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忽悠大师(中)
“怎么了?”徐西坞不想这上面真能出什么事。
“我见过这个人,她的确是今上的嫔妃,只不过陛下碍于习相面子,一直没说而已。”云垂野冷着脸,“去岁宫宴,我还见过她。况且你觉不觉得——”
他指了指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脸:“况且你觉不觉得,她这个角度长得还蛮像你们公子?”
徐西坞闻言,忙趴上去看,盯了好一会儿,也没长出小侯爷这般的慧眼:“还……真没觉得。”
话音刚落,遥山便从屋里出来了,从二楼喊他:“徐将军,公子请您进去。”
云垂野也理所应当地起身过来,遥山还想说什么,几次欲言又止,也没有开口。
一进去,就看到扶渊半靠在床上,闭着眼,听到他们进来,便道:“老徐,把这两天的事都先说给我听听。”
“呃,公子……”徐西坞在他面前坐下。
扶渊睁眼,看了云垂野一眼:“我知道小侯爷与黄老先生来了,说罢,他们不是外人。”
徐西坞意会,拣着些不痛不痒的事说了,关于洛简与田水月的是只字未提。
扶渊明显也不想在他们云都人面前谈起洛简的事,但并不避讳田水月:“你说她来过,怎么,该不会来看我死没死罢?”
“你这话怎就这么不中听呢……”徐西坞还想打个哈哈过去,却被扶渊截住:“让我猜猜:该不会是七娘真以为她师父没死,恶人另有其人——且我算是帮凶罢?”
“公子……”徐西坞哪里招架得住扶渊似乎能洞穿的想法的目光,吞吞吐吐地也招了,“说来你可能不信,呃……也许对圣上天威有损……这件事……属下听田七说,是、是圣上把她师父给纳进了后宫……”
“得了。”扶渊止住他,“都出去罢,好生招待黄老先生。”
他又看向云垂野:“小侯爷,陪我待一会儿罢。”
待众人都走了,扶渊撑着身子,执意要下来。云垂野给他按回去:“你这是做什么?”
“这回多亏你了。”扶渊望着他,容色平静到如一潭死水,“我……”
“若是谢我的话,就不必多说了。”云垂野道,他只注意到扶渊嘴角干得起皮,便倒了水来,“我扶你起来喝点水。”
“嗯。”
扶渊喝了两口,就摇摇头不喝了,问他:“方才老徐说的事……是真的?”
“你怎就知我知道。”云垂野失笑,把茶盏放回桌上,“起初徐将军与我说起这个,我也不信。可后来他拿了那张小像,我才惊觉是真的。你可还记得,去岁月夕宫宴,陛下身边那名宫女?”
扶渊茫然地摇头。且不说他当日安排了那么多东西,就是寻常吃饭,他也不会多看哪个宫女太监一眼。
但他总能找到不合常理的点:“说来也怪,侯爷居然能注意到陛下御前的宫女,且记了这么久。”
云垂野一震,但还是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她……其实单论样貌,在宫中并不出挑,可……偏偏……”
“偏偏怎么?”扶渊追问。
“上神若是想知道,应该回去问问各宫娘娘或者公主。”云垂野道。
听罢,扶渊只是展颜一笑,也不再问了。
“你日后有什么打算?”云垂野问他。
“回去先把婚退了。”扶渊垂眼,摆弄着修长的手指,“嗯……说来你可能不知道,百里山长把书院托给我了,我出来这样久,总要做些实事;帝都里文山殿和天时院仍闹得厉害,秦家在帝都也算不得站稳脚跟……先把这些都解决了罢。”
“扶渊。”云垂野叫了他的名字,但是隔了很久,才继续道,“你这次,就算是仔细调养,也免不了落下病根……少想这些事罢。”
扶渊听了,一阵咳嗽,不免扯了伤口。他捂着前胸,蹙眉闭紧了眼:“……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