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其它小说 > 渡厄的意思是什么 > 渡厄 第96节

渡厄 第96节

目录
最新其它小说小说: 日久成瘾直男军警们的肉欲沉沦-v文海盗的悠闲生活欲望华陵 吃肉肉长高高病危后被迫跟顶流炒cp用老公的钱包养小奶狗(NPH)罪城林岚小说娘子,别跑(futa/abo)温软玉(H)娇女诱父(1v1h)双洁伪父女少帅夫人总想要爬墙(民国文,剧情,H)回到过去变成狗(人狗 H 简繁2in1)拉里传奇日了我的是谁(NP,幼驯染,伪骨科)媾和(骨科H)无肉不欢授课方式淫日尽欢(H)_御宅屋开局操作蝙蝠侠回到反派灭世前[末世]欲妄(NPH 高干)

百里决明道:“够了。”

百里决明凝聚灵力于指尖,风流在他周身成型。早年为了教寻微谢氏风法,他抓着风谱自学,学了些基本功,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风流托起地上的长剑,所有长剑开始簌簌震动。

谢寻微惶然问:“师尊,你要做什么?”

大家也都惊慌,彼此面面相觑。

“一把剑,一道伤,一条命。”百里决明蓦然发力,所有长剑悬于半空,他咬牙道,“还给你们!”

长剑倏然转向,每一把的剑尖都对准百里决明。凛冽的银光织成耀眼的网,道道光影迅疾穿过百里决明的身体。他没有切断体内循环的灵力流屏蔽痛感,每一道剑影都在他身上穿出一个黑洞洞的血窟窿。二百道剑光交替穿梭,恍若只只银燕飞掠而过,剧痛蔓延全身,浓稠的黑血浸透他深红色的衣裳。

谢寻微呆在原地,怔怔落下泪来,“师尊!”

整整二百把剑,一把不少,所有剑皆在百里决明身上留下了致命伤。倘若是生人来受,一把剑便足以取一条命。没人能想到百里决明这般血性,他真真正正还出了二百条命。

谢寻微心中大恸,他明白,师尊要为他还债,要他今后还能在江左立足。

长剑落在地上,此起彼伏当啷啷响。庭院中的人都惊呆了,连喻夫人都目瞪口呆。百里决明立在那儿,完完全全成了个血人。他的血哒哒落在地上,染红墨绿色的青苔。

“谢寻微不欠你们的了。”百里决明沙哑开口。

“不欠了,不欠了。”大家纷纷摇头。

“现在轮到你了。”百里决明走上前,将手按在喻夫人天灵盖上,“你这毒妇害我徒儿,颠倒是非,不知悔改。要你死太便宜你,袁伯卿沦为废人,苟延残喘,你的待遇也要同他一样。今日我烧你全身,却不取你性命,我要废你五感,焚你四肢,让你余生不人不鬼。”

喻夫人在他掌下簌簌发着抖,朝喻凫春伸出手,“阿春……”

喻凫春恸哭着上前,百里决明冷冷一瞥,他定住了身体,扑通一声跪下。

喻夫人又望向座中仙门主君,大家投给她怜悯的眼神,无人上前为她求情。

百里决明掌中热力蓦然爆发,烈火在他掌下汹涌而起。温度被百里决明精准地控制,所有人都看见喻夫人的皮肤一寸寸烧成灰烬,她不住尖叫挣扎,百里决明压着她的头颅,他的手掌仿佛有千钧重,她无法挣脱。四肢的烈焰温度骤升,她惨叫着,手和腿在金色的焰火中化为灰烬。眼球亦在高温中融化,耳朵烧得只剩下两个孔洞。火焰熄灭,她已经发不出惨叫声,全身黝黑如炭,还没死,“嗬嗬”呻吟如鬼怪。

“姜问难。”百里决明唤了声。

“在!”姜问难忙应道。

“好好治她,别让她死了。”百里决明冷冷道。

“是!”姜问难叩头领命。

做完一切,百里决明垂下手,身子太疼了,他稍稍动一动,破碎的骨骼仿佛就在咔哒咔哒响。痛到极致,便是失去痛感,他全身都麻木了。他艰难回头,寻微还站在那儿,泪水滴滴坠落。他忍不住想,不知道今天是他流的血多,还是他徒弟落的泪多。

实在是太痛了,脑子发昏,渐渐变得空白。他茫然想,鬼怪也会昏迷么?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腿一软,他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134章 百年身(一)

百里决明醒了,低头看,身上的伤已经愈合,抚了抚胸口,六瓣莲心在腔子里沉稳地跳动。左手边,寻微趴在床沿上酣睡,睫毛长而翘,打下一片阴影,乍一眼看,恍若两只小蝴蝶栖落在他眉底。他摸了摸寻微的脑袋瓜,百里小叽跳上他的手腕,用尖尖的小喙低头梳理羽毛。

看见这只鸡,百里决明不知道说什么好。他阿叔原先多么冷酷倨傲的一个人,现在沦落成一只鸡崽,他心里头实在很复杂。

“你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个痛晕过去的鬼怪,”百里小叽说,“寻微把六瓣莲心植回你体内,阖府杀了三十只鸡给你提供鲜血愈合伤口,这几天大家都要吃鸡了。”百里小叽扭过脖子,看了看寻微,叹道,“抓紧时间好好相处吧,你的时间不多了。”

它跳下床榻,一摇一摆走了。月洞窗外,天还没有亮,穹窿是青金釉的颜色,星子像瓷釉上的洒金。百里决明赤足下榻,抱起寻微,将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他起身要走,衣角被扯住,他回身看,寻微拉着他的袖角,满目哀怜。

“师尊原谅我了么?”他问。

百里决明坐回床沿,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怪你还会替你受剑刑?快睡吧,瞧你脸白的。明天起来植莲心,给你治病。”

他没再询问他被封印那八年发生的事儿,他明白对寻微来说,每回忆一次那不堪的时日,都是将寻微心里的伤疤揭开。朦胧的光线里凝望这小子,眼皮子还是红通通的,搽了胭脂似的。

“要抱抱才能睡着。”谢寻微闷闷地说。

“……”百里决明很为难,“我们是师徒,寻微。”

“不是恩断义绝了么?”谢寻微说着,眼眶又发红。

打小娇养,长成如今的张致性子,百里决明难辞其咎。知道寻微是男孩儿,他当真是眼前一黑。若是男孩儿,他岂会如此养他长大,就该从小拿草鞋打,不听话就把他吊在树上吹风,必能养出一个擎天立地的刚强男子汉。

更麻烦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们师徒之间竟扯出了这么多千丝万缕的牵绊,百里决明心里头堵得慌。

“别哭了,”百里决明嘟囔,“哭也不能抱你睡觉。”

谢寻微拉着他袖角的手松开,覆在他手背上。百里决明颤了下,手臂僵硬如木雕。

“寻微一直在思念师尊,从八年前师尊被封进十八狱,我一个人进喻府,日日夜夜支撑我活下来的,便是与师尊再见一面。”谢寻微将他的手放在自己冰凉的脸颊上,“师尊,你在十八狱的时候,可曾听见我想你?”

百里决明心里抽痛,没有回答。彼时他无知无觉,如何能听见寻微的思念?一想起那段时日寻微该受了多少苦,百里决明心里头就像被死死扼着似的。

“寻微喜欢师尊,我知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知师尊定不能容留我这等痴心妄想。”谢寻微笑得凄然,“可是情之一事,何能自禁?师尊不能爱谢寻微,我便化名裴真、师吾念。我屡次欺瞒你,独真心不曾作伪。我所念所愿,皆为得师尊疼爱。师尊信我么?”

师吾念。念吾师。

百里决明今日才读懂了他的名字。

日日夜夜,他念了他的师尊多久?

百里决明忍着心里的痛,道:“信。”

“师尊要走了,对么?”谢寻微又问。

“嗯,”百里决明垂下眼眸,“等你好了,我就走。”

谢寻微支起身,不管他浑身僵硬,窝进他的怀抱。谢寻微把脸颊靠在他肩头,闭上眼,泪漫过眼梢,蜿蜒划过脸颊。他轻轻道:“师尊,我不会留你,更不会拦你。最后这几日就当是施舍给我的,爱我一回吧。”

月光徘徊帐前有如严霜,无声的心潮好像蔓延出了腔子,同那冰凉的月光溶在一起。百里决明心里头酸涩,无法自抑。爱也需要求么?他的寻微出身名门,自幼娇养着长大,何曾如此低声下气?更何况,他求的是百里决明爱他。

笨蛋。百里决明悲哀地想,何必求,他怎能不爱寻微?

仿佛等了一万年那么久,谢寻微感受到师尊缓缓抬起了双臂,回抱住了他。他深切感受到了师尊怀里的温暖,师尊胸腑里的心跳,那样热烈而有温度,毕生的风霜雨雪都在此刻停止。黑夜无比广大,谢寻微安心了,因为师尊抱住了他。

“你不可以凶我了。”谢寻微把脸埋在师尊颈间。

“我哪里凶过你?”

“在西难陀,你好凶。”谢寻微控诉他,“你说我装病。”

他窒了一下,片刻才道:“那是我一时气昏了头……好吧,我错了,再凶你我就是王八蛋。”

时间在黑暗里无声地流淌,谢寻微睡在百里决明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百里决明问寻微谁教他男扮女装?谢寻微说女装是谢氏一族的家传绝技,百里决明沉默了,对仙门百家的底限认知又深了一层。百里决明又问他还有没有什么要坦白的事儿,谢寻微思索了一阵,戳了戳百里决明的后腰。点起蜡烛脱了衣裳看,那咒契符纹果然还留着,或许是因为对着烛光,符纹上淌着一层浅浅的淡金色光辉。谢寻微问要不要解开契约,百里决明说不用。

最后,谢寻微问:“师尊爱我么?”

百里决明不愿意回答,捂住他的眼睛,道:“快睡觉,别问些有的没的。”

谢寻微不再强求,在他掌下阖上双眸。屋子里静谧,夜风拂弄窗外花梢。快跌入梦乡的时候,谢寻微听见百里决明几乎泯灭在静寂中的回答。

“怕了你了,”他带着叹息,“师尊认栽了。”

日上三竿,百里决明喂谢寻微喝了麻沸散,鬼侍将几张大方桌拼到一起,盖上干净的床单。百里决明将谢寻微放上方桌,谢寻微竭力拉着他,轻声道:“师尊不可以趁我昏迷偷偷走掉。”

“我不走。”他许诺。

谢寻微放了心,安稳睡过去。百里决明和百里小叽互换肉身,百里小叽操着匕首,划开了谢寻微的胸膛。一切都很顺利,谢寻微平平安安接收了六瓣莲心。人还没醒,那根寄居他体内八年之久的牛毛针已经被排出了指尖。接下来就是静养,谢寻微是生人,不必喝活血,只需多吃猪肉鸡蛋,给六瓣莲心补足修复他的原料。

百里决明和百里小叽换回肉身,忙前忙后伺候还没有完全复原的谢寻微。谢岑关漓水鬼村的事儿处理完,拎了两只鸡登门给儿子补身子用,顺便帮着料理谢寻微那些撂下的生意。百里决明每日给谢寻微擦身,换衣裳,喂他喝粥。他想吃什么,百里决明就给做什么。晚上他轻轻唤一声,百里决明从罗汉榻上爬起来,抱他去如厕。谢岑关说他是二十四孝好师父,百里决明把他揍了一顿。

穆知深回来了,来别业探望了一番。大家没敢多问他和喻听秋的事儿,他神色淡然,一如既往。或许放下了吧,百里决明想。他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正式接掌了穆家家业,成为浔州穆氏新一任主君。

日子一天天暖和起来,大家都有了着落。谢寻微能自己走了,踩着木屐从房里走到廊庑下,摘一两朵忍冬做书签。百里决明靠在抱柱边看他立在花下,笑容温煦,眉目生光。百里决明的心终于定下来了。

他去找谢岑关,谢岑关领他去漓水鬼村的行馆,鬼怪们推开门板,逼仄的小屋里放着两副棺材,一副大,一副小。大的那副用冰蝉玉打的,漓水鬼村数百鬼怪十几年来攒下的冰蝉玉都在这儿了,小的那副是装着恶童尸身的金漆小棺,谢岑关回鬼村处理的就是这事儿,百里决明找他要人,帮忙大老远把恶童的棺材从西难陀运到了漓水。过了几天,又要他把棺材从漓水运到浔州。运来运去,净折腾谢岑关。幸而谢岑关水路上有关系,漕运送货倒也不是非常麻烦。

“我要走了。”百里决明抚摸着棺材,他将穿上他原本的肉身,踏上他最后一段旅途。

“什么时候回来?”谢岑关问他。

他沉默着摇了摇头,道:“二百五,你也得准备准备。天音告诉我的仪式相当于一次玛桑大祭,当我完成仪式,天下凶魂都将往生。”

“我知道了。”谢岑关掸了掸衣袍,看百里决明眉间落寞,歪歪嘴笑了起来,“寻微长大了,你不要担心。这孩子聪明,能照顾好自己。养孩子总不能养他一辈子,迟早得放手的。”他说着说着,停顿下来,复叹息道,“只是咱们俩先后脚走,确实太残忍了些。”

百里决明躺入玉棺,阖上双眼。不一会儿,金漆小棺中的小孩儿睁开双眼,坐起身来。他爬下棺材,跨出门槛,深一脚浅一脚走到天井底下。

谢岑关阖上玉棺,倚在棺前朝他招手:“我就不送你了,百里大爷,后会无期。”

天光洒落小孩儿的肩头,他小小的脸庞白如净瓷,几乎透明。

他道:“后会无期。”

回到山上别业,推开红漆角门,正值春日的末尾,乱红飞落长满青苔的地砖,干燥的落叶在脚下吱嘎作响。谢寻微坐在廊庑底下,静静等他归来。夕阳爬上他的膝头和指尖,他触摸到春日的余温。

他抬首,眸中映出百里决明白皙稚嫩的脸庞。

“师尊,要启程了么?”他问。

百里决明伸出手,抚摸他温软的发顶。心里酸疼,不知有多少无奈多少苦闷挨挨挤挤,让他的胸膛胀痛难耐。可是这人间匆匆忙忙走一遭,无论相伴多久,终有一别。

“你看,我们平静地道别,这样很好。”他轻声道,“这是我不选择悄悄离开的原因,我的寻微很坚强、很勇敢,我不想错过同你最后一面。”

谢寻微微笑着落泪,“师尊往哪里去?”

“鬼国,琉璃塔,我要去超度我的母亲。”百里决明揉他脑袋瓜,“你和阿母是这世间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两个人,你们是我必须保护的人,也是我必须承担的责任。你无渡爷爷,那个变成鸡崽的白痴,兜那么大圈子,就是让我明白这一点。”他笑了笑,“可惜世间难有两全之事,我要去超度阿母,就必须离开你。寻微,你一个人,可以吗?”

谢寻微很想说不可以,一个人守着空寂的庭院,一个人回忆抱尘山的日月,太辛苦了,实在是太辛苦了。

可他怎能让师尊担忧,至死还有放不下的牵挂?

他笑着点头,“可以。”

“那我就放心了。”百里决明开始絮絮叨叨地叮嘱,“六瓣莲心受我火法温养,如今虽熄灭了火焰,犹有余温,将来你冬天睡觉不会再冻脚了。召鬼拘灵之术莫再碰了,阴气损身,你好不容易复原的身子,要好好照看。仙门那些命债,我已替你清算干净,将来那些人不会再有由头来找你麻烦。如今喻穆袁姜四家,喻家和袁家已经不成气候,穆知深那个小子是个可以倚赖的,姜氏侍奉抱尘山几百年,除了懦弱了些,其他的也还可以,他们会帮我护着你,免得再有人觊觎你的纯阴之体。你的咒诅,我不再给你下了。你长大了,已能独当一面,能够保护自己。你要继续勤修术法,最好能成为大宗师,只有自己强大,才不必惧怕那些宵小之辈。”

谢寻微的泪止不住地落,眼眶子又红了,比搽了胭脂还艳丽。

百里决明很无奈,“别哭了。你师尊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哭。”

谢寻微擦拭眼泪,用力微笑。两人静静对视了一会儿,百里决明说:“我走了。”

他转过身,踩着满地残红向夕阳走去。

谢寻微站起身,望着那小小的背影,心里一空,失声唤了句:“师尊!”

百里决明停住了脚步,回过头。

谢寻微笑容悲苦,“师尊,我们将来还能再见对不对?倘若今生此世无缘,我去寻你的来世,可好?”

百里决明笑了笑,他的笑容被夕阳的金色点染,无比温柔。

“寻微,回抱尘山去吧。”他说,“你还记不记得咱们以前的药园子,忍冬花、决明草,你每天给它们浇水施肥,长得可结实了。可惜我放一把火,全都没了,我遗憾了很久。寻微,你回抱尘山去,往山上种忍冬花。等将来抱尘山上开满忍冬花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抱尘山已成焦土,让山上开满忍冬,谈何容易?

谢寻微知道,师尊是在全他一个念想。

目录
宝莲灯之猎艳风流(全)转生成乙女游戏里的被攻略对象了攻占假高四后班任是我前任和狗卷谈恋爱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