楚他们原来从事的活动并不正确，给人以改过自新的机会不但可以促使一部分人改邪归正，也可以繁荣一些相关产业，毕竟那些产业也需要人经营打理，存在即合理，我以为这句话适用于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雷诺嬉皮笑脸的回应道。
“你以为你是无所不能的救世主？”马赫嗤之以鼻。
“至少我们可以影响他们，让他们同样可以为我们所用，难道不是么？”雷诺反驳。
“哼，”马赫轻轻哼了一声，如果不是考虑到这一点，他早就会告诫雷诺了，不过这中间有一个把握尺度，虽然各国政客们都与黑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其间的那层面纱却从未有人戳破，这是一个底线，过了底线那就是万劫不复，马赫不希望自己看重的人也走到那个边缘。“你是聪明人，在这方面好自为之，不用我多说。”
“谢谢将军提醒，我有分寸。”雷诺垂首受教。
“嗯，既然这些问题我们都已经摊开了，我也不想绕圈子，卡茨茅斯那边既然已经明确由我们军方直管，交接工作很快就会进行，我的想法你已经清楚，卡茨茅斯将是一个试验田，也可以说是我们联盟军的根据地，我们联盟军方虽然人才不缺，但是对于民政方面的事务并不熟悉，需要一个过程，我希望你去卡茨茅斯打前站。”
“卡茨茅斯？我去？”虽然估计到对方可能会给自己一个很沉重的担子，但是听到对过方这样撂挑子，雷诺还是大吃一惊，这可不是玩战略经营游戏，失败了可以重新再来，这是事关整个联盟军军官群体将来退路问题，经营不得法，那可是要出大乱子的。“将军，您是不是太儿戏了？无论如何这也轮不到我这种新人，从资历、威信到经验，你也清楚我不是合适的人，再过几年也许我可以勉力为之，但决不是现在。”
“再过几年？再过几年会变成什么样子你我都不清楚，时不我待，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马赫断然摇头，军队中不乏人才，如果说要勉强找出几个从事民政管理的也能找得出，但是要找出几个头脑有雷诺这般清醒眼光有雷诺这般深远的人却很难，何况马赫也不想让自己的真实意图暴露给外人，现在还不是让联盟军人们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那只会让联盟军陷入混乱。
“将军，你这样赶鸭子上架只会适得其反，军队不像其他，资历和威信都是需要时间来积累的。”雷诺忍不住叫了起来。
“你放心，驻军还轮不到你来操心，至于卡茨茅斯那边名义上我会任命一个最高军政长官——卡茨茅斯总督，你会以总督助理的身份出现，当然，不要指望有人来为你拿主意，一切都全靠你自己。”马赫点点头，看来这个家伙头脑还算清醒，没有狂妄到以为自己可以主宰一切。
歪着头琢磨了好一阵，雷诺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建议，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举起虎皮当大旗，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得到这种机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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