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那边周菱和荣寿公主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不光外面的人议论纷纷，连公主府也不得安生。周家的老夫人带着几个儿媳一起到了久未涉足的公主府，求荣寿公主应下安国公府的婚事。毕竟荣寿公主虽然是皇室公主，但周菱还是他们周家的女儿。这事儿一出，周菱堂妹们的婚事都变得十分艰难，连已经出嫁的堂姐也受了影响。
只是荣寿公主向来不将这位婆婆放在眼里，自然不会听她的话。就算周老夫人是周驸马的亲娘，在荣寿公主眼里也不过是她的臣子，她怎么会听臣子的指示？！
周老夫人唉声叹气的带着儿媳出了公主府，后悔当年看李妃最得盛宠将宝押在了寿王身上。结果尚了荣寿公主后没沾上寿王的光，倒是弄得周家被今上厌恶了。
只不过为了孙女们的婚事，她还给再来两次，大不了舍出了脸皮，也不能让她们母女再影响周家别的姑娘。
结果第二天一早，周老夫人不仅不敢再去找荣寿公主，反而被荣寿公主堵在了门口不敢出门。
“周驸马竟然置了外室？”谢明珍不敢相信的反问道。
本朝驸马置外室可是重罪，周驸马看着被荣寿公主压得一点脾气都没有，没想到还有这个胆子。
“何止呢，在外面的儿子都有十岁了。”晴光感叹道。上京城怕是没人想到，周驸马看着软弱背地竟然这么有主意。
明珠虽然和周菱母女不对付，也不得不说周驸马这做法太过恶心。当年周家觉得寿王能取代今上成为太子，所以让家里的儿子出卖色相尚了公主搭上了李妃和寿王。就算荣寿公主脾气不好，那也是周家当年上赶着求来的。如今荣寿公主没有儿子只生了周菱一个女儿，但如果现在坐在皇位上的是寿王。周家不也照样好好伺候着，觉得这们婚事结的不亏吗？！
晴光讲起故事来从煽动性到带入性都比叶绵寿要差上不少，不过好在这个故事本身已经够跌宕起伏了，明珠听着她的讲述也吃下了小半碗米饭。
“现在两家就这么僵持着，放任安国公府和荣寿公主她们这么闹下去吗？”杨氏想起她们伤害明珠也是气的不行。
如果就这么放任下去最后不了了之了，那周菱岂不是除了呛了几口莲花池里的水外什么惩罚都没受到。他们当时要的可是明珠的性命，只不过为了明珠的名声这事不能摊开了说，顶多让周菱嫁给沈峥，先让他们互相折磨着，再记下这笔账慢慢清算。
“父皇之前本来打算替下旨周菱和沈峥赐婚的，但是最近藩王世子们就要进京了。父皇想着要是藩王世子里有更合适的人选，把周菱嫁给藩王世子也不错。”叶晗昭说着一笑，还饱含深意的看了叶绵寿一眼。
当然陛下之所以会改变主意是因为他提的醒，荣寿公主被蒙在鼓里十年突然抓到了周驸马的把柄，也是他贴心派人引导姑母看到的。燕还嫁到寿王府是势在必行的，所以他留下了燕还的性命，把她关在住处受了些教训。等在过上十日，叶晗晨会亲自送燕还到蜀地出嫁，希望这一路上自己那位大哥能有些分寸，别让燕还嫁不成寿王世子。
明珠无语。皇帝舅舅这是从燕还身上发现灵感找到好法子了？！让燕还去恶心寿王一家还不够，还想看看谁家这次来的人比较讨厌，就把周菱嫁过去恶心他们一家。
叶绵寿看着叶晗昭的眼神打了个激灵。虽然他还不知道周菱是谁，但从刚才的话里也知道不是个好的。只能暗自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得罪这位堂哥。
“行了，这事儿既然陛下都有了打算，那咱们等着就是了。”福安长公主说道。
众人点了点头道了声是。反正如果陛下处理的不够满意，他们再出手也不迟。更何况有叶晗昭在，总不会让明珠吃亏。
在叶绵寿后，其他藩王世子也陆续进京。只不过他们都被安排在了别院，不像叶绵寿这样能住在镇南王府。
叶晗昭跟明珠一下子就忙了起来，叶晗昭将这次进京的藩王世子和郡主们的资料整理好给明珠参考，特别提出了几个人要明珠多加注意。
这次宣召其实就是变相将各位世子圈在上京里待到太子大婚，软硬兼施让各位藩王同意削藩的事情。
大夏现在有十二位藩王，都是开国立过军功的宗室成员，或者像寿王那样备受宠爱的皇子。
各位藩王都有自己的军队，封地的税收一部分上缴国库，剩下的则是供养军队。封地里官员的任免权还在朝廷手里，但在任上的时间久了也难免跟各位藩王勾结在一起。
叶晗昭跟明珠说过，陛下这次削藩，主要是为了分化各位藩王的势力。各位藩王的嫡子都有继承封地的资格，在他们死后将自己的封地均分给嫡子。先将藩王手里的兵权收回来，再这么一代代的将藩王的势力逐步削弱。
这次除了寿王府里来的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庶子外，陵王府世子因为前不久受了伤跟陛下告了假要晚一个月才能到，让自己的弟妹先行来京恭贺皇后千秋。
“陵王府的郡主是个聪明的，你可以多和她接触接触。”叶晗昭指了指册子上陵王府郡主叶涵彤的名字说道。
明珠点了点头，心知陛下和叶晗昭这是选中了陵王府作为这次削藩政策推行下去的帮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酾衍”、“幼儿园老大”小仙女营养液~
第44章 习惯
“为什么选中陵王？”明珠好奇的问道。
“是陵王自己上的密折, 说愿为父皇分忧。”
“陵王自己愿意削藩？！”明珠有些惊讶。毕竟削藩就代表着藩王手里的权势越来越少，若说不敢违抗圣命倒是有的, 主动愿意削藩的还真是不多。
“陵王这样的才是聪明人呢。”叶晗昭笑着替明珠解释道，“削藩之事, 父皇势在必行。陵王又没有谋反的心思，还不如顺势而为卖个好给父皇。我派人打探到陵王世子资质一般不堪大任，陵王一直不放心将王位交付给他。且陵王世子是前任王妃所生，这次先进京的二少爷和郡主都是现任王妃的子女, 关系难免尴尬。听说陵王和现任王妃夫妻恩爱, 一对子女也是聪明孝顺。若是真能按照父皇的计划推行削藩的政策，没准儿还如了陵王的意呢。”
明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要是把这群世子扣在上京，各路藩王就会同意削藩就好了......”
明珠想到大哥已经带兵悄悄出了城，对外宣称是回南疆戍边，但其实连明珠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二哥这些天也一直住在军营里待命。明珠心里替哥哥们担心, 也只能祈求这次削藩顺利, 不会有什么波澜。
各位藩王虽然对陛下的意思心里有数，但也不能先起兵, 不然在舆论上就落了下乘。非要等陛下颁布了旨意后再扯个什么理由, 打出个类似“清君侧”的旗号起兵谋反。
叶晗昭揉了揉她的头安慰道, “放心吧，父皇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 不会出什么纰漏的。”
“但愿如此吧。”
明珠勉强的笑了笑，心里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不过之后的几天，她就完全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烦恼。
这次一起进京的郡主们有六名, 都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懂事明理，进退有度。那些娇纵无脑的，估计家里也不放心让她们来上京惹祸。
明珠每天被这群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们围着，“姐姐姐姐”的叫着，倒是一点都不觉得烦。
她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可以理解为什么有权有势的男人都喜欢年轻鲜亮的小姑娘，因为她们身上那股子鲜活劲儿实在太过招人喜欢。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明珠就甩甩头赶走了自己的想法。年轻的姑娘讨人喜欢不假，但婚姻中的责任和相伴，应该比这种单纯的吸引更加重要。
那边叶晗昭跟各位藩王世子们假意周旋，这边明珠跟一群小姐们欢声笑语的简直不要太快活。
能让女儿跟着一起进京的人家都是不会违抗圣意的，抱着能让女儿在上京结门亲事的念头。
陵王府的郡主叶涵彤如叶晗昭所说确实是个聪明的。且她为人爽朗，性格也好。笑起来露出浅浅的两个梨涡，简直甜到你心里。
最重要的是叶涵彤不仅擅长刺绣，还有一手的好厨艺。明珠吃了两次她做的菜后，心里都有了离不开她的感觉。
“难得明珠姐姐喜欢我们那儿的口味。等下个月大哥进京的时候，我让他将府里的厨子带两个过来送到镇南王府，以后姐姐想吃随时都能吃到了。”
“夺人所爱，不好吧。”明珠客套道。
“姐姐放心吧，两个厨子王府还是有的，总不会饿到我父王他们的。”叶涵彤笑道。
“那就多谢了。”
“这点小事可当不上姐姐一句谢的。”
得益于叶涵彤出众的厨艺，明珠跟她关系也是越来越亲近。
虽然这里面有叶涵彤不着痕迹的亲近和讨好，但她并没做出损害明珠利益的事情。明珠也欣赏她心思玲珑，为人坦诚。
皇后的千秋宴后，陛下在早朝上正式颁布了削藩的旨意。以吴王为首的几位藩王强烈反对，最后吴王和安王、燕王一起举兵叛乱。
只不过三位藩王举兵不过半个月，就被谢文睿带领的镇南军和平西王带领的平西军联合剿灭。
上京里吴王世子早有准备，带着侍卫打算连夜出城，结果正被谢文骁堵在了别院外。吴王世子趴在别院围墙的狗洞里，看着头上一脸嘲讽的谢文骁，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剩下两位世子就更惨了，两位王爷谋反的时候好像毫不在意亲儿子还被扣在上京，两位世子接到父亲谋反的消息比陛下还要迟。
三位藩王直接被诛杀，家眷被押解进京定罪。其他藩王看到他们的下场也没了造反的心思，只得按照旨意开始和朝廷派来的武将交接手中的兵权。
“总算是都平安无事。”
镇南王府里，福安长公主总算是松了口气。她的两个儿子和女婿都带兵参与了平叛，这些日子镇南王府所有人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会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
“姑母放心吧，几位表哥都是有福之人，又是为了大夏的基业，祖先们也会保佑他们的。”叶绵寿劝道。
“你倒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哥哥们都没事，明珠心情也轻松了不少，看叶绵寿在那边头头是道的讲着削藩的好处，忍不住开口打趣他两句。
“陈王府就我一个继承人，分割封地对我本来就没什么影响。而且我本来也不喜欢管什么兵权、税收之类的，有人来帮忙我开心还来不及呢。我可是要做大夏第一纨绔的人，怎么能被这些俗事束缚着手脚？！”
提起做纨绔，叶绵寿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将一旁的福安长公主和杨氏都逗笑了。沉闷了一个月的镇南王府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气。
这次进京的世子里大部分人都还不错，不得陛下意的那几位正因为父亲谋反蹲在死牢里。陛下也就腾出了工夫，一道圣旨定下了周菱和沈峥的婚事。
之前，荣寿公主和周驸马的事情一举超过了周菱和沈峥的纠葛，成了上京城最热闹的新闻。荣寿公主去跟孟皇后哭诉，可惜孟皇后是个没主意的，最后还是陛下出手治了周驸马的罪。将他打了个半死，外室和孩子也都获了罪。陛下心里对荣寿公主这个妹妹没什么感情，但皇室的尊严还是要维护的，反正怎么重罚周驸马又不是他心疼。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周驸马迁怒了周菱，这次任凭周菱再怎么吵闹荣寿公主也没如她的意，只让她在府里老实待着奉旨出嫁。
这次跟周驸马彻底决裂后，荣寿公主倒像是突然想开了一样，开始在公主府里养起了面首。满心期待着能再有个孩子，不管是男是女都让他继承了公主府的家业，省的落在周家人手里。
“也不知姨母家里的面首都长得如何。”明珠好奇道。
“想知道？”叶晗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道。
明珠揣摩了下叶晗昭的表情，然后违心的摇了摇头。
“那种出卖皮囊侍奉别人的，没什么可看的。”
明珠想了想如果有个人长得像叶晗昭一样出色，天天在自己面前对自己小意讨好有求必应的好像也不错......
“在想什么呢？”叶晗昭敏锐的问道。
“没有没有。”明珠摇了摇头，绝不承认自己刚才的幻想。
其实叶晗昭这样也挺好，虽然偶尔爱捉弄人一些，但对自己勉强也算得上是有求必应吧。要是太没性格了也没什么意思，叶晗昭这样刚好。
“真没有？”叶晗昭不相信的反问道。
“呵，”明珠轻笑，“我刚才是想，别人都喜欢乖顺听话的，偏偏太子殿下不是。”
“哦？那我是怎么样？”
“你是顺着你的人太多了，偏偏要去招惹跟你拧着来的。”
“什么拧着来，那难道不是情趣？！”叶晗昭伸手将明珠抱在腿上爱恋的亲了亲她的耳垂。
“怎么这么爱动手动脚的。”明珠红着脸捂着耳朵嗔道。
“当然是因为心悦于你，所以总想跟你更加亲近。”叶晗昭理所当然的说道。
一般的青梅竹马之间的感情可能更偏向于细水长流的温情，但或许是之前若即若离的试探维持了太久，他们之间还维持着更加炽热的情感。
“最近事情不多，你正好可以想想东宫的装饰、布局有哪些不满意的。想到了派人来告诉我，我让人重新改一改。”叶晗昭说道。
“唔......”
东宫明珠也去过不少次，只不过以前是做客，确实没将自己代入想过。
“好像也没什么不满意的。”
等他们成亲后，寝殿里的家具、摆设都会换成明珠陪嫁的物品，自然都是明珠喜欢的样式。东宫花园里种的都是明珠最喜欢的牡丹，假山旁还有小时候叶晗昭给她搭的秋千架，一时真的想不出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那你陪嫁的家具做的怎么样了？”
“木材都是早就准备好的紫檀木，前几天嬷嬷拿了册子让我选样式和雕花，你要不要一起看看？”明珠问道。
前几天福安长公主派人拿来册子让明珠选一选陪嫁家具的样式和雕花，可明珠一直忙着招待几位郡主，每天回到房里实在没耐心再看，于是事情就拖了下来。
“选你喜欢的就好。只不过东宫寝殿宽敞，床可以做的大一些，方便。”叶晗昭一本正经的建议道。
明珠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仔细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