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面见先生

这与当初秦山想入东山书院的想法背道而驰，谁知白夫子出了远门不在书院里，他又不敢跟母亲说起这事，就这么硬着头皮在书阁外站了两日。

这会儿章大儒将他叫进来问话，一向不擅言词的秦山果然脸都红了，说话也有些结巴。

章大儒看到秦家大儿子，颇有些失望，他不及秦家老二灵活聪明，胆子也小。

“秦山，你要是入大书阁里打理书籍，就得遵守一条，绝不可以将书阁里的书抄录出去，这是东山书院的规矩，你可记好了。”

秦山听到这话，吓了一跳，他来东山书院做书侍，就是为了抄书卖。

章大儒看着眼前低垂着头不太敢说话的秦家老大，关切的说道：“你爹……白夫子说你好读书，只是错过了读书的年纪，没能考上功名没关系，读书是丰富自己的学识的内心。”

“以后在书阁里看书，有不懂的，可以直接来问我，你二弟现在每日会来我这儿做考卷，你若是想学，也可以跟他一起来。”

秦山心头有些奇怪，看来白夫子跟章大儒的关系是真的好，因为白夫子的关系，才对他区别对待的。

秦山虽然嘴拙，还是知礼的，他不考取功名，所以就拒绝了章大儒的好意，真有遇上不懂的，他直接问他二弟就是。

章大儒很满意，至少也敢说出自己的想法，至于这内向性子，还是得好好培养提点。

“你来书院里做书侍也是好事，白夫子说你以前一直待在家里，都不怎么出门，这可不是好事，学识渊博之人，就得四方游历。”

章大儒抬了抬手，秦山这就退了下去，从书房出来才发现自己额头竟然冒出一层薄汗。

秦山被王管事送去大书阁的，一路上这位王管事对他也是极其亲切，这让秦山更容易适应东山书院的生活。

两人进了大书阁，里头忙着整理书籍，帮着读书郎取书的书侍们都朝这边看来了。

王管事交代他们，以后秦山与他们共事，大家伙的要互相照顾。

这些人看着很恭敬，等王管事一走，却无人理会秦山了。

秦山也学着书侍的样子，帮着一起整理书籍，看着书架上经史子集分门别类的理得齐整又干净，他还是挺吃惊的。

大书阁里的书当真是多，秦山看到这些书，就想看想抄的冲动，恨不能给他一点时间，他将这些好书都抄回秦家小院的书房里去。

读书郎取走书，就要做登记，这些书侍们也都是读书识字的人，写的字也还不错，只是与秦山相比却是差的有些远。

秦山见无所事事，就过来帮着人登记借书凭据，谁知想去取笔，书侍冷哼一声，面色冷淡地说道：“好好待着领工钱就好，这些事就不劳烦你，何况你也不会。”

走后门进来的，谁看得起了，这些书侍可是经过层层选拔出来的，而且他们之中，有的还是童生的身份，为了能入东山书院，也是费了大心思，哪像这位，看着就像个干农活的泥腿子，年纪还经他们大，却能像他们一样待在书阁中。

秦山嘴拙，没能第一时间反驳回去，说自己识字会记录，事后再说这话感觉又说不出口，看着这些人对他这么排斥，心头也很郁闷。

只是在这些书侍眼中一无是处的秦山，没想到收工时，悄悄地带走了一本书，等回到秦家小院，他便趁着所有人睡着了，独自坐在书房里抄到了半夜。

就这样慢慢的积累，秦山抄出来三本，都是科举试的内容，里头的注解更是外头读书郎见所未见的。

秦山将书交给花氏时，还是犹豫了，最后对上媳妇的目光，松了手，只交代道：“一本书卖二两银子，不然不要卖。”

花氏很是吃惊，一本书能卖二两银子么？

花氏将书带去书局，拿出来给掌柜一看，掌柜立即露出笑颜，仔细翻看了书本，这一次不仅字写得工整，里头的注解，更是相当的详细。

只是说要二两银子时，掌柜就犹豫了。

花氏见状，就要收走书本，准备离开，掌柜连忙将她拦下，随后拿出六两银子交到花氏的手中，这就说道：“这个价，我收了，以后还有好书，记得送来。”

花氏点了点头，这就匆匆离去。

甜水埔两里地外，花俊接过姐姐的钱，里头是五两银子，心头吃惊，脸上便露出笑颜，说起花母上一次换了新药后，人好了不少，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下床了。

花美初听了，心头松了口气，也不想与弟弟多说话，转身便离去。

东山书院外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来的商贩更多了，市场价格一片乱像，感觉就是故意的。

同时好好的东山书院没几日了变得乌烟瘴气，书院里的王管事有些不瞒，几次向章大儒提了此事，奈何章大儒无动于衷。

这不是书院了，倒成了菜市场一样的混乱。

卤肉铺的钱氏已经没办法做生意了，看着没多少客人的炸鸡铺，还是跑过来，她打算歇几天不做生意了。

苏明玉却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些人，脑子里却是想起那日过来的长公主。

“没事，你安心做生意，我今天就去找一找章大儒，我有办法的。”

苏明玉叫钱氏稳住，她早早的收了摊，便去书院外请求见章大儒一面。

王管事完全向着苏明玉了，都还没有禀报，直接将她带了进去。

书房外，王管事的话朝里头禀报，炸鸡铺的苏东家来了。

坐在里头阅卷的章大儒手中的笔突然一抖，墨水染脏考卷。

一个人连听到她的名字都能惊慌，可见他的内心是多么的压抑。

章大儒将笔放下，忍不住伸手整了整衣裳，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似乎想到了鬓间藏着的白丝，就想找块铜镜看一眼，可惜书房里哪来的铜镜，何况他平素从来不注重自己的模样。

“进来吧。”

章大儒平静的声音传出来，王管事立即看向苏明玉，就知道先生会同意相见的。

苏明玉也整了整衣裳，就是一身的油荤味真的没法登堂，她来到书房里，被眼前的大书房格式给惊住，这相当于一间书阁了，这么大，这么多的书架，而正中间只等着章大儒一人。

苏明玉突然觉得在这么大的书房里看书，不觉得孤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