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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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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人命,他必定心急如焚,必将亲自确认。

甚至会趁康临回到屋中就提前等候。

只是他再早,也早不过我。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我让京师府尹放出的一个迷雾,联同康临。

如果这个人,是我毫不认识之人,那么,我中的十之□便是曼陀罗。

如果这个人……

刚思及于此,侧窗咿呀一声让人推开,一道黑影飘然而入。

来的比我想象的还早!

我屏住呼吸,听着此人轻轻迈着步伐,感受到他离我愈来愈近。

我心如雷鼓,一个不觉呼吸重了两下。

那人倏然顿住脚步,“谁?”

我咬紧发颤的牙关,抽出握在手中已久的长剑,缓缓从屏风踱步而出。

那人脸罩黑纱,竟也持剑,一个反手,剑刃直指向我:“你是何人?”

我前进两步,迎着月光映照进来的地方,在他的面前,露出真容。

那人浑身剧震,急急倒退两步,不等我说些什么,就要往外直掠而去。

“这儿,里里外外都遍布了我的暗卫。”我将手中的长剑转移了一个方向,停在暗处一条悬在半空的麻绳上,慢条斯理道:“这条绳子上系着一个铜钟,只要你踏出这个门口一步,我便割断绳索,钟落地响,所有暗卫就会现身,到时,你插翅难飞。”

那人闻言果然伫足,我沉声道:“你这种反应,必是与我相识,我为何在此,你应也想明了吧。”

那人没有吱声,没有回头。

我道:“把你的面罩摘下来。”

那人岿然不动。

我冷冷道:“你今日总是难逃此劫,毒都敢下,罪莫非还不敢认么?”

屋外树叶沙沙潇潇,他没回答,唯有一片漆暗。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我的手几乎酸的快要握不住剑柄,那人终究抬起手摘开面纱,转过身来。

明月缓缓蔽入云中,屋中一片黑暗,一个恍惚间,他的面容朦胧飘忽,难以辨认,然而当阴云涌过,明亮的月光清晰的打在那张脸上,一时间,我花了眼,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再也动不了一分一毫。

他举剑指着我,唇角微微一勾,说不上什么表情:“你的暗卫再快,也快不过我,我若要挟持你走,你亦是无能为力。”

哐当一声,我的剑终于从湿热的手心脱开,狠狠的砸在木地上。

“居然……真的是你……”

“……宋郎生。”

——本章完(首发*:?novelid=1202316)

作者有话要说:把整体,加上最后给修了一下。

嗯,看了留言,大家各自猜测,各种疑惑,那,我就在此解答一二吧。

有个美眉表示,完全看不懂这章在说什么,其实这章说的就是,公主在调查自己中的是会死的毒,还是不会死的毒,从各种迹象分析,然后到布局把下毒害自己的人查出来,嗯,就是宋驸马了。那,聂然呢?聂然这个,其实是和公主中毒没什么关系的,只是在查的过程中,发现,他有可能,嗯,注意,只是有可能,是假装失忆接近自己,因为2个神医都表明,没有人可以做到让人一夜之间,失去刚刚好一年的记忆的。

那真相是什么呢?

大家也许都是女主控,认为女主的思考就是真相,这个其实是比较片面的。就相当于驸马出现在这里,大家觉得他是坏人,当然,很多童鞋说,他是为了救公主替换药是好人,这种都是一种设想,真相如何,还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分辨。

完了看到很多人嚷嚷啊啊啊,开始虐了,神马的。

这文是虐么?其实哭哭凄凄不是我的风格,也不是公主的风格,所以其实很多事,跟着公主走,应该是没错的。至于虐这个问题……我可以说,其实还早么……噗。。。

不懂上面有没有剧透,希望没有吧噗……

最后再说一下,关于男主的问题。

现在真的还太早,表轻易下定论。以及我其实写着写着也都有在改变很多情节,各种大纲。譬如最早是想让卫当男主角的,后来是想让陆当男主角的。不过,总归是能保证到最后,众众望所归吧。

☆、17第十六章(完整)

宋郎生的剑在月色的映衬下寒光闪闪,我凝望他:“怎么,你真想把我当人肉盾牌横着出去?还是……杀人灭口?”

宋郎生怔了一怔,收剑,像是拄拐一般的姿势撑着剑柄,“异想天开。”叹了口气,“公主,你今晚此举太过冒险,若来者非我而是别的高手,没准就真的先灭口再说……”

我黯然不语。

宋郎生挑了个位置悠然坐下,平平淡淡道:“公主方才说的是……‘真的是你’,如此说来,公主早已料到,给你下忘魂散之人,是我了?”

我斜眼:“你这语气,怎么好似给我吃的不是忘魂散而是千年灵芝似的……”

宋郎生想了想道:“就价值上而言,我的更贵些……”

我:“……”

宋郎生半倚在椅上,嘴角微勾,眼中一点笑意也无:“公主能够告诉我,你是从何时开始怀疑我么?”

我的眼前有些飘忽,索性坐在他旁座边上,缓缓道:“从我恢复公主身份,到回这府里与你朝夕相处,你由始至终待我极好,虽说偶尔难以捉摸,我也只当是你性情使然,未曾多想。直到那日进宫,太子与我久别重逢,关切的问我东问我西,我才发觉到不对劲。”

宋郎生喔了一声,“你是觉得我问的不够多?”

我摇了摇首,“你可知,太子问我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他说,‘皇姐,那日你为了给驸马贺寿明明先去玉龙山庄准备惊喜来着,可为何众人到时你却失踪了?’”

宋郎生怔了一瞬,我看向他,道:“我是在为你准备寿辰时失的踪,这当然不能说我的失踪就是因你而起,可是,我近乎失踪一年,而在与你重逢时,你问我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宋郎生身子僵了一僵。

我道:“你问,我失踪这么久,究竟去了哪儿?驸马,这个问题看去没有任何问题,太子也追问过,但……比起这,难道你不是应该更关心我因何失踪么?在公,我乃监国公主,手掌一国之政,身边护卫无数,怎会平白无故不见了?在私,我是你的妻子,是在为你准备寿诞时失了踪迹,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否有人对我不利,难道你一点儿也不好奇,不担心么?”

“你不担心,甚至一次都没有问过,这说明什么?”我轻描淡写道,“这说明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为何失踪,如何失踪,不是么?”

我眼睁睁地看着宋郎生的唇边露出了一丝笑意:“公主果然天资过人。”

我也笑了笑:“我常想,为何你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总泛着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起初……我还当是关爱之意,可那晚你拉着我躺在草地上看星星时,我才悟到,那是愧疚。驸马,也许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你看着我的时候,眉毛这里,总会刻意舒展开来,就像是原本情不自禁皱起,浓浓的愧意。”

宋郎生静静看我,片刻,微颔首:“如此,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我的信任是装的,你说‘我们一直在一起’也是故意要试探我的?”

我道:“你不也一样么?什么脸红什么恼什么妒不都是演出来的?”

宋郎生站起身,嘴角蹙着冷笑:“原来公主竟然这般看我的。”

不等我再开口,他骤然挥袖而去,我呆住,忙踱出门,跟上他的步伐,道:“你这算是怎么回事?”

他哼了一声,不理我,加快脚步,很快将我甩开一段距离。

我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我说,这种时候不是应该我怒极而离他跟着道歉么?怎么完全颠倒过来了?

这条君平街在京城算是比较狭小的街道,加之此刻夜深,树欲静而风不止,月亮再次被云遮过,平添了一股阴森的气氛。

我瞥见不远处的角落站着一人直勾勾的盯向我,衣衫褴褛,似乎是行乞的乞丐,又似乎是流民,我被他奇怪的眼神瞧得心头发毛,只得低着头强作若无其事的径直走,哪想那人忽然就朝我冲来,我心惊肉跳的一路奔逃,这人速度不弱,一路穷追不舍,眼见快要追上我,我就势闪身,险险避过。

那人大吼一声,一个扑身,将我按倒在地!

一道短暂耀眼的白光,破空之响迎面而来,剑尖戳穿那人肩胛骨,那人哀嚎一声倒地,不等我反应过来,有人揽起我的腰退离那人几丈远。

我想我应是老眼昏花了,不然怎么会在这种微弱到可以忽略的月色下,看到宋郎生的脸色青白如纸。

宋郎生的声音有些抖:“有没有伤到?”

这句话让我缓过劲来,我看着他搂着我腰间的手,觉得我们这姿势略略不妥,松开向后退开,道:“没事。”

接着听到的是一声疯狂的笑声,只见那乞丐打扮之人仰头狂笑,笑的几乎岔气,形如疯癫,咳,显然本来就是疯子,他一手捂着自己的肩胛伤处,一手撑着木拐棍转身离开,我问宋郎生:“他这样……会不会死啊?”

宋郎生怒道:“你还有心情顾念这种人的生死?”

我嘀咕:“谁让你走那么快……”

宋郎生气极:“你不是有暗卫的么?”

我含糊其辞:“那些都是临时请来的,都还守在康临的府里呢,哪会时刻跟紧我啊……”

宋郎生问:“公主你自己没有暗卫么?”

我道:“我起初怕府里的那些……已经是你的人了,就……怕他们透露风声,所以……”

宋郎生目光黯了黯,又待扭身,我忙拉住他:“就算要生气,也得把我平安送回去家吧。”

宋郎生顿足回望我一眼,拉着我一声不吭的慢慢走。

这段路很长,或许是因为我们走的慢,又或许是时间于我们而言过的太慢,我琢磨着我必须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尴尬,怎料他竟先开口道:“公主……”

我侧头,对上他清亮的眸子:“怎么了?”

他神色不变地垂下眼帘,“对不起。”

我道:“刚刚也不能怪你……”

“我是说,”宋郎生道:“我不该对你用忘魂散。”

我脑中乱麻麻的,苦笑道:“好像回答你‘没关系’就太假了。宋郎生,我可以问你,你为什么要对我用药么?是你的意思?还是别的什么人的意思?会否是有其他人要置我于死地,你为了保护我才……”

“因为我……想离开公主。”

我看着宋郎生,不知是否是因为夜色太寒冷,月光太幽暗,我觉得他看着我的眼神与平时有了些不同,他开口,声音便如同寒风般渗入我心:“因为我不愿和公主长相厮守,又苦于被公主胁迫,所以就想用此药让公主丧失记忆,我能趁此安排一些事宜,与家人平安脱身,远离京城,从此天涯海角,再也不见。”

竟如此简单!

没有更多的阴谋,没有更多的筹谋,仅此而已!

我的声音也跟着不由自主地如夜色般发颤了:“你……你就是因为这种理由,让我遗落民间,让我生死难测,你可知我在那一年经历过什么?你可知我有多少次命悬一线,你可知我甚至……”

“对不起。”他依然是这一句话,“公主的失踪……非我所愿,我也不知公主那时为何会……”

“我那时怎么了?我究竟是如何失踪的?”

宋郎生摇了摇头,“这些记忆公主会慢慢恢复,到那时……你自会知晓……”

我有满肚子的苦水无处吐,却生生让他堵了回去,我试图让自己沉静下来,道:“既然你一心想着离开我,何故还留在京城隐瞒真相,帮太子周旋国务?”

宋郎生沉默半晌,叹道:“或许公主说的对,我心中有愧,良心不安。公主的音讯全无是由我一手造成,我若不能找回公主,确认公主的平安,不管到哪儿都不能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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