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秦河赢了

文大状皱眉，莫非还有古府少公子没有告诉他的内情？这可坏事了。

刘知县看着手中忏作亲笔写下的诊断文书，气不到一处来，于是提审了忤作，一番细问之下，忤作没忍住一头撞墙当场死了，一切来得太急，都没人反应过来。

人群里听案的三皇子皱了眉，脸色变得难看。

秦皓却并没有关注堂前的案子，而是不动声色的看向时不时盯着他的苏氏，她的眼神不再是当年时的温柔可人，而是如此的凌厉，像是要将他看穿似的。

秦皓心头不安，他的手摸向袖中的手巾子，摸到上头绣的梅花时，似乎能让他更能安心一些。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芯子是他媳妇就好，他什么也不强求了，只要他媳妇能回来，他怎以样都好。

秦皓心头难受，想起这八年来想要接近却不能接近她的痛苦，想尽各种办法也无法驱赶她身体里的不一样，直到这一次，他终于抓住到了一点儿熟悉，他便是满心欢喜了。

“那位庄户妇人一直在盯着你看，正是上一次叫你夫君的这位，颇有些眼熟。”

三皇子突然小声开口。

秦皓再次想起他从县学门口出来时，她叫自己夫君时的场景，所以她是认出了自己么？

秦皓手中的手巾子越握越紧，心想着等这桩案子处理完了，他就舔着脸去秦家小院，他要想办法露出自己的真容，且看她认不认得出自己是她的丈夫。

要是能认出来，那便是他的媳妇。

三皇子也在打量苏明玉，苏明玉不想三皇子注意上她，她连忙背过身去，毕竟那位占用了她身体四年的异世女子，曾与三皇子还有一段渊缘。

只能看到对方一个背影了，三皇子的脸色也变了，莫非这位庄户妇人认得出自己？就眼前的街坊，看到三皇子也无人会有她这样的反应。

三皇子再一次想起用布巾裹紧一头乌发的庄户妇人，那眉眼真是太熟悉了，慢慢地脑中浮现出苏氏的一颦一笑，三皇子一脸的震惊。

“白月，你是不是早已经认出了苏氏？”

这一刻的三皇子语气是如此的肯定，秦皓立即看向三皇子，也不反驳，而是直接开口：“公子的话，白月都听，唯独她，绝不相让。”

果然是苏氏，竟然在这儿遇上多年未见的苏氏，她乔装成这样，竟是没能一眼认出她来，三皇子苦涩一笑，对上秦皓异常严厉的目光，三皇子不得不压下心思，“你回来了，她不用守寡了，挺好的。”

三皇子说是这么说，脸色却是十分难看，目光也很快放到了堂前的案子上，今个儿三皇子气不顺，刘知县敢审错案子，有他好受的。

堂前，随着忤作的死，文大状不得不为刘老六辩护，心头却恨死了古府人，竟然瞒了他这么多的事，可是他接下的案子，只能胜不可败，他可是第一大状的荣誉。

忤作不在死无对证，刘老六又松了口气，众捕快也松了口气，谁知在这个时候，秦家老三就这么扛着一个麻袋裹着的东西送了来，往堂前一放传来腐臭味，懂行的人一闻就知道是什么。

而原本在义庄被烧得死无全尸的赵大能，这会儿被秦家老三抬了上来。

忤作的文书不算数，那直接送上尸体，钱氏在一旁指认这的确是她丈夫，还有甜水埔的村民也上前作证是赵大能。

当即请来懂行的人上前查看伤口，发现与忤作文书中提到的一样，致命伤在后脑勺。

钱氏看到丈夫的尸首，哭得不成样，尤其看到那么明显的伤口，再想到捕快们当时匆匆抬走时的表情，这一切都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凭的正是甜水埔村民的无知。

刘知县已经在人群里看到了三皇子的身影，哪敢怠慢半分，这就认定了赵大能是他杀，又在秦河的辩护之下，文大状头一回哑口无言。

外头听案的街坊百姓一个个都激动起来，文大状头一回看到百姓不支持他，反而骂他的，真是被古府害惨了。

好在没有证据证明是刘老六所杀，可惜刘老六被这阵仗吓得不轻，又见秦河将布料的事翻出来问，刘老六对上外头愤怒的百姓，想到自己的母亲，他终于破防。

人是刘老六所杀，他早就看赵大能一家不顺眼，天天抢他们的生意不说，还恶意降价售卖。

在刘老六的陈述下，百姓们更生气了，也不知谁朝着刘老六丢臭鸡蛋，转眼砸在了文大状的身上，刘知县不得不叫差兵维持秩序。

只是当刘老六说完这一切的时候，秦河却说道：“布料的确是刘老六买走的，但不是给后宅妇人穿，而是给他母亲穿。”

“死者手上并没有抓到这一片布料，所以你说的这一切也在撒谎，你在掩瞒真相，正如你所说，你在东山书院卖卤肉，并没有时间作案。”

“所以你真正要掩瞒的人是你的母亲，古府少公子的乳母，人是她杀的，对不对？”

秦河突然这么一说，外头街坊们都惊呼出声，果然莫小瞧了县学里的秀才公，即使是贫寒出身，人家也是饱读诗书考中了秀才功名的。

文大状也不曾想到自己做大状这么多年，头一回跌在这寒门秀才手上，而且对方年纪不大，还是新晋秀才，这人当真是聪明，便是他也被瞒过去了。

跪在地上本来已经要认错画押的刘老六终于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挣开官兵就扑向了秦河，谁知秦河一直防着，让开一步，刘老六就扑倒在了地上，嘴里大喊：“不准说我娘，不是她，不是她。”

好一个母子情深。

听案的人群里，三皇子一脸欣赏的看向秦家老二，苏氏生的这个孩子还当真有能耐，面对宁城第一大状都不惧，看着年纪不大，说话却是不紧不慢很是沉着内敛，竟把他也瞒过去了。

案子从头听到尾，竟无一人怀疑他交出来的证物，而且早早的备下这么一个证物让人防不胜防。

刘知县也心惊这小小秀才公还真是狡猾，这就叫人去古府把刘母带来审理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