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鸡蛋和篮子的悖论
眼睛一闭一睁，李珺宁开启了系统商店。
系统商店的界面和大多数游戏一样，映入眼帘的是一排又一排的货架，下面标注着价格。不过大多数货物都蒙着灰色的阴影，点击后显示：
“暂未开放购买渠道”。
网瘾少女李珺宁立马意识到：自己的主线推得不够快，这些商品还需要解锁。
虽然大多数都买不了，但饱饱眼福还是没问题的。
李珺宁伸手，点了点一排倒数第二个商品。
【滞涩喷雾：吸入者在一个小时内将随机遗失部分记忆，可叠加使用。】
好东西啊……李珺宁忍不住伸手挠头，突然问道：“怎么才能解锁这件商品？”
本来她也没指望系统真的能回应，可一个机械音突兀地从脑海深处轰然响起：
“任一图鉴人物攻略度达到50以上。”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李珺宁有些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务实地去看那些已经解锁的商品。
【读心糖果：服用者能够读取交流对象的心声，持续时间十分钟。1币/颗】
【提现：1币=1万元南联邦货币。】
“读心糖果？”
李珺宁陷入沉思——她忽然想起自己遇到的那对情侣，想起了那些直接传入脑海的诡异声音。
不得不说，什么隔壁老王，什么喵子小姐，已经让涉世未深的纯洁少女李珺宁快进到了恐婚地阶段。
“难道，我之前‘读心’了那对情侣？”
她细细回忆了一阵，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
可那时候我也没买这个读心糖果啊——难道还有免费试吃这种说法？
“咳咳。”李珺宁对着系统喊道：“读心糖果我能免费试吃吗？”
“……你已经试吃过了……”恢宏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哦……”李珺宁无不遗憾地点了点头，不过也明确了一件事：之前自己是真的“读心”了那对情侣。
抛开因此造成的恐婚心理不谈，抛开“窥视他人隐私的罪恶感”不谈，抛开“君子论迹不论心”不谈——
这个能力简直爆爽啊！！！
李珺宁当即就想吃一颗，再跑到韩玖旁边晃悠，好听听这位脸色苍白的罗斯文勋爵究竟在想些什么。
“嘿嘿嘿……”
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地露出猥琐的笑容。
这里打个不怎么恰当的比方：一个失去了思维隐蔽性的人走在街上，和果奔没有太大的差别；而作为“人类”这种猎奇心理极强的物种，自然是对别人的果奔喜闻乐见。
压下了蠢蠢欲动的内心，李珺宁再将目光转移到“提现”上。
“一币就是一万块啊……”
这个几乎没怎么见过五位数金钱的“贫困少女”激动得两眼放光，对“读心糖果”的评价自然而然调低了两分：
相当于一颗“读心糖果”就值一万块钱——你这糖纸儿是金子做的还是糖粒儿是金子做的？
不过也不能完全这么算：毕竟一万块钱虽然很多，但也不过是李珺宁在“暴风科技”半个月的工资，而这读心糖果嘛
——您瞧瞧这世上哪还有读心糖果，仅此系统一家好吗？
想明白了这一层，李珺宁倒也释然许多，只是不由地感慨着：“垄断”属实是自由市场的癌细胞。
她看着自己【2币】的余额，又停顿、思索了一阵。
“是了，每收到‘好感度+1’的提示，不仅会提升相关角色的攻略度，也会增加一币。”
“不过这里也有个讲究：如果我用余额购买了‘读心糖果’，再利用这读取心思的能力把握住韩玖……咳咳，把握住图鉴内角色的心思，通过适当的举动获得更多的好感，是不是就能源源不断地获取‘好感币’了？”
“难道这就是‘可持续发展’？”
李珺宁伸手捏了捏下巴，浅浅地蹙起眉头，仿佛正在忧愁感情的思春少女。
网瘾少女的经验织罗成新的思路：
“李小桃和韩玖的第一次好感提升都是我无意触发的，‘无意触发’这个概率还是太低了，而‘读心糖果’恰恰能大大提高这个概率——所以说，这个一万块钱的劳什子糖果相当于游戏初期新手的‘经验包’，必须花时间花精力去弄，否则根本没法‘升级’，继而也不能继续推动游戏剧情……”
“那么这就带来了第二个问题。我现在只有两币，就算抵挡住了两万块钱的诱惑，也只能换取两颗‘读心糖果’，也就是二十分钟的‘读心’时间。先不说消失在茫茫人海里的李小桃——毕竟姐姐不祸害小男孩——就说韩玖……”
李珺宁的脸色瞬间一沉，继续自言自语道：“就说韩老板，如果在这二十分钟里我没有读到有用的信息，岂不是又要等那虚无缥缈的‘无意触发’了？”
作为网瘾少女的李珺宁决不允许自己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能把“命运”交给“小概率”。
“这个问题，呃，准确的说，这个‘风险’是无法解决的，风险无法解决，那就只能尽量去‘分摊’，也就是不要把所有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除了图鉴里现有的韩玖与李小桃外，应该去开拓更多的……”
言及于此，李珺宁突然感受到一阵莫名的诡异感
——我去，“不要把所有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特喵的和脚踏两只船有啥区别？
非常鄙视绿茶系渣女的李珺宁一时间无法接受：
原来“养鱼”才是最符合自由市场经济人的恋爱方法。
无他，高效、风险最低、利润最大化耳。
我最终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以前都是“屠龙勇士终成恶龙”，现在特么地还没“屠龙”呢，就想着直接黑化了？
而且还不是什么被逼无奈、家破人亡的被动“黑化”，而是暧昧不清、半推半就地主动“黑化”？
李珺宁打了个冷战，收束了着自己的发散性思维：
“总而言之，先试试这个‘图鉴’能不能触发女性角色，如果女性角色也能提供好感币的话，负罪感就减轻许多……”
虽然这么说还是有点怪，但工科直女李珺宁丝毫没有意识到。
“等下找几个女同事试试看……唔，实在不行的话，我在帝国大学的宿舍里还有个室友——”
慢吞吞地做了决定，李珺宁很快就退出系统空间，神智又回到了暴风大厦三十二楼的工位上。
四周的黑绒布依旧笼罩着，星星灯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唔，也别忘了工作呀——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暴风科技’实习岗位，可不能习惯性摸鱼了……呃，当然如果能把韩老板追到手，这工作我不要也罢。”
“嘿嘿，嘿嘿……”
李珺宁犯花痴似的笑了两声，拧开那盒早已凉透的盒饭。
而就在这时，黑绒布外传来了一个清脆中带着稍许羞涩的女声：
“您好，请问有人吗……我是您隔壁位置的何芮文，请问能拜访您一下吗？”
李珺宁挑了挑眉，喜上眉梢：刚刚还想找女同事做实验，这可真是睡觉了送枕头——何同事，您这人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