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子衿
帝国大学教工宿舍，苏蕊别墅。
穿着黑色职业装的姚瑶拿着花洒，正在给浑身泥泞的哈士奇欧迪冲澡。
与往日的撒欢狂奔不同，今日的欧迪格外安分，默默地让清水从自己的狗头上淋下来，甚至连甩头这样的本能动作都克制了。
简直就像落水狗——
不对，不是“像”——它就是被大橘揍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水狗。
“怎么会打不过呢？”
姚瑶伸手拍了拍欧迪的狗头，既像问询又像自言自语地说道：“你已经是一条成熟的异能犬了，为什么连一只猫都打不过呢？”
欧迪只是蹲坐着，狗毛在水流中凌乱。
“那只猫看起来那么普通……可能也是只异能兽？不对，它一定是只异能兽——我从来没见过猫会主动下水追杀大狗……”
“灵气复苏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随便来只猫都是异能宠物了……可今天来的那个李珺宁身上，却一点异能反应都没有出现——难道这猫是自发感知到‘灵气’的？”
姚瑶趁势又拍了拍欧迪的狗头，痛心疾首道：“欧迪，你还要继续努力啊！你看看人家的猫——你可是我们监察厅倾注心血培养的异能犬。”
欧迪沉重地点了点狗头，狗脸上写满了“痛定思痛”四个字。
仿就像一个考试考得没邻居家孩子好的学生。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姚瑶微微低头，额前的空气刘海在微风中飘忽：
“如果不是‘收容物转化’理论只能先在动物身上实验，喝下那管药剂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你。”
收容物转化理论，即把那些诡异文物调制成药剂，帮助服用者跳过感知灵气的步骤，直接拥有“异能”。
这还只是项停留在“理论”上的技术。
“该死，该死的南联邦《人权法案》，我既然愿意为之去死，为什么会有这种法律来阻拦我？
“我们监察厅平日里抓人都是无视《人权法案》的，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拧巴了？
“想不通啊，真是想不通……”
姚瑶轻声感慨着，欧迪乖乖的蹲在一边。
这哈士奇确实大的离谱，就算蹲着也快够到姚瑶的肩膀了。
“收容物‘p12138-德鲁伊的慈悲’，传说拥有让死者苏生的恐怖能力。欧迪，你可要争气点啊……”
姚瑶关掉花洒，将一条硕大的浴巾盖在欧迪的狗头上。后者非常乖，温顺地让姚瑶替它擦干了黑白两色的毛发。
就在这时，姚瑶的手机响了。
“我们‘鹰隼小队’有萌新了吗？”姚瑶默念着屏幕上的绝密短信，一边摇头一边感慨道：“真是的，好好在一处坐办公室不香吗，偏偏要卷入斗争的名利场——还是个小姑娘。”
短信的末尾有张照片，是个圆圆脸，天庭饱满的姑娘。
“监察长的手令……这就是我的新下线吗？许糯，负责鹰隼小队的情报渗透工作，第一工作目标为暴风科技，联系方式是……”
姚瑶打了个哈欠，忽然觉得有些无趣。
她放下手机，懒得再看具体的内容，就连许糯刚发来的客套短信都没有点开的。
午后的阳光有些甘甜，温和中带着苦涩的回味。
欧迪乖乖地叼着浴巾，蹲在旁边。
这位帝国大学的前校花、苏蕊的现任生活秘书、暗地里的监察厅密探神情有些恍惚，忽而用飘渺的口吻呢喃道：
“我从不奢求能跟上你的脚步。
“至少这一次，我能努力看到你的背影。
“哪怕一眼。”
……
周日，李珺宁在收拾换洗的衣服。
“姐，又要回暴风科技上班了吗？”
徐小小蹲在一边，摸着大橘毛茸茸的脑袋，含着棒棒糖的嘴糊里糊涂地说道。
“是啊，打工人，打工魂，打工都是人上人。”李珺宁摇摇头，笑道：“我可不像你，徐氏能源的大小姐，资产唯一继承人。”
“可我会想你的。”徐小小盯着大橘，头也不抬地说道。
头都不抬，这么敷衍的吗？
呵，女人。
“那你要不一起去？你如果想在暴风科技找个工作，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得益于何芮文刚给自己发的消息，李珺宁得知“徐氏能源”与暴风科技之间刚签了个九位数的能源订单
——这种大客户想安排家里的亲戚来找份工作，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韩玖是个聪明人，连何氏资本的偏房女儿何芮文都被他挖了墙角，若是“徐氏能源”的独女徐小小愿意去暴风科技“工作”，完全不在话下。
然而徐小小干脆利落地摇头拒绝：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考古社的事情又不会做，只有在寝室睡觉在图书馆看书，才能勉强维持的了生活这样子。”
“那是因为你不缺钱。”
李珺宁叹息了一声，走过去揉了揉徐小小的脑袋：“姐姐我太穷啦，帝国大学每年的学费就要二十万……我的专业参与不了奖学金的评比，也没有什么挂靠社团或合作公司的资助；家里没有钱了，时不时还需要我寄回去一点……”
“姐姐，其实我可以……”
“不，你不可以。”李珺宁用头绳给徐小小扎了个马尾：“姐姐也是有自尊的人，更何况我能靠自己的能力赚钱——又不是真的连饭都吃不起了。”
“可我之前听说，如果不是这份工作，姐姐你可能要退学了。”
徐小小忽然抬起头，大大的绿眼睛里似有流光闪烁。
“只是交不起学费了而已，没那么夸张哈。”
李珺宁安抚了徐小小几句，将自己的衣物收纳袋和充电器装进了黑色双肩包内。
“姐姐，把子衿一起带走吧。”
子衿是李珺宁和徐小小给大橘起的名字。
既然李珺宁决定收养这只系统抽奖送的大橘，那自然要给它起个好听的名字——
譬如苏蕊家的哈士奇叫欧迪，徐小小养的小猫头鹰叫朱迪，有个顺口又可爱的名字能让养宠物的乐趣增加一倍。
总不能叫它一辈子的大橘吧？
更何况这是只战斗力爆表的异能喵！
刚开始李珺宁想给大橘起个“白色闪电”的名字，结果这大橘愣是懒洋洋地趴在床头柜上睡了一下午。
好家伙，睡成一道闪电。
徐小小想给它起名字叫猫大大，不过李珺宁认为这名字过于愚蠢，毫不客气地一票否决。
你徐小小叫“小小”还算可可爱爱，大橘叫“大大”又算怎么回事？甚至还有种被猫占了便宜的感觉……
二人又依次否决了“珺珺”、“宁宁”、“欧迪毁灭者”等名字。
前两个让李珺宁心理不适，后一个怕是会让某匿名哈士奇生理不适。
突发奇想的二人又去找同楼的同学们起名字。
给可爱猫咪“赐名”这件事引起了所有人的兴趣，可不幸的是，住17号楼的大部分都是物理系和数学系的理工女，没有太强的文学素养（汉语言文学系和新闻系在18号楼），起的名字都是非常烂大街的“乖乖”、“球球”之类，二人一致认为配不上自家高贵的猫咪。
尤其是刚刚转学过来、住在隔壁2015号房的圆脸女孩许糯，居然起出了“天下第一超级无敌酷拽吊炸天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哥抽的不是烟是寂寞葬爱为恋生之猫”这样的名字。
一口气念完后，李珺宁差点没背过气去。
徐小小则怀疑这个叫许糯的转学生是杀马特专业的。
“这个许糯是何方妖孽？”李珺宁喘着粗气，“这种名字没有十年的中二病怕是想不出来——少一天都不行。”
徐小小解释道：“似乎是搞数学建模的说……她以前是沧海大学的研一学生，后来因为工作的关系转到我们帝国大学来了——哦，就是昨天刚搬进来的。”
最终，为大橘名字发愁的两人翻阅了上个文明纪元的古诗词节选，选了“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这句，从里面硬生生地扣出了“子衿”二字当作猫咪的名字。
倒是很有当红小生何祈星主演的古装剧风格——简直是要多文青有多文青，要多酸腐有多酸腐。
重点是，子衿似乎也很满意这个名字。
看来是只文青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