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佟家倒了
小弘晖不知道阿玛和玛嬷说的什么。他自己玩了一会儿，忍不住过来打算偷听时，刚好听到玛嬷打了阿玛并说了那些话，小家伙吓坏了，于是不管不顾的闯了进来。
看着搂着胤禛脖子哭得不能自已的小孙儿，又看了看还有些呆愣的大儿子。德妃更伤心了，不停拍打着胤禛的肩头，“本宫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呀，这辈子要碰到你这个儿子来讨债，你是要再逼死额娘才开心是不是？”
听着老母亲和小儿子的哭声，胤禛终于从浑浑噩噩中清醒了过来。“额娘，对不起。”又一手搂着胖儿子，一手抱着德妃的腿大哭。
“行了，行了。你别把本宫的衣服弄坏了。”德妃没好气的轻拍大儿子的头。之前确实很难过，他们母子二人哭也就哭了，这会儿当着小孙儿的面呢，别再吓着孩子。
再说了，胤祚也一再叮嘱他们要好好活下去，她不能让儿子小小年纪在阴间还要为他们担心。如今有了太子插手，佟佳氏就算是只成了精的狐狸，也得掉层皮，胤祚的冤屈就要昭雪了。
“快收拾收拾，然后先回去吧，在皇上有旨意下来前，先别进宫了，这宫里恐怕得乱上一阵子。小弘晖就先住在本宫这里，本这宫定会护好他的。你这样，别吓着他了。”
“额娘如今有了孙子，就不在意儿子了。”胤禛听后擦擦眼泪，然后亲了亲小弘晖，抱着小家伙站了起来。
“呵呵，别说是你了，就算胤祯来了，跟本宫的小乖乖比起来，也没他站得份。”德妃表示，没错，她就是这么稀罕大孙子，你们这些老桔子皮，全都靠边去吧。
胤禛撇撇嘴，心里对于比不过十四弟还是有些不满意，不过又想到十四弟也让自己儿子比下去了，又觉得舒坦了。
母子二人对着哭了一场，心结倒是解开了。最高兴的人要数陆嬷嬷了，她连忙让人进来伺候主子和贝勒爷梳洗。
“你今天先回去，小乖乖有本宫看着，不会让她出事。等皇上对佟家的旨意下来之后，你再去请旨把他接回去，相信皇上那时也没脸再把小家伙留在宫了。”
“那就劳额娘费心了。”胤禛揉了揉坐在自己怀里的胖儿子的小脑袋，“你再陪玛嬷几天，然后阿玛就来接你回家好不好呀？要乖乖听玛嬷话，知道吗？”
“宝宝，乖乖，阿玛，不丢宝宝。”
“嗯，阿玛永远也不会丢下宝宝的。”胤禛红着眼睛说到。
走出宫门那一刻，胤禛回头看向红墙金瓦的紫禁城，心中轻叹到：皇额娘，您对我的教养之恩，用我亲弟弟的一条命还了。从今以后，您就再不是我的额娘了。
德妃和胤禛母子解开心结，重归于好。而康熙和太子却即将父子离心。
佟嬷嬷说完所有的事情后，又问康熙还记不记得先皇太后。
当年孝献皇后专宠于顺治，宫中妃嫔和皇子生活并不多好，但至少康熙是皇子，有太皇太后庇护，而作为宫妃的孝康皇后在宫里的日子就并不好过了。
后来儿子当了皇帝，本以为苦尽甘来，但孝康皇太后却因为早年吃了太多苦，没两年便逝去了。
至于孝懿皇后，她从来都不忍心害人，从来都只是在不得已需要自保时，才会对别人出手。她为康熙尽心尽力打理后宫，这些年难道康熙还看不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康熙对孝康皇后还有孝道没尽到，而孝懿皇后就算对不起所有人，也没有对不起康熙。所以，他怎么能忍心让佟家出事？
听着老嬷嬷的质问，太子都要气笑了，他张嘴就要反问回去。可是，当看到一旁沉默的康熙时，就突然没这个心情了。
乾清宫。父子二人静静的坐着，谁都没有说话。李德全忠心的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来打扰。
最终，太子缓缓站起身，“我的底线是，佟家自佟国维起，三代不能入仕为官，宫里不能有佟佳氏的妃嫔，至于那位什么孝懿皇后，她没有资格听孤叫她一声皇额娘。”
“保成。”
“皇阿玛，您要报您额娘的恩，我也要报我额娘的仇。”太子一脸平静的说到，“儿子不想恨您，所以别逼我恨您。”
看着说完话，便毫不留念转身离去的太子，康熙眼角划过一滴泪，他要失去一手带大的儿子了。
太子平静的回到毓庆宫，平静的换下杏色的常服，让贴身太监为自己穿上素服：说起来，他长这么大，其实还没为皇额娘守过孝呢，真是太不孝了。
此后，太子不再管前朝之事，只在毓庆宫里抄经文，再拿去坤宁宫烧给元后和兄长，偶而去一趟景陵，拜祭元后和兄长。是的，除了仁孝皇后还有他的兄长。太子强势的把小承祜也葬入景陵，康熙心中有愧，自然没什么立场阻止。
这些日子，太子也从宫里的老人那里，得知了许多小承祜之事。他有时也在想，若是哥哥能平安长大，他们兄弟一定会是最亲密的人。因为那是连苏嬷嬷都忍不住夸奖的好孩子，他年幼时可没得到过那样的好评。
太子一撒手就是三年，康熙没办法，只好在后面给他收拾局面。刚开始，众人没想到太子会一藏就是这么久。
臣子中有消息不灵或是脑子不清醒的人，见太子不早朝、不理事，便上谏言弹劾。康熙一句‘太子身体微恙，正在静养’，便将人打发了。
骗谁呢，太子昨天还有精力跑到景陵去，像是生病的样子吗？见那人还想再进言，旁边的人便一把将其按住了。你想死也别拉上他们呀，这一看就是天家父子斗气，皇上理亏，你跟着参合什么？
康熙看着殿里心思各异的众人，也没心情理他们，只让李德全宣旨。
好家伙，除了那些听到丝丝风声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皇帝母族，那个被康熙一手捧起来的佟家，今天又被康熙一巴掌拍下深渊。
收回了佟家所有爵位、恩赏，子孙三代不能入仕。宫中的佟妃也被褫夺份位，成了个小答应。而已经葬入景陵的孝懿皇后，又被抬了出来，重新依贵人之礼下葬。
什么是跌落尘埃？这就是了吧。
佟家众人如何哀嚎、气愤，太子都不在意。他躺在毓庆宫廊下的躺椅上，看着高高的蓝天，听着小太监为他转述的康熙的圣旨。听到康熙特地将承祜封为瑞亲王，封胤祚为纯郡王时，冷笑了一声。
等了这么些天，终于等到了。只是他家皇阿玛呀，连一丝丝让他感动的地方都没有给。佟家的人除了已经死了的，其他一个都没死。当然那个老嬷嬷除外。
把佟家打入尘埃又如何，有康熙这个皇帝在上面坐着，还能有人也欺辱他们不成？
“皇父，以后孤就只有皇父，没有阿玛了。”太子喃喃到。
康熙知道自己的处理结果不会让太子满意，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佟嬷嬷有句话说的对，不能承欢孝康太后膝下，是他今生最大的憾事。又怎么忍心把佟家赶尽杀绝？
至于太子对佟家的厌恶，那就等他坐上了皇位时再由他吧。反正那时他也看不到了，太子想怎么报仇，他也不必在意了。康熙很不厚道的想，自己的额娘自己顾，赫舍里氏的仇，还是交给太子以待将来吧。
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刚从福建回来的直郡王听了之后，心中感慨良多。他这趟出门，眼界和心境都与以前不同了。
于是在乾清宫给康熙回报情况的直郡王，离开后打算去找太子弟弟说说话。走的时候顺便抱着一个抽抽嗒嗒的胖团子小弘晖。
坤宁宫正殿前，太子一出来就看到了坐下廊下台阶上的大哥和小侄儿。
“你这么大个人了，欺负小孩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太子对大哥没好感，自然第一时间关注到了脸上还有泪痕的小家伙。于是上前抱起侄儿，再声讨兄长的过分。
“太子弟弟，你这就过份了啊。哥哥一路从乾清宫到毓庆宫，再到坤宁宫的，这样大老远跑来看望你，你就是这么冤枉我的吗？”
“不，不西大伯伯，皇玛花呀，坏坏呀。抢宝宝东西。”小弘晖见大伯伯被误会了，忙替他分辨。
“你皇玛法抢你什么东西了。”太子抱着小家伙，也坐在了台阶上。
“大伯伯，小西候，玩具，送给宝宝，又抢。”小弘晖气愤的说到。
“嗯？”太子疑惑的看向直郡王。
“你别看我呀。”直郡王拿过小弘晖之前抱在怀里的小箱子，打开后推给太子，“看看吧，看看你就明白了，爷还真没有那份福气让皇阿玛惦记着。”
“这是。”太子翻看了几件小玩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是呀，这些东西是咱们承祜小哥哥的，之前皇阿玛把东西送给小弘晖了，今儿不知道发什么神精，又想把东西要回去，小家伙当然不愿意了。我去的时候，正在乾清宫闹呢。”
“玛花呀，坏坏，宝宝的。宝宝和玛玛一起，玛花叫，抢宝宝玩具。”小弘晖可生气了，自己在永和宫玩的好好的，康熙派人来找他，让他带上之前送他的玩具，他还以为是想跟他一起玩呢。高高兴兴的去了，结果人家是想抢他的东西。
你送出去了，还想再收回来？有这么当玛法的吗？人干事。
“呵呵。”太子冷笑，“宝宝别理他。”
“对，别理他。”直郡王也在一旁开口到，“太子弟弟呀，以前哥哥总想跟你争皇阿玛的宠爱，现在看来，皇阿玛的宠爱也就那样吧，爷有额娘就够了。咱们那个混蛋爹，以后就交给你了。”
不能为老婆孩子讨公道的爹，要来有什么用？佟家连个像样的罪名都不公布出来，听听圣旨上说的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你就那么不忍心把他们的遮羞布扯开吗？
这种时候还要给他们留面子，皇额娘和承祜小哥哥太可怜了，太子也可怜。噢，六弟和四弟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什么爹呀，爷不要了算了。
“太子弟弟呀，哥哥呢有件事，藏在心里很多年了，既然现在佟家也倒了，想想也是时候告诉你了。”直郡王摸摸下巴，严肃的说到，“你要不要听听？”
“大哥，你觉得事到如今，弟弟还有什么不能知道的，你说吧。”太子如今都快心如止水了。
“嗦吧。”有八卦你还藏什么？快说吧。小弘晖双眼放光。
“何柱儿，把小皇孙送回永和宫去，你亲自送到德妃面前。”太子看着不安分的小侄儿说到。
“不，不走。”小弘晖要闹了。又来，为什么你们讲八卦时总让我听开头，不让我听结果，还是个人吗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