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三分六扇·三种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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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大有问题,,
吏部张淳风尚书坐于家中，座上客有礼部尚书孔端孔大人与户部尚书钱无缺钱大人。三位老大人一下朝，三乘大轿就直奔张尚书家中,要议-议今日朝中，皇上要他们收学生的事情。张尚书抿--口茶，摸着胡须，肃容道:“皇上等闲不会召集六部，今天竟然只为这等小事便将我们六人与丞相大人聚在一堂。雁十三之后，六扇门沉寂久矣。目下涉足武林事务的三司衙门，谁不知是麒麟卫威震四方，唯有以天狐压阵的君王侧还有资格一争长短。至于六扇门，沈副总督之下便只余下一个冷神捕。人才稀缺，成不了事。
钱尚书闻言道:“或许便是为此,沈伊人那小姑娘向皇上进言,优待她新招入的门人。要知道沈家与皇上，毕竟是数十年的交情了。
“可是六扇门管的是武林事务,即便是治安风化等问题，除非涉足武林，等闲也是交由顺天府或是当地衙门处理,用不着他们。皇上要我们几个尚书收他们做学生,当真是匪夷所思。”
说到此处张尚书不禁摇头:“二位大人，说来可笑，那六扇门的三人老夫全都见过。除了一个唐掖还算是体面些,其余两个都是不成体统，-副莽人模样。我们三人皆是文人，平素喜好舞文弄墨,处理的也是,若是收了个武人做学生,这皇差可不好做。
“和雅兄此言甚是。”和雅是张尚书的表字，孔尚书与张尚书年纪相若，同时入的朝堂，因此常以表字相称。孔尚书据说是孔子第不知多少代子孙，为人老成持重，尤重体统。提到那六扇门三个不讲规矩的家伙，禁不住恼怒道:“那三人之中又以那个以‘六扇瘟神’著称的明非真最为离谱上朝迟到不说，与金王孙驸马选试的时候，竟然自己凭空消失，置-殿的王公大臣不顾,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尤幸红妆殿下没有挑中此人做夫君,否则简直是皇家之耻。
钱尚书掌管户部，最是爱好算计，眉头一皱道:“这三人行事散漫，不讲规矩，乃是地道的武人出身。他们既然来自六扇门，想来将来在朝中也是要任武职的。与我吏、礼、户三部作风全然不台。要说拜师，自然该是拜入烈惊禅的兵部。皇上将我等三人都计算在内,想来是有别的一番盘算
“不错,钱尚书说的在理。皇上若非是想此三人在朝中有一定的基础，断然不会让我们收他们故学生。拜入我们门下，之后在朝中为官自然是官运亨通。谁敢不买账?如此说来，皇上是当真想要重用这三人啊。
张尚书越说越是笃定，点头道:“幸好此事经过丞相大人和冷尚书-搅和，最终没能成事,否则当真是后患无穷。皇上是年纪越长,心计越沉了啊。”
三人正为抛开一块烫手山芋感到庆幸，却听得外面一声清脆传唤。三位大人听得明白，乃是-声宫中宦人的声音。
“圣旨到!吏部张尚书、礼部孔尚书、户部钱尚书接旨!
圣旨，就已经到了家门口了。
兵部衙门。
烈尚书坐在会客室,拍着脑门，嘟嘟囔囔地说道。
“之前咱们因为金主孙和白主七冠的事吵得沸沸扬扬，今天皇上突然换了议题了，这是什么意思?为啥俺今天啥也没听懂啊?”
他的老友工部尚书鲁波安鲁大人，正坐在另-边，手里摆弄着-块精巧的机关，头也不抬地道
“没听懂就对了。反正皇上今天是藏着心眼说话,没听懂正好。
“皇上咋说话越来越高了。俺成天上朝听得云山雾罩的，哎呀，你说皇上说的收学生是啥意思俺听得心还有点痒痒。你说俺这大半辈子尽打仗了,也没顾得上收个传人。一说学生吧，俺还真想要一个。尤其是那个明飞啥的，那体格壮实,俺看着就觉得是块可造之材。要不俺管皇上要过来
鲁尚书依旧不抬头:“这事你最好别掺和。
烈尚书牛眼--鼓:“啊?你要跟俺抢怎地?那明飞啥啥的看着人就傻，你要去也不管用啊。
“你不掺和，我也不掺和。这件事，让其他几个人参与就是了。”鲁尚书手里没闲着,冷淡地道:“白王七冠一直都是梗在皇上喉咙中的一块骨头。无论是主战还是主和，皇上都不愿意白王七冠继续这么放肆下去。”
这话说的烈尚书都糊涂了，刚才还在说收学生的事，怎么又扯到白王七冠上了。
鲁尚书道:“这事其实很明显。三司衙门君王侧是天子近卫，保护皇族。麒麟卫护国安邦,打击外道。但要处理白王七冠，最适合的，却是以替天行道著称的六扇门。
说到一半话锋--转:“老烈，让你去打白王七冠，你需要多久时间准备。
烈尚书抚须道:“十个月筹备,十四个月练兵,给俺老烈-年半，啥白王七冠都得栽。
“白王七冠围着京城。让你这么大张旗鼓的准备一年半,还打什么仗。
鲁尚书此时方才抬头:“唯有从江湖入手,逐步搜集对他们不利的证据,才能渐渐瓦解他们的实力。这才是皇上想要重点培养，起用六扇门的原因。
“那咱们怎么就不参与了呢?俺看那明飞啥啥的.
“咱们要是参与进去，真让他们从江湖开始入手,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宣战。皇上这是长远的打算，要实行下来怕不要十年功夫。参加进去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鲁尚书沉着道:“今日让丞相搅和了也好，咱们找个时间告假，别掺和进去最好。
烈尚书听得大点其头，但也不知道听懂了多少。这二人虽是朝中主战派，可是烈尚书粗疏大意头脑远不如鲁尚书来的精细。因此鲁尚书可说是主战派里的智囊。
话说到这里，外面同样是一声传唤。or牡小l心
“圣旨到!兵部烈尚书，工部鲁尚书接旨!”
李斯老丞相浅浅尝着一杯龙井茶，手里执着--只白的剔透的海贝石棋子，思衬良久，方才落一颗子儿。
老人十分惬意地打着棋局,身旁坐着-位年约四十的美妇人，生的眉目如画，款款的身段成熟极。一举手一投足无不透着几分醉人的风韵。但眉心之间，却透着-股凛然正气,教人看了如此艳容却无法心生轻视。
旁人对老丞相巴结还来及,唯独是她却没好气地道。
“问你什么都不说，真教人讨厌。你快告诉我，今天皇上叫你进宫干什么去了?”
这位美妇正是丞相家的夫人。李夫人不只是看着年轻，年龄上也比老丞相年轻了三十岁。老丞相的结发妻子早逝，二十年前便又续弦添了一位。
但别瞧人家老夫少妻,却着实恩爱。
老丞相除了李夫人之外别无再娶,而且老丞相当年成亲的时候也年逾五十,但如今最小的儿子现在才九岁，说明老头儿的精神状态还是很不错的。
李夫人推着自家相公的手臂，不满地道:“皇上-下子把你们几个大臣召集在-起，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对你没影响吧。该不会是你捉弄皇上过头，要处罚你吧?”
虽说是三朝元老,但自家相公的脾气她还能不清楚?这老头就喜欢捉弄人，时不时还拿皇上来开玩笑。这就让李夫人对老丞相的仕途感到相当的担心了。是以每次相公还朝,她都得要他交代清楚，今天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李斯大人笑吟吟地,就是自顾自地打着棋谱，半晌才道:“夫入诶，莫要担心，少要害怕。你相公三朝元老，朝堂上怎么说话怎么办事，心里跟明镜似的。皇上没说别的，就是让我们办件不大靠谱的事情。’
李夫人赶紧凑近了两分:“什么事?什么事?能立功不?
“夫人，这你就外行了。立功算是什么啊?你相公做了-辈子的官。那是靠着哪--次功劳坐到今天这位子上的?越是大的功，麻烦就越大，也就越靠不住。
“老爷!你就这么不着调!立功还能是坏事么?”
“坏事坏事，当然是坏事。立功就是出头，出头还能有好?闲事莫理，何等逍遥啊。”老丞相打完--盘棋,正觉志得意满，放落棋谱，笑道:“夫人，给为夫按一按背。这大冬天的，腰背总是不舒服。”李夫人应了一声，给丞相按摩起来。一边按，一边又提道:虽说你位极人臣了，可我瞧那吏部的张淳风，工部的鲁波安,没一个省油的灯，都想着取你而代呢。你成天啥也不做，就知道去八仙居吃饭,东坡楼喝酒,也是时候做些正事了。
老丞相笑道:“夫人慧眼啊。这也让你瞧出来了。”
李夫人脸上露出几分得意,按摩的小手也落多了几分力:“嗨!也不算什么。成天跟着老爷你出来进去的，眼力也变好了。
老丞相开怀大笑。有这个夫人陪他,老年来真是丝毫不觉寂寞了。
再过一会儿，老丞相起身道。
“夫人，为夫出去-会儿。要是有人来找，就跟他说老夫不在家。’
说完老丞相背着手，挎个小包,笑眯眯地信步走出家门，李夫人却是在背后气的跳脚。
“嘿!才说完你!又跑了，你个老不着调的!’
而宫里的太监带着圣旨来到丞相府，正好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那时候，老丞相已经在八仙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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