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妄想
……
宋缪陪牛婆婆吃完晚饭,坐在院子里给牛婆婆唱歌。
唱的是沉愠的那首《孤勇》。
牛婆婆没听懂,但仍然给她鼓鼓掌,“唱的真好,我年轻的时候呀,总听我老头子给我唱红歌,不得不说,我很想他呀。”
牛婆婆神色落寞下来,略微浑浊的眼睛泛起光芒。
似乎在回忆她心中那位多年不能忘怀的人。
宋缪从没想过在这种偏远的山村里能碰见如此温柔细腻的人,神思微滞。
她看向牛婆婆,笑问:“婆婆,能跟我讲讲您跟您老伴的故事吗?”
牛婆婆笑了,“我们哪有什么故事呀,不过就是他从小就欺负我,欺负欺负着吧,我们就在一起了。莫名其妙的。”
宋缪唇角轻弯,无神的眸子溢着三分温软和不自知的羡慕。
少时知己老来伴。
是她的妄想。
牛婆婆见她突然不说话,想起沉愠走之前拜托她多照顾她的话。
和蔼视线落进厨房,“对了,后山长了野菜,我去摘野菜给你做青团吧,听那个小哥说你们搞艺术的,总喜欢接触自然,后山有泉,声音又脆又灵,去听听吗?”
宋缪点头,跑回卧室拿了便携的采音设备,挎着竹篮跟着她去了后山。
眼睛受伤后,她听觉放大不少,到达后山清泉时,山间微风轻撞天然泉池,荡开一圈圈涟漪。
疲惫的灵魂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柔风细雨般的触感轻轻抚着她心上那些颓丧的疤痕。
似乎在告诉她——
宋缪,要勇往直前,你自己便可以支撑自己的骄傲。
锋芒毕露的字落在洁白纸张上时,她唇角勾起了笑。
牛婆婆见她认真的低头写着东西,没打扰她,摘好野菜后径自下山。
天色渐晚,宋缪抬头时最后一丝夕阳已经隐入天际,四周的光渐渐暗下去,眼中的明暗交错转瞬化为无尽黑暗。
她闭了闭眼睛适应四周黑暗,眼底豁然开朗。
山间的风击打着她光洁后背,冷意激荡着她的神思。
慢慢寻着路下山,心情无比舒畅。
烂在黑暗里太久,她都忘了黑对于她这种全色盲人士可是最友好的颜色了。
“呜——呜——”
手机振动声打断她轻快的步伐。
她接起,“喂——”
“在哪儿呢?”沉愠笑着问,“睡了吗?我刚见完一个合作方,明天就回来。”
“不用,写完了。”宋缪停在山脚下,视线被满村红灯笼的光刺激,一瞬间的失明。
她闭了闭眼睛,又适应明暗交错后才对着电话道:“歌名还没想好,回去把歌词给你,下一首歌去海芜岛,会冲浪吗?mv拍不拍,海芜景应该不错。”
忽然,一个电话顶进来,她扫了眼,看见是陌生号码,直接按了挂断才对着电话说:“海芜见,挂了。”
手机直接暗下去。
没电了。
宋缪啧了声,朝牛婆婆家走去。
……
牛婆婆家。
牛婆婆见她回来,招呼她吃青团,宋缪道了谢,进屋编曲。
熬了一夜,宋缪把曲子和歌词发给沉愠才窝进被子睡觉。
睡的朦朦胧胧的时候,她房门被踹开。
“宋缪!回来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