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软花柔 第62节
却越发清亮,如得甘霖。
甚至在唇畔勾出了如少年郎一般干净的笑意。
“狸狸,”
可他的话音仍狡猾地保留了方才的哽咽。
“你对我,就没有过半分心动吗,你就一点也不爱我吗?”
“我有。”
这并无什么需要避讳的。
她承认,自己的确对着裴时行生出了情。
可是若这情会成为束缚、操纵她的绳网,那她宁愿不要。
没有情的元承晚不会有任何亏损。
但是失去自我,一味委曲求全,将自己奉献给一个男人的元承晚。
她是面目全非的。
“你说的不错,本宫的确对你生了情。”
窗外的霞光披映进来,裴时行眼中破碎的泪光此刻折出她的千般风姿。
每一处都令他痴迷无比,却又激起他血液里沸腾的征服欲。
“那么,你并非世人眼中纨绔不堪,一味退避的女子;我也不是什么温谨君子,更瞧不上所谓柔顺依人的女子。
“元承晚,从始至终,我要的只有你。”
他以为自己对她已是痴迷无比,再无法更多一分。
却又在下一刻因她的野心而愈发欣赏这女子。
原来爱一个人,连她的野心都是耀眼的:
“你不是说自己不甘受制于人,不甘此身被一男子掌握,那我告诉你,元承晚,只有我裴时行配站在你身边,与你并肩。”
“无论是庙堂殿陛还是上断头台,都只能是我陪着你。”
元承晚眼中的兴味与笑意同他眼中的光彩一般浓厚。
裴时行继续道:“我们才该是世间最相配的一对男女。”
他终于起身,却半分不放松自己横于她腰间的桎梏。
男子挺拔的鼻轻轻蹭着怀中的女子。
呼吸同他密密落下的吻一般,絮絮紊乱。
她感觉到二人的眼睫交覆过彼此。
“你不温柔,我也看不上温柔;你说你不喜欢小意柔顺,我也不耐烦一个事事顺从的女子;你为人刚直……”
而我恰恰喜欢驯服你身上的刚直。
哪怕终此一生,你我都注定无法驯服彼此。
“殿下心怀天下,为人慈悲,可您也看到了,臣冷血冷性,并非君子,也注定学不来那一套大义。
“可惜臣却是手握权柄之人……”
“殿下不是同情那日被我下狱的无辜百姓么?”
他舔舐着元承晚的耳廓,至少至少,他要望着她的身体因他而沉沦下去。
“你若不在我身边,时时提点教化我,我必不会、亦学不会对着旁人心怀慈悲。”
“你说你觉得自己拿身子来诱我是自轻自贱。
“可是殿下,你难道不舒服吗?”
“殿下,”
他着意露出自己皙白颈项间的红痕,将伤痕化作诱她的手段。
“您不想驯服我吗?”
第35章 不稳
茎绿影红的好时节, 花气充袭满庭芬芳。
偶有淡淡花苞欲开还羞地摇曳在柔风中,轻轻擦蹭过敞轩的雕柱脚畔。
午后日华疏疏地筛进绮纱窗,映在内间勾缠的男女面庞上。
美人鸦雏乌发愈浓, 红唇点朱,微仰的雪颈被映出一段风流姿态。
伴随着每一次起.伏呼出的热气愈发升温。
同堆落在颈窝的碎发一般酥痒的,是裴时行以唇舌辗转落下的吻噬。
这男人此刻模样看起来并不似他的吻一般温柔。
甚至坐在他腿上的元承晚亦逐渐感受到了裴时行腿股贲张的肌肉,令她坐不住地轻微摇晃。
连动着搅乱投覆在地上的人影。
女子玉指抚上他颈间红痕, 又意味不明地顺着颈侧鼓张的青筋来回摩挲。
玉冠微乱, 满目血色, 颧骨染上薄红, 甚至素日清隽修长的脖颈亦绽出分明的青筋。
她好奇地抚摸他上下滚凸的喉结。
裴时行这副模样, 可当真是罕见又有趣。
长公主仿佛起了玩心,仍要抚, 柔荑却倏而被大掌攥住。
紧紧贴在他坚实又滚烫的胸腹之上。
他在带着她感受自己。
“殿下当真不想要臣吗?”
他的声音也起了哑意, 却放纵着灌入她的耳心。
身上的女子覆下乌浓羽睫, 显然对手下此刻的触觉更感兴趣。
长公主饶有兴味地勾了红唇, 甚至不需他带着, 削葱指尖便径自顺着精悍窄腰滑过去。
裴时行由着她。
“裴卿, 你可知以色事他人, 能得几时好?”
裴时行终于捏握住她的手,重新掌握主动权:“若同殿下, 一晌贪欢亦是有幸。”
“只是, 臣不止有色,同殿下也不止能有一晌之欢。”
他有满腹心机,有可堪破他人的颖悟洞察。
最坏便是, 小公主对他生了情。
说话间,男人修长有力的指不过轻轻揉按了她腕上寸脉, 便令长公主玉指酥麻轻蜷。
再无力玩.弄他。
裴时行意有所指。
话音落下,他知晓自己并未料错他的爱人。
他亲眼望着元承晚眸中炽亮更甚,几乎灼灼。
她贴上他的面,说不清谁的血更滚烫一些。
只意味不明地轻叹一声:
“裴时行,我的确对你生了情,可是若有一日你胆敢背叛本宫,本宫会叫你后悔今日的一切。”
男人并未被这话震慑,他抚上她柔软纤背,顺着背脊那条沟壑一路不断地抚下去。
叹声皆是满足的意味:
“那你呢?若有一日是你生悔,是你背叛了我怎么办?”
元承晚轻笑一声,浮香扑盈到他的面上:
“那也任你处置好不好?”
“好。”
“元承晚,你若敢弃我,我必缚之。”
裴时行心头喷薄出想将她吞噬殆尽的恶念。
只可惜这般的拥抱太过温和。
他幽沉目光落在她坠了红靺鞨赤珠的皙白耳垂上。
喉间仿佛感受到腥甜的血意。
仍是想咬上去。
他如今知晓了他们是同类,更想以狠戾见血的直白方式在元承晚身上落下盟誓。
不止要将犬齿陷入她的血肉,更要将自己一寸寸扎根在她心上。
若有一日她想要牵动拔除,便要自己亲手拖拽出心头的淋漓血肉。
一旦分离,两败俱伤,双双赴死。
谁都不得独活。
可偏偏她又是个比他柔善的同类。裴时行克制半晌,仍是钳起她的下颌,烙了个吻上去。
却又克制不住地越吻越重,直到长公主又开始挣扎。
男人一改方才的柔弱,不顾她的挣扎,死死牵桎着怀中女子的手覆到自己左侧心房。
令她的脉搏与自己的心跳交织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