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难兄难弟
很多人学生时代都有这样的经历：当你和小伙伴考试都考的很差时，你们会一起唉声叹气，但这个时候如果再来一个小伙伴考的比你们更差，很可能你们俩的心情一下子就都能变好了。
而如今陈牧扮演的差不多就是那个最后来的小伙伴吧。
没错，在这次的测试中，他和呱呱泡蛙非常给力的拿到了倒数第一的名次，给这一期青训营的所有人都充值了一波信心。
堪称慈善带师……
对此他倒是表现的很平静。
因为一直以来陈牧都是一个非常务实的人。
之前的比赛四强有“门票”，他自然全力以赴，而如今这个测试并不会带来任何实质的影响，大致只相当于俱乐部对他们的一次摸底，所以他对输赢便不怎么看中了。
一时的名次落后其实无所谓，反正毕业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成的。
不过这样难免会让他在同一届学员里的形象有些掉价。
以至于到后来他反倒成了别人经常拿来dis楚岚的工具。
“瞧你那怂样，你舍友都比你有志气。”
每当这时陈牧只能无辜的摸摸鼻子。
他这真的是躺着也中枪啊。
不过他倒也的确很好奇楚岚在加入青训营后的变化。
印象中这个骚气的鸭舌帽少年在业余赛的比赛场上不是这样的性格啊。
这天在又完成了一天的训练回到训练营宿舍后，陈牧找机会问了一下楚岚。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笃定我们都追不上芳灵媛？”
“为什么？这种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精灵竞技，说到底是精灵之间的比拼，她即使本人再怎么散漫，精灵终究是强的。
这种事情我见的多了，在业余圈大家都还是初学者时，很多时候训练师的指挥能够逆转精灵的差距，因为那时候很多人都不知道怎么把自己精灵的潜力完全开发出来。
但在进入青训营之后，当所有人都开始用上最科学的方法进行锻炼，精灵的差距只会越拉越大。
这项竞技从来都是不公平的，只是你们到现在还没有看透而已。”
楚岚的话语中仿佛带着一股浓烈的不甘和怨气。
直到这时陈牧才忽然意识到，这个少年或许曾经见识过什么。
再联想到他曾说过，自己的表姐正是这家俱乐部的职业选手，而他从小就在青训营里长大。
这一刻陈牧似乎醒悟到了一些东西。
但他还是想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加入青训营呢？”
“当然是为了积攒经验，然后尽快购置更好的精灵。”
楚岚说的毫不犹豫。
这一刻陈牧忽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劝慰。
老实说在这一刻之前，他整体对这个时代的观感都是极好的。
虽然在历史文献中他似乎嗅到了那么一丝阴谋论的味道，令他不免有些心凉，但在那之后近两百年的和平大体上依然是他乐意看到的。
这个时代各方面在他看来都挺好的，无论是人类和精灵和解后的共处，还是新时代人们对于精灵培育的各种进步和探索。
这些发展在他看来都很棒。
唯独这个时代的训练师总令他感觉……一言难尽。
诚然这个时代训练师这个名词本身已经有了新的释义，和他当初印象里的联盟战斗人员已然不是同一种职业。
但两者同样与精灵结伴的相似性还是会让陈牧忍不住将两者放在一起比较。
然而到目前为止，这个时代的训练师竟无一给他留下特别好的印象。
楚岚兴许是自以为自己看透了竞技的本质。
却不知陈牧只觉得这种想法很可笑。
要说精灵本身的资质差距，有什么能大的过神兽和普通精灵之间的差距？
现实中准神不过是人类取得一个美化的称号罢了，所谓的准神和真正的神兽之间，先天差距犹如天堑！
可即便如此在陈牧所活跃的那个年代依然有数不清的训练师赌上性命向神兽发起挑战，而他们之中不乏有人真的将自己的普通精灵培养到比肩神兽的地步！
这些人便被称之为天王！
不巧，陈牧当年也是其中之一！
如果单单因为看到差距就认命、知道不如就放弃，那两百年前恐怕东煌联盟还缩在煌河沿岸，连月华山都翻不过去。
精灵先天当然是存在差距的。
但如果不去想着抹平乃至翻越这份差距，那还要训练师做什么？
所以即使陈牧理解竞技不存在绝对的公平，他依然不认同楚岚的这份观点。
然而他到底不是那种能言善道的人生导师。
他没有尝试去说服楚岚。
反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楚岚渐渐说服了这一届青训营里的大部分新生……
到后来陈牧发现大部分小伙伴都只在上午的训练师课程中出现，跟着一起学习属性克制、精灵招式乃至比赛技巧等等文化课。
而到了下午自由训练的时间，这一届的新生大部分都跟着楚岚跑出去打工去了——他们都在攒钱，准备接下来买一只种族资质更好的精灵。
就像楚岚本人说的那样：他自认自己的飞天螳螂潜力不可能拼得过哈克龙，所以他就决定干脆直接放弃对飞天螳螂的培养，赶紧攒够钱去买到下一只更好的精灵。
到最后下午还会留在青训营里花大量时间坚持锻炼自己初始精灵的就只剩下陈牧，以及因为嘴欠遭到伙伴们疏远，最后到头来反倒跟陈牧越走越近的比比鸟的少年：刘家明。
这天，刘家明一如既往的火力全开在虚空怼人，哪怕别的小伙伴这会儿都已经不在训练营基地里了。
“那些家伙都是一群白眼狼吗？难不成他们对待初始精灵的态度就只是把它们当做自己进入职业青训营的工具吗？！真是太过分了！！”
陈牧在一旁好笑的看着他。
原本陈牧以为自己进入青训营会跟同样来自同一个联赛，而且有过旧识的楚岚成为朋友，结果谁能想到到头来每天在自己身旁发牢骚的竟是这个进入青训营第一天就开口怼了他跟楚岚的暴躁少年。
某种程度上他们俩现在也算是难兄难弟了。
正好先前测验的排名，他们俩一个倒一、一个倒二。
只是此时，陈牧的回应倒是依然没变。
或者说他的想法这两百多年来从来就没有变过。
“这个时代，不是所有训练师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