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恭喜上尊出关
斗转星移，八载春秋眨眼而过。
这八年，封烟靠着自己的元婴修为，坐上了魔族长老之位。
而在第八年的时候，仙族传来消息，踏月仙尊终于出关了。
封烟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忙着给魔尊大殿周围的守卫做特训，心里起了一丝波澜，随后又归于沉寂。
大殿房顶上，夜无极极其懒散地躺在上面，手边放着个酒坛。
他寻思着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怎么封烟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拿出传音玉符给司徒澈传音，拖腔带调的：“师兄，恭喜你出关啊。呵呵。”
他承认，后面的“呵呵”二字就是为了调侃司徒澈的。
当初杀了幽王之后，明明已经是重伤之躯，还不去闭关，非要强撑着进塔把小娘子带出来。
带出来了么，又什么都不告诉人家，直接将人送走了，一副死生不见的模样。
不就是怕自己撑不住死了么，但他那狗师兄哪是那么容易就死的了的？
刚回来那半年，小娘子都哭成了泪人。
之后的七年半，封烟一心修炼，也是她天赋好，年纪轻轻便到了元婴修为，做个魔族长老绰绰有余。
现在，司徒澈竟然出关了。
夜无极笑起来，他就知道司徒澈会没事的么。
而且他已经有些等不及，等不及地想带着封烟去青云宗晃一晃。
想必，司徒澈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吧？
哎呀，夜无极光是想想就已经激动了。
他从大殿顶上站起来，对仍旧在训练的封烟喊道：“封长老，随本尊去一趟青云宗！去恭贺踏月仙尊出关！”
封烟：“………………”
魔尊大人还是一如既往地，爱搞事情。
魔族备了大礼，魔族众修士，跟着他们的魔尊大人，一路浩浩荡荡去了青云宗。
公输建同已经正式继承了掌门之位，因而夜无极等人到了的时候，是他带着青云宗弟子迎接，两人随意寒暄了几句，一群人就往清越峰上走。
封烟跟在夜无极身后，她看见青云宗那边，有宋安阳，高子言，沈妙音……还有很多熟悉的面孔。
八年了，她一瞬有些恍惚。
但她马上又回过神，因为她听见夜无极说道：“听闻司徒上尊出关了，本尊特意来看看他。”
封烟目光微闪，夜无极和司徒澈之间的师兄弟关系，并没有因为仙魔两族交好而公诸于世。而她，是这个秘密的唯一知情者。
公输建同道：“哦，师尊是出关了，但身体还有些不适，现在正在摘星阁休息。魔尊要见，恐怕要等几天。”
夜无极点头，想了想又问：“司徒上尊伤好了么？他，有没有变成个老头儿？”
“……”公输建同哽了一下，若不是他师尊闭关这些年，魔族老老实实的，他几乎要以为魔尊现在来是来找茬的，尤其是问的这话，这像话吗？
他忍着不满道：“师尊安好，还是闭关前的样貌。”
夜无极顿时松了口气，“奥那就好那就好。”否则他要怎么对着一个老头喊师兄……
一行人晃悠着去了掌门大殿，掌门大殿里备了灵果酒水。
封烟落座，四下看了一眼，桌椅都换了新的，柱子重新漆过，青铜连枝灯也换了新的样式……
头顶落下一片阴影，封烟一抬头，便看见沈妙音端着一杯酒站在她面前。
“封师姐……”沈妙音抿着嘴唇，看着封烟。
封烟低头，轻声道：“我已经不是你师姐了。”她被逐出师门了。
沈妙音倔强道：“我不管，你就是我师姐！”她说着，蛮横挤在封烟边上坐着，把手里的酒怼在封烟面前，“喝了我就原谅你刚刚的话！不然，不然……不然我就哭给你看！”
封烟无奈，只好将那杯酒喝了。
她听沈妙音嘀嘀咕咕：“师尊真是好狠的心，说将你逐出师门就逐出师门，简直不讲道理！”
沈妙音抱着封烟的手臂，“我不管，反正你是我封师姐！”
“嘿！还有我！”高子言从后边溜过来，拍拍封烟的肩膀，“封师姐，我记得你爱吃这种小灵果，特意给你拿了这么多！”他说着，将手里的小布袋塞进封烟的手里。
封烟心底微颤。
时隔八年回来，她没想到，沈妙音和高子言还愿意这般毫无芥蒂地待她。
她十分感动，眼底隐有水光，轻声道：“谢谢。”
沈妙音看了眼正说话的公输建同和夜无极，见没人注意这边，她小声道：“封师姐，其实掌门师兄和三师兄，四师兄也时常念起你呢~”
“昨天师尊……”
“吃果子。”封烟打断沈妙音的话，随手拿了个果子塞在她手里。
高子言心说沈师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去到自己那桌上，将糕点都端了过来，“封师姐，给你吃。”
封烟看着桌上已经堆起来的糕点，她十分有理由相信高子言是将她当饭桶了。
嘈杂的大殿里忽然安静了下来，封烟咬了一口糕点，转头，大殿门口站了一个人，他的身影被阳光照在大殿地面上，无比熟悉。
封烟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继续淡定地吃糕点。
沈妙音和高子言对视一眼，跟封烟打了声招呼，乖乖回了自己的座位。
夜无极看向来人，高声笑起来，“踏月仙尊！别来无恙！”
看吧看吧，他就知道司徒澈听说封烟来了，会忍不住现身！
他果然来了！
司徒澈声音很淡，“魔尊。”
他走进大殿里，远远就看见坐在夜无极下首位置的黑衣女子。
他走过去，她站起来，拱手行礼，“见过上尊。恭喜上尊出关。”
从始至终，她都低着头，不曾看他一眼。
他亦听不见她的心声。
司徒澈微垂了下眉眼，薄唇微抿，半晌才道：“封长老客气。”
曾经无比亲密的两人，如今形同陌路。
封烟坐下，司徒澈才走到夜无极案前。
封烟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她手心里都是汗，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但她也不能太快离开，否则显得她心虚似的。
又挨了一会儿，封烟借口透气，跟夜无极说了一声，径直走出了大殿。
只是她走了，有个人的心也跟着走了。
……
封烟一口气走到大殿前的小树林边上才站定，但她没想到，在这竟然看见了齐倾。
齐倾也是来恭喜司徒澈出关的，花梦上尊在闭关，所以他是跟着苍鸣山掌门来的。
不过他们来的比魔族的人早。
他听说魔族人来了，特意来看看封烟在不在。
两人说了几句话，齐倾高兴道：“烟烟你看我，我已经是元婴大圆满的修为了，再使把劲儿就能到半神了！”
封烟笑起来：“嗯，恭喜你了！”
齐倾曾经去魔族找过她，甚至向她表白过，不过被封烟拒绝了。
而今两人是很好的朋友。
齐倾修为大有进步，封烟也是真心实意为他感到高兴。
封烟站在树下，笑容娇媚，细碎的阳光和花瓣都落在她的肩头。
司徒澈从大殿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幕。
不过若封烟没有对着齐倾笑的那么开心的话，或者他心情也会好一些。
齐倾丝毫不知身后的状况，他抬手帮封烟拂掉落在她肩头的花瓣，与封烟相谈甚欢。
封烟看见司徒澈在看她，但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即收回视线对齐倾道：“走吧，我们边下山边说。”
“好。”
司徒澈眼睁睁看着两人下了山，一颗心紧紧缩在一起，扶着门框的手指因用力，指节隐隐泛白。
烟烟，已经完全不理他了。
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
还跟别的男人走了。
八年前将她送走，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知道她会怨他。
他甚至不敢想封烟还能不能回到他身边。
可如今，他受不了。
受不了封烟眼里没他的样子。
受不了她身边有了别人。
跟着出来的夜无极，看见司徒澈的样子，忽然失去了调侃他的乐趣。
哎，师兄的心已经这么疼了，他还是善良一点，不往上撒盐了。
夜无极勾了勾唇角，一巴掌拍在司徒澈肩上，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既然师兄无恙，那我这个做师弟的就回去了。嘶……封长老去哪了，我得去找找她，回魔族了~”
司徒澈：“……”
所以，夜无极是故意带着封烟来他眼前晃一圈的。
夜无极说着，人已经走出大殿，司徒澈忽然出声道：“魔尊若是不急，不妨在青云宗小住几日。”
夜无极笑起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喽。”
……
……
魔族众人在青云宗住了三日。
这三日，封烟过的愉快又充实。
沈妙音和高子言带着她和齐倾，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但有人就开心不起来了。
司徒澈在摘星阁待不下去，自己制造了无数与封烟偶遇的机会，可她身边都有人。
他只能远远看她一眼。
封烟也发现，自己看见司徒澈的的次数愈发频繁。
他虽然一句话都没说过，但他望向她的目光，是如此晦暗，带着难以言说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