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如此的当年（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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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罗山，天涯峰顶。

天涯峰乃是夜罗山上第一高。这座山在杭州属于罕见的高峰,景色堪称绝妙。从这往下望去，苍云漫天，平湖镶地,乌掠浩渺烟波之间，鱼跃往复渔船近前。湖光潋潋，云色接天，青山看尽，水色不绝。

因此不但夜罗堡之主居所夜罗殿在此，同时也是明非真日常练功打坐冥思吃饭之地。负责打扫堡主居处的仆人们对这位堡主莫测高深，了解不甚详细，只知道他发色常变,眸光赤红，身量特高像极了故事里的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魔王。

别的不说，光是挑选住处的癖好便与众不同，这等高处，风景再好,等闲谁却爱住。山崖之上-一个不小心一脚鏜出去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几条命也不够死。但这位夜罗堡主住了好几年，却也没听说出什么问题一-就是这点尤其可怕。

今日打扫的小鬟与往常一样，拿个大托盘将饭菜送去夜罗殿。天涯峰太高,这些负责照料夜罗殿起居的下人Y襲们往来不易。因此在距离峰顶的夜罗殿外三里许地,起了一排屋子给几个小丫鬟居住。饭菜做好了自有会武功的侍卫送来，再由她们负责转递。

两个小鬟吃力地’抱‘着托盘，那托盘甚大，上面放满了菜肴。堡主的饮食与常人不同，一顿饭要吃十五碗饭，十七碟菜,瓜果蜜饯,陈年美酒无计。菜式一个月内不能重复，蔬果都是山外运来,每日新鲜供应。可谓享福至极。Or牡」玩

只是这么多菜要小丫鬟来拿未免强人所难,堡主也就传授了她们一些运气吐纳的方法，数月之后气力渐增。本来五六个人才拿的完的菜渐渐由三四个，两三个，现在-一个人便能抱起。只是要装十七碟菜,-个托盘未免不够，仍是两人来送。

二人敲门无人回应,堡主时常到峰顶的明月窟练功，也是司空见惯。便径直入了房间放下了饭菜，再到明月窟唤人。

两个小姑娘悄摸摸的行至明月窟,便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到吃饭时间了么?’

正是堡主的声音，小丫鬟正要答话，堡主却道:“知道了。今天吃松鼠鱼、福喜双蒸、酱鸭腊肉、花团锦簇N甜点是豌豆黄么?老石挺用心啊。

这种神技堡主时不时会显露，旁人也都见怪不怪。只是他上次外出太久,许久不归，这两个小鬟平时负责打扫的多，倒是还没见过这种闻香识菜的本领，都是一-惊。正要说堡主怎么知道一-

“我用闻的也闻得见，你们两个都是新来的么?哦，是这样啊。记得打扫的时候给我准备出两套外出的衣衫，色泽别太艳。已经备下了黑衣裳么?你们倒是挺细心。”

这一口气把话说完，中间一点也没停。两个姑娘一句话也没说，可堡主竟像是在跟她们对话一般，将心里刚浮现的话语都听了去。这般观人于微，近乎读心的神通本领叫做他心通，乃是堡主所独有。但二姝何曾见过,被吓得小脸煞白，忍不住瑟瑟发抖。

“还有，饭我先不吃了，我吃了这个，但你们也别收拾，我一会儿再吃。

说着将什么东西扔了出来。那东西粗壮非常，似乎是骨头，上面皮肉被啃得干干净净，只余下包含关节在内的两条骨...似乎是一-条--手臂!

两姝急的眼泪乱转，慌忙鞠躬匆匆跑下山去。于是‘夜罗堡主原来是吃人的’，这个流言广散山中，渐传江湖之远。以至于某日洪九找上来，吞吞吐吐地道:“大当家啊，那个...呃，.村子里有孩子失踪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就是那个白白胖胖的。我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到处看看，你饿了吗?饿了就跟兄弟说。”语气诚恳之极，却说得明非真莫名其妙。

眼看着两个丫鬟逃也似的跑下山，明月窟里那声音嘟哝道。

“怎么吃个肘子大惊小怪的。”

明非真不解的摇摇头，拿着手里的另一-只肘子，接着大口大口嚼了起来。他上山的时候打了头野猪，生火炙了，刚啃了-条前腿。这两个丫鬟就到了。

明非真背靠一块大石坐着,这块石头面向云海,乃是峰顶。是他来此地的固定座位。现在石头上面，稳稳插着-条似乎烧焦了似的漆黑的长条物事。山风阵阵，纹丝不动，异常牢固。那黑色物事嵌入巨石的位置无比切合，,好像自有此物以来便是如此。但以器论,能如此完美的嵌入山石，除非是锋锐至极的利器,否则便以神力插入，也会造成插入部位附近现出裂纹。这接口完美无瑕，可见并非是外力形成,而是这黑色物事本身的材质异常，才有此异状。

明非真抚摸着那柄小树林里战无不胜，败尽群豪的‘黑刀’，看着远方，似有所思。

这一发呆，便不知道过了多久=

望花开花落，看云卷云舒。

明非真的心境便有如此语，但本该开阔的心胸，却不知被什么堵塞住，压抑过甚，渐变漆黑。与那双赤红双眸相映，依稀能见那能灼伤人的怒意,还未完全消散。

明非真坐的久了，忽然开口说道。

“小师姨?'

-卷香风袭来，明素问巧笑倩兮地从山后飘来。也不避嫌,直接扑在明非真身后，双手搭着他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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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没意思。我一来你便能猜到，这捉迷藏可有谁还爱跟你玩?

“本来也不是要玩捉迷藏啊。

明素问瞧他坐着，身上的衣服连一道褶皱都没起，-道裂缝也不见，便如同他出门的那时一般无二。但再看到那双眼眸,忍不住心生怜惜，摸上明非真颈侧。她的手心滑腻细嫩，叫她随意按摩**都是一种享受。但明素问的摸法却不见什么男女之私，更接近于见了小孩子的喜爱。仿佛随时都能说‘乖孩子’、‘乖宝宝’、‘姐姐疼你’，虽然明非真较她大了三岁,看样子她倒像个大姐姐。

“你的事办的如何?

冷不防的发问，明非真却好整以暇。

“我连败了他们先锋军的百人剑手，打退了以凌函钟为首的所有高手。庐山剑观势力从此撤出杭州。这过程没有外人看见。凌函钟极好颜面,只要我不声张,他们断然不会自己说出去这件事，也不虞会被朝廷盯上。庐山剑观-退，凌青书犯的事已经没有了靠山。即便如何惩治他，也不会留下什么麻烦。

“听上去处理的滴水不漏嘛。

明素问轻捋长发;如云秀发闪着漆器般的光泽。她常年在外行走，这-头青丝却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保养得如此乌黑秀丽。

“但你该知道..这件事你做的有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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