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说服
翌日，一身男装打扮的洛秋言和子易来到了城守府。
二人的到来让高修十分讶异，虽然未今国正腹背受敌，但却没扰着荣城的安定，他的生活看上去格外自在。
“二位前来所为何事？老朽不是有那么多时间招呼客人的闲人。”为官的人往往对人疏远，以免无妄之灾。
“高大人没必要这样防备甚深，后辈们今日只是想和您商量点事，绝无恶意！”洛秋言故意将声音变粗些，这个年越六十的老人也并未怀疑。
“先给大人送份小礼！”
洛秋言让身后的一个下人带上一个礼盒，打开后里面是一株深海红珊瑚，这是天然的海生品，只要是有占见识的人都知道这东西昂贵的几乎价比天高。
高修本来倚靠在藤椅上闭目养神，可当眼睛瞟到了那红灿灿的珊瑚时不由得的倒吸一口气，眼神忽然就转向这二人，上下打量起来，心里暗暗揣测，什么人竟然有如此大方，看来这要商量的事可能并不简单，“你们想商量什么？”
洛秋言看向子易，子易直接走到高修的对面，离他仅二步的距离。
“高大人，您现在过的日子可是滋润的很，恐怕连皇上都羡慕呢，和别的地方不同，这荣城从来没给你惹过大麻烦吧。”
高修双手握紧扶手，这样的话让他感觉很不好，好像什么事就要来了似的，“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想说什么？”
子易低头一笑，“我们只想知道你还想不想继续过这般舒服的日子呢？”
高修蹙眉，让二个人让他有些不爽了，高喊：“来人！送客！”
人还没来，子易的手腕已经早一步扼上了高修的喉。
“你反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高修感觉到了这只手腕的力量，紧张的不行，额上细密的汗珠暴露了他的恐慌。
“别怕，虽然我这只手只要一用力，你就没命了，但只要你乖乖的，命还是你的！”子易云淡风轻的态度让这等气氛有点诡异。
察觉到高修的顺从，洛秋言看了一眼子易，缓缓的开了口，她今天来可是来说服高修的，“高大人，我开门见山的说，未靖轩，你应该认识吧？”
高修被扼住脖子，动也动不了，眼睛一眯，原来这二个是未靖轩的人，心里怪异，他和这个人可是从来没有交集的，怎么他的人跑到自己这来了？
“看来高大人是知道的，好，那我就进入正题，”洛秋言眼珠转动，心里斟酌了一下说辞，“如果几日后高大人收到了皇令让你出兵对付未靖轩，望高大人能….回了它。”
这小子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未靖轩得罪皇上了？
在他惊讶的片刻，洛秋言肯定了他的猜测，“高大人猜对了，我们的确是得罪了皇上！所以要高大人帮我们这个忙。”
“我看你们是疯了！”高修第一次遇到这么荒唐的事，臣子抗皇命？先不说他未靖轩现在有多大的势力，就算是现在的裕湘候也没和皇上红过一个脸呢，他们这是反到天上了。如果帮了他们才是没好日子过吧？
“呵呵，高大人，这世界本来就有些疯狂的事啊！可最终胜利的不都是疯狂的人吗？”洛秋言不怒反笑，“其实高大人心里早就不满朝庭了，如今不过是拿着俸禄的你不过是为了养家糊口，你难道有那么忠爱这个皇朝吗？”
“你都知道我拿着朝庭的俸禄，那我凭什么帮你呢？”就算他不忠爱朝庭，可更不忠爱未靖轩，他是个普通的人，能安生的渡过晚年就行了，就凭这点他就不可能同意如此荒谬的提议，故而语气里没有一丝回转的余地。
看到高修的态度强硬，子易轻轻加了点力，“高大人是不是觉得帮了我们自己也没有一点好处呢？”只轻轻的施力高修就痛的咧开了嘴，突的感觉这言下之意，莫不是说如果不帮他们这个忙，他岂不连活命都难？
见子易的威胁见了效，洛秋言再次慢慢说道：“高大人先不要这么急于表达你的忠心，我们叫你帮忙又不会要你的俸禄，更不会要你的命，只是找几个理由拒绝出兵，这有多难？”她和子易一软一硬，未靖轩算计的倒好，就是想让高修在这种吃不下吐不出的感觉里答应他。
高修的眼睛转动了一下，这当然是个好现象，他动容了。
但这个口不能轻易松，高修清楚，洛秋言也清楚。
“二位难道不知道这天下还是有王法的吗？光天化日之下就这般强人所难？”就算他知道未光哲这个皇帝胆小窝囊，可明目张胆的欺骗一国之君，这真的太难了。
洛秋言看着他，不禁心寒，这就是未今国的臣子，犹豫又自私，被人一威逼，立场和原则就全倒向自己了，不过她现在要的不就是他的这种犹豫不绝吗？
“高大人，你觉得你脑袋上这顶乌纱帽还能带多久？你还真以为自己能捧着皇粮颐养天年？”
可能是刚刚想到对如今朝庭的失望，自己的观点竟然脱口而出。
一旁的子易瞄了她一眼，心里暗笑，就算她再怎么肯定未靖轩有朝一日能得了这天下，这样说也太…
也许是歪打正着，这一句还真激荡了高修的心神。
对这个朝庭，他也早就没信心了不是吗？从何时起他就已经不是这个朝庭的忠臣了，他只要睁开眼睛好好看一看，也能知道这天要变了，而且很快。
“哎呀，高大人似乎明白了呢！”子易察觉到高修身体不再反抗，松了对他的禁锢，递给洛秋言一个眼神，示意她继续。
“高大人是聪明人，当然不会做傻事！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选择，对为官者而言，这可是最重要的。”洛秋言继续加码。
“这位小兄弟的话的确有道理，但是谁能说，未靖轩就是正确的选择呢？”
洛秋言当然知道高修已经开始考虑和他们合作了，现在不过是在为自己的后路担心。
“哎呀，高大人，你刚刚不是应该看明白了，我的手只要一用力，你可就一命呜呼了！”旁边的子易见这高修老是一副举棋不定，终于向他摆明了一个实事，选择权根本就不在他的手里。
倒是洛秋言笑眯眯的拿起刚刚要送给高修的深海红珊瑚，悠悠说道：“高大人，就好像这美丽的红珊瑚，我买得起它就养得起它，要是有一天它让我觉得刺眼了，我就…毁了它。”话外之音再明显不过，如若高修听话那自然是有命享福，如若不听话简直命在旦夕。
洛秋言说完更是面不改色的将红珊瑚随手扔向了子易，几乎快要落地时，子易轻轻松松的接起，而后缓缓把它置于桌上，同时眼神瞟向高修，这一幕看得高修甚是紧张，那宝贝是真的好东西，这样碎了也怪可惜。
半晌，高修不再说话，面部表情单一，思绪却翻江倒海，在他的算计里，他本来想保持中立的，将来如果天下大乱的那一天，他至少能抽身自保，但如今看来一个手里有兵权的人怎能中立？如果硬要做个选择，他不得不承认投靠未靖轩的确是比忠于朝庭更靠谱的。
“你们想让我怎样做？”
尽管二个人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但心情还是瞬间大好，相视一笑。再次开口的是子易，下面说的内容他更明白。
“高大人果然是聪明人，明日我会向高大人推荐一个帮手，只要把他放到你的守军中就好。”
这不就是要明目张胆的监视他吗？高修表情变得有些难看，怎么这一刻让他有种做叛徒的感觉呢？
什么是有做叛徒的感觉，他明明就时叛徒了。
“高大人，放松些，皇令一到，我们自然会告诉你如何回！”
“小言，天色不早了，打扰高大人多时，咱们也应该走了！”谈到这，任务当然是完成了，子易对着洛秋言说道，也不行礼，轻拉着洛秋言便向门口走去，末了子易还说了一句，“高大人，那珊瑚可真是好东西，你可好好养着啊！”
洛秋言闻声一个偷笑，赤裸裸的威胁，绝对是赤裸裸的威胁！斜目看了子易一眼，这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