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萧锦瑟:师姐只是在教我炼丹!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从这个角度来看，炼丹并没有什么标准流程。
仙家炼丹，有火法炼丹、水法炼丹、虚空炼丹等多种方式。
白怜更喜欢的是水火并用。
这只能说是个人爱好吧。
在系统的帮助下，她的炼丹理论知识倒也勉强可以用丰富来形容，但由于缺乏足够的实战经验，这次说是要教二师妹炼丹，其实还是她与二师妹共探大道。
“取长补短，共同进步，岂不美哉？”
在饱含深情的拥抱过后，白怜轻轻将“炼丹炉”平放在紧窄的石床上。
床上铺着干草，即便盖了一层薄被，贴上去时仍然会硌得肌肤生疼。
因此在摆放炼丹炉前她就将干草全抽了出来。
干草凌乱地洒落在柴房泥地上，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里曾爆发过一场激烈的大战呢。
白怜跪坐在炼丹炉前。
长夜漫漫，距离天明还有四个时辰，时间可谓充沛，所以她并没急着开炉炼丹。
“师妹，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嗯。”
萧锦瑟的眼睛里看不出羞怯，更多的还是宛如星辰般明亮的光。
解开心结后的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与之前迥异的自信气息，就是这股气息让她看起来如同精致的瓷器一般耀眼。
“那，已经无法再回头了。”
白怜微微一笑，眼眸中流淌出带着几分娇媚的淡蓝色光辉。
炼丹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
两个人协力炼丹就更不用说了。
若是磨合不当，出现的炸炉的情况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一旦进入状态，白怜将会变得无比专注，除非丹成，否则不会停下来。
萧锦瑟明白白师姐的意思，她也做好了准备。
她可是忠实的炼丹爱好者，如今白师姐愿意手把手教她，她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更何况今天是白师姐的生日，这一切都因为这个特殊的日子而变得不平凡起来。
“嗯。”
她缓慢地将手平摊开。
白怜不再犹豫。
古人是怎么说的？
【开鼎时，术士须斋戒洁顶冠披道，跪捧药炉，面南祷请大道天尊】
白怜并不是离经叛道的人，所以在正式炼丹之前，她决定遵循古法做好前期准备。
毕竟炼丹也是探讨生之奥义的途径嘛。
她要做的第一步就是要温养炼丹炉，激活炼丹炉的潜力，并加深自己与炼丹炉的联络。
这个倒是简单。
在此之前她已经和司云裳、长帝姬探讨过手法了。
尤其是司云裳，她毫不吝惜地奉献出自己的一切，教会白怜数十种温养炼丹炉的法子。
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拳拳之心让白怜大受感动！
开始了。
所谓温养，就是用手掌感受炉子的温度。
凉的未必不行，但那种微灼的感觉显然才是最合适的。
除此之外，白怜还要检查炼丹炉的进料口以及出料口，防止正式炼丹时出现意外，导致必须从头再来。
但就在她将要欺身上前时，意外突然出现了。
嗡嗡嗡——
细碎而绵长的震动声在二师妹的身体附近响了起来。
紧接着又有青绿色的光芒一闪一闪。
白怜正要去一探究竟，二师妹抢在前边将那“罪魁祸首”捉拿。
“是传信玉简。”
萧锦瑟眉头一皱，摆出一张苦瓜脸来。
她都已经做好往炼丹炉里加水，降低火温的准备了，这消息来得未免也太不是时候了吧。
要知道炼丹追求的是天时地利人和，这次炼丹要是失败，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出现新一轮的天时。
当看到发消息过来的人是苏幼微后，萧锦瑟更是觉得自己快要被气晕了。
“死矮子该不会一直盯着这里吧？”
她翻了个身，像是趴在床上玩手机一样，咬牙切齿，目露凶光。
但她很快就否认了那个猜测。
死矮子虽然厉害，但又怎能避开白师姐的探知。
只能说死矮子就是她命中的克星，明明前两天已经没有缠着她了，今天却又突然冒了出来。
而且要不是那家伙突然出现，她和白师姐的关系又怎会疏远？
不行。
这次决不能被她打扰！
萧锦瑟作势就要将玉简扔出去，可在摆出姿势时她又停手了。
如果一直不回消息，死矮子会不会心生他念？
萧锦瑟不安地扭了扭腰。
犹豫了一会儿后，她回过头，迎上的正是白师姐略显尴尬的神情。
“要不……”
不！
萧锦瑟的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她微微弓着身，并不介意将自己柔软的一面展露给白师姐看。
“师姐，继续。”
“可是三师妹不是在找你吗？”
“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萧锦瑟一脸认真地说道。
谁说炼丹时就不能回别人消息了。
平日里她们在上白师姐的课时不也会说悄悄话么。
“……”
白怜怔怔地看着这位近乎火力全开的二师妹。
她听见窗外哗啦的雨声，雨水拍打着门框，不一会儿门口就被淋湿了。
也不知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
恐怕要等很久吧。
终于，她点了点头，那就继续炼丹吧。
虽说是两个人的故事，但主导者还是她。
萧锦瑟在收到肯定的回答后匆忙将头扭开，她看起来如火焰一般滚烫，但多少还是会有些羞涩的吧？
她身体紧绷，快速点开苏幼微发来的消息。
一如往常，苏幼微问她和白师姐到哪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想了想，萧锦瑟决定如实回答。
【我和白师姐现在在青山城，我们打算明天就回来】
明天啊？
看到这消息的苏幼微长出了口气。
好耶！
她看着窗外的暴雨也不觉得烦闷了。
苏：【青山城？是你老家吗？】
萧：【嗯，原本是想四处走走看看的，但外边突然下起了大雨，雨非常大，白师姐的手和衣服都被淋湿了】
苏：【琼明峰也在下雨，听颜师叔说这是止雨，这场雨会导致天地灵气变稀薄】
萧：【那岂不是很糟糕？】
苏：【是啊，不说这烦心事了，你和白师姐在做什么？】
兜兜转转，苏幼微终于转入正题。
做什么？
萧锦瑟突然挺直了腰，两腿有些发软。
这就是说谎给她带来的压力吗？
不知为何，她反而更兴奋了，有种自己正将苏幼微坐在下边狠狠蹂躏的感觉。
萧；【白师姐正在教我炼丹】
苏；【哈？大晚上你不干别的事，竟然在和白师姐一起炼丹？】
萧锦瑟回呛道：【你希望我和白师姐做其他事吗？】
当然不！
苏幼微脸一黑，她赶紧转移话题。
【没有的事，你和白师姐在炼什么丹？】
萧：【太阴寒池丹】
苏：【那是什么？】
萧：【可以提升修为的丹药】
苏：【好呀，这算是偷吃吗？看样子你是卯足了劲想要超过我了】
萧锦瑟偷笑，但因为身体缘故，她笑一会儿，又会喘几下，发出奇怪的声音。
萧：【你有红衣相伴，所以之前我不能甩开你，但现在可不一样了】
苏幼微怔了一下。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萧锦瑟说话这么“嚣张”，看来那枚太阴寒池丹真的很厉害。
想想也是。
毕竟那是凭萧锦瑟自己的力量无法炼制出来的丹药，还需要白师姐出手协助。
但是……
女人，你这是在玩火啊！
苏幼微冷笑一声。
萧锦瑟得意忘形到将自己的底展示在她面前，岂不知骄兵必败这个道理？
最近她修为突破，也开发出万毒珠更多用处，她的实力与前些日子相比早已是天差地别了。
【我等着！】
聊着聊着她们就聊到了炼丹上。
萧：【师姐的炼丹手法熟练到让我震颤不已】
苏：【那可是师姐，有这样近距离学xi的机会你就偷着乐吧】
萧：【师姐说火候已经够了，要正式开始炼丹了，说实话，我现在还有些紧张】
苏：【你信不过师姐？】
萧：【这倒不是，啊，师姐开始往丹炉里添加材料了】
苏：【话说，你说这丹药是你和师姐一起炼的，真实情况该不会是你就在旁边看着，偶尔给师姐擦一擦汗吧？】
萧：【你也太小瞧我了，虽然我做的事不多，但没有我，这丹就炼不下去】
苏：【你就吹吧】
萧；【我就吹怎么了，师姐乐意】
苏：【呵呵】
萧：【糟了，丹炉泄露了】
说完这句话后萧锦瑟就不回话了，苏幼微等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收到新回复，这次发过来的是“语音消息”。
【还好师姐没有责骂我】
苏幼微面露古怪之色。
这还真炸炉了？
苏：【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有点断断续续的】萧：【能不紧张吗？我刚才真是担心死了，因为我的疏忽以及体力不支，师姐一身都被弄脏了】
看到消息的苏幼微往床上一躺，乐呵呵地大笑了起来。
“让你在我面前嘚瑟，现在出事了吧？”
笑死。
萧锦瑟这个蠢女人隔三差五在她面前吹嘘自己炼丹有多厉害，和真正厉害的白师姐比起来还不就是个雏儿？
不过一想到白师姐因此遭了殃，苏幼微又有些担忧。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吧？只是衣服被弄脏而已。”
漂浮在万毒珠上的红衣点了点头。
苏幼微的心情愈发愉快。
“下次也让师姐教我炼丹吧，我一定会坐得比萧锦瑟那个蠢货好！”
红衣担忧道：“但是你还从来没有炼过丹吧？”
苏幼微嘴角微翘：“我可以学啊，都是当混子给师姐加油助威，有你在，我还能比不过萧锦瑟不成？”
“那倒不是。”
“那不就对了吗？”
确实。
说起来窗外的雨下的越来越大了。
不仅盖过了苏幼微和红衣的声音，也盖过了萧锦瑟的声音。
逼仄的柴房一角有星辉飘摇，这光芒恰好落在白怜和萧锦瑟的面庞上。
红彤彤的。
看起来就像被炼丹炉的火焰照亮了一样。
豆大的水珠顺着白怜的额头往下滚落，明明是大雨天，屋子里却意外地湿热。
“师姐。”
萧锦瑟勉强撑起身子，将一块手帕递了过去。
白怜摆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
她抬起右手食指，将那即将滑落的水珠刮了下来。
“看样子这雨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了。”
白怜侧身看了一眼仍暗沉沉的窗外世界。
“二师妹说颜师叔说这是止雨。”
“是这样吗？”
白怜一边说着，一边将食指伸进嘴里，自然地咬住。
甜味弥漫。
萧锦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师师师……”
她一个完整的词都说不出来。
白怜微眯着眼，眼角含笑，用百媚横生的眼神瞧了她一眼。
这之后才又用刚才那根食指在她的眉心轻轻一点。
萧锦瑟身体僵住了，如同中了定身术。
此时的白师姐离她非常非常近，她几乎以为自己又在攀登那座久负盛名的五岩雪峰。
一股纯粹的香味扑鼻而来。
“觉得累的话，就先休息吧，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明天一早我们就回琼明峰。”
原本疲惫的萧锦瑟在听见“明天一早”这个词后突然间又变得精神奕奕。
就像被注入了一整瓶的精力一样。
她一把抓住白怜的手指，发动突袭将白怜按回到墙边。
“师姐。”萧锦瑟目光灼灼，如同可以熔化金铁的大火炉，“时间还早。”
得了。
看来这丹还得继续炼下去！
白怜凑到二师妹耳边，像一个认真教学的老师。
“刚才我已经给你演示过一遍了，这次该轮到你实践了。”
……
一直到卯时，距离天明还有一个时辰。
白怜轻抚着枕在自己大腿上的二师妹的侧脸：“这回别再逞强了，好好休息，我还得继续炼制丹药。”
“炼丹？”
萧锦瑟疲惫地睁开双眼。
她的眼皮像挂了铅，上下打架。
白怜解释道：“天寒灼剑丹，是我在古卷上看见的丹方，能强身健体，扩宽经脉，让你的身体承受更多灵力的冲击。好不容易才收集到一些寒池之水，可不能让它白白浪费了。”
萧锦瑟笑着揽住了白怜的腰：“谢谢师姐。”
白怜又摸摸她的头：“出发前我会将你叫醒了。”
“嗯。”
萧锦瑟向下埋首，面壁而憩，感受着丝丝凉意，她飞快入睡。
白怜便开始炼丹。
一如她之前说的那样，她喜欢水火并济的方式，她炼丹时一般也无需用到炼丹炉。
天寒灼剑丹毕竟不是什么极品丹药，因此，哪怕白怜的技巧不值得称赞，在没有二师妹“打扰”后，她还是顺利地将丹药炼了出来。
“就先冷却一下吧。”
白怜将丹药收进玉盒中。
她打开系统面板，检查了一下这次炼丹的收获。
或许因为二师妹是主角的缘故，又或许因为二师妹身上有一枚天尊剑胎，这回双阴合月法的运转效率极高，她的各项基本功都迎来大涨，甚至包括集中在内。
【硬功：985
软功：997
轻功：979
集中：954】
除了集中还有缺陷，不足以应对那些在神魂之道上钻研已久的人外，现在就算是面对那些九劫散仙白怜也有一战之力了。
要是再吃两颗仙灵石，她觉得自己或许能触碰到人与仙之间的那道屏障。
【超越极限！】
这时候要是再把三师妹拉过来……
大概也许应该就能立地成仙吧。
白怜赶紧摇了摇头。
这种事想想也就算了，毕竟她从不否认自己好女色，但不能乱做，不然她和游戏中的“白师姐”有什么区别？
白怜关掉系统，静静地望着窗外的雨。
若是一人看着这连绵不绝的雨，心底又该如何惆怅？
所幸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她就从来不是一个人。
师父哪怕再怎么漠视她，也会偷偷地跑来看她几眼。
恢复记忆后，又有师妹们陪着她。
“如果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恐怕根本走不到现在吧。”
她轻轻抚摸着二师妹那温暖的腿。
她得承认，她是个非常害怕孤独的人。
一夜大雨后。
白怜将二师妹唤醒，她先认真地替二师妹和自己穿上衣服，然后才将丹药送出去。
“直接服用即可。”
萧锦瑟没有半点迟疑地将天寒灼剑丹咽了下去。
“我们回去吧。”
白怜牵着二师妹的手进入追云舟。
飞舟一路向东，萧锦瑟在船舱里炼化丹药，时不时偷瞧白怜几眼，白怜回头笑笑，更多时候是在看舷窗外的云。
也就是这时候，她在时隔近一个月后终于收到了青玄剑宗的回信。
原来是青玄剑宗闭关疗伤出来了。
【未来镜确实是太玄道门先辈捡来的法宝】
白怜点头。
这玩意果然是他们用来坑长帝姬和徐磐的。
太玄道门估计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做的，毕竟那个未来镜实在是太拉垮了，绝大部分人的未来它都预测不出来。
要不是它会舔，白怜早就把它砸了。
白怜立刻又问起了三生碑的事。
【这几日我去了一趟瀛洲】
青玄剑宗笑着回应：【白怜帝君和你二师妹在瀛洲做的事已经传遍东神洲了，不愧是天生圣人】
白怜对这种称赞已经可以做到无动于衷了。
她切入正题。
【我在那里探得消息，说域外天魔之所以袭击太玄道门，是为了寻找三生碑】
青玄剑宗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信。
【很久之前有传闻说未来镜是用来世碑的碎片制作的，但这个传闻迟迟没有得到验证】
白怜顿时一惊。
这岂不是说域外天魔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她？
【依我看，碍于白怜帝君的威名，他们并不会打度仙门的主意，而是会将目光放在瑶池圣山上】
【此话怎讲？】
【未来镜是一对，另一块现在就在瑶池圣山……】
【我明白了，感谢前辈提醒】
未来镜有两块，这事她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另一块在瑶池圣山，听青玄剑宗说还是太玄道门的先辈送出去的。
所以域外天魔的下一个目标是……
“先回琼明峰吧。”
白怜打算稍作休整就赶往瑶池圣山。
她比其他人更迫切的想要得到来世碑。
但是她的计划被完全打乱了。
她将身体虚弱的二师妹抱到床上放好，然后便去山洞拜见师父。
师父端坐在床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你刚回来，礼节就免了，若是无事，先回去休息吧。”
白怜没有急着回答，她先看了几眼：“师父，你怎么一直驼着背？”
总觉得今日的师父身上少了些气势。
“要你管！”
安岚气恼地骂了一句。
“……”
白怜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安岚直接赶了出去。
竹林空地中。
她呆愣愣地看着刚冒出来的系统任务。
【任务一：遵从师父旨意回去休息（蕴灵丹）】
【任务二：返回洞中问清原因（集中+1）】
这似乎不用考虑吧？
她果断选了任务二，然后转身走进洞里。
“师父，我还有事想问一下……”
洞中。
白怜闭上嘴，愣愣地看着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的安岚。
“师父，你怎么了？”
惊呼一声后，她径直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