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张韵又犯了她的老毛病,一哭就绷不住,但张韵不想让骆远看到她掉眼泪。她这眼泪掉的实在没个说法,甚至连张韵都不大清楚她哭个什么劲儿,又有什么值得她掉眼泪的。
在能推开骆远后,张韵立即从骆远手里夺回她的手机,转身走开。张韵快速走到她住的单元对讲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房子在几层几号,张韵揉着脑袋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用这个对讲机。刚巧有人从楼里开门出来,张韵才走进了单元大门。张韵没坐电梯,钻进人少的楼梯通道坐了下来,深吸了几口气。
在没见到骆远之前,张韵觉得骆远对她真不算个事儿,她对骆远的记忆更多的是骆远对她的伤害,她这几天过得也确实轻松自在。但这会儿她似乎被骆远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情绪感染了,脑子里都乱糟糟的。这四年,跟骆远在一起的记忆片段总是往她脑子里窜。有骆远红着脸抿着嘴角的样子,有骆远闭着眼睛亲吻着她嘴唇的样子,有骆远做着饭笑着回头看她的样子,还有骆远腻腻歪歪的说着:“我就是想对你好……”的样子。连最开始骆远冷着脸,一直把脸扭向车窗,不看她的高傲样儿,张韵都回想起来了。
张韵不知道什么时候和骆远有了这么多记忆,但张韵知道她不能再想着以前的这些事儿,不能再和过去有任何牵扯了。张韵就深吸了几口气,一个台阶一台阶的往楼上爬。一边上着台阶,张韵嘴里还念叨着:“别犯糊涂,别犯糊涂,别忘了他们娘俩儿怎么吭人的了,别忘了背后的疤怎么来的了。你再犯傻,就真没救了你,都已经这么惨了,不能再被坑了。再被坑,就真没命了……他不可能是真的想对你好,他是骆远,肯定是假的,从单独要和你住别墅就是有计划的。现在,现在,他可能是要打听买房子买地的钱从哪里来的,好要回去……闹*的时候,他,他还想拖着你一起死呢……不能再犯傻了……”
突然,张韵就觉得浑身没有劲儿了,她靠着墙坐了下来。张韵缩在墙角,低着头,咬着嘴唇,不让她自己哭出身来。如果算起来,张韵这两辈子,还真算是这两年的骆远对她最好。会给她做饭,她不见了会找她,会对她说就是想对她好。如果换一个人对她这样,张韵肯定想尽办法把这个人给留住。但为什么,这个“好”是来自于一个她最无法相信的人呢?
张韵闷在楼梯里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最后哭得脑袋涨得酸疼,才算止住了泪。张韵扯着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和刚才被骆远亲着的嘴唇,都已经过了这么久,张韵的嘴唇还是有点儿又胀又麻的感觉,估计着是被骆远亲肿了。
张韵抿了下嘴唇,使劲儿喘了几口气,咬着牙就快步往楼上跑。她的小房子在五楼,一口气跑到了门口就敲了敲门。郭小春抱着狗打开门,一看到跑的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张韵,就眨着眼睛问:“你这,你这嘴怎么啦?”
张韵进屋就到洗手间洗了洗脸,喘匀了气儿才说:“摔的,正好磕在嘴上。”
郭小春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扒在门边对张韵八卦:“诶,张韵,骆远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看着那么吓人,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他连高考报志愿都没去呢……”
张韵正拿毛巾擦着脸,听了郭小春说话立即抬起了头,皱眉问:“什,什么?没去报志愿。”
郭小春点了点头,说:“哦,是差点儿,差点儿……骆远可是尖子中的尖子,虽然最后一科考的没有他平常好,但也是我们学校的总分第一啊。老师找不到他,都不能把志愿提交上去的。可听说,找骆远也费了挺多功夫的,也不知道骆远在干嘛呢,这样的大事儿都忘了……”
张韵松了一口气,把毛巾搭在毛巾架上陈平叠好。但看着整整齐齐的毛巾又太像骆远放的了,张韵就又把毛巾揉成一团丢在洗手池旁。在“*”被隔离的时候,她每回乱放毛巾都是被骆远这么收拾的。后来一来二去的,张韵也从骆远那里染上了点儿习惯,这种习惯是要两个人长期居住在一起的时候才一点一滴渗入的。在一起的时候也许不会感觉到什么,可一旦分开了,才会发现,原来自己不经意带出的习惯性动作竟然会带着对方的影子。
没见到骆远之前,张韵还好吃好喝好睡的没觉出什么。但现在,张韵真觉得心里有种特别奇怪的酸涩感。张韵不觉得她这是贱嗖嗖的想着骆远了,她只把这种感觉归纳为短暂的不适应。
时间会让她适应了骆远做的饭菜,适应了骆远坐在她身边低头笑着的样子。那时间也会慢慢磨掉之前的那种适应,让她重新适应现在的生活。
郭小春八卦完就缩在一边玩儿电脑去了,跟个小汤圆一样团在电脑桌前玩游戏。电脑是张韵前些日子买的,张韵这些日子除了回忆赌球的胜负,也在盘算着其他赚钱的门路。张韵想着她学过几下三脚猫的电脑编程,之后的电子商务赚钱挺狠的,几年后的电商霸主们现在还都才露头儿,她这时候鼓捣正来得及。
而且过几年的房地产不景气,张韵这些天闲的没事儿翻着财经杂志,也大概懂了个什么叫做热钱流入,什么叫企业融资,勉强摸着到资本市场的边儿。房地产不景气,肯定要导致大批资本向别处流转,而未来电子商务发展的这么快,也是因为大批资本的流入。只要引进的资本够多,操作好炒作好,没准儿她还真能捞一大票钱,在未来的电商圈儿站个位儿。可电子商务前期投入太大,还需要很多关系拉拢商家。电子商务是高风险高利润而且水太深,没个强有力的人脉拉着大型企业加入,那就没戏可唱,张韵还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做。如果她能拉拢到这么多资本,那她再像现在这么糊涂着当个烂好人,就反手把自己搁里头了。
善不治国,诚不从政,义不经商,慈不掌兵。
这都是有数的,想着发家致富从别人手里赚钱。那要么比别人聪明,要么比别人奸诈,要么比别人能忽悠,要么比别人背景雄厚,要么比别人没底线。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是淘换不到钱的,仅就税这一项就能把才刚开始运营的小企业给得喘不过气儿来。张韵这会儿还是对她的智商有怀疑,她的人生底线还太高了。好在做电商这块儿都是后话,张韵觉得现在就是要先把资本积累好。虽然国内算是她考试作弊,上大学大概没戏了,但张韵觉得她无论做哪行,有个漂亮的学历在前头摆着。国内不成,那就要转国外了。好的学校上不成,也只能挂个野鸡学校的牌儿了。而作弊的罪名,张韵觉得也得想法子慢慢洗干净了。
虽然要办的事儿挺多,但归根结底还在钱和权上。什么事儿办不下来,要么是钱不到位,要么是权不够压人一头。两样都全了,再脏的底子也能洗干净了。
既然赚钱现在很要紧,张韵就打算先去赌场转一转。每个城市虽然都在红旗下罩着,地皮儿上都是五讲四美往现代化狂奔。但在揭开这层地皮儿,一样黄赌毒俱全。在男人占统治地位的世界,比起在办公桌前一条条对着合同条款。一些个泥腿子出身的老板们更喜欢晃着酒杯,摇着色子,摸着小姑娘的屁股,来讨论下一块地皮要在哪儿买?下个工程要批给谁?
张韵没敢穿得太妖了,黑衬衫黑长裤,黑框眼镜,张韵极力减少着她身上所有带着“女色”的元素。混在男人堆里儿,想从男人手里捞便宜,要么背景深厚,要么变成“男人”,要么变成妖女挨个睡过来。张韵还打算着留膜嫁人呢,这会儿只能把她往“男人”里打扮了。一旦开个妖女的头儿,后面就不好收拾了,人家拿着和你上床睡觉当前菜。你陪睡了,应该的。不陪睡,那就是看不起对方,凭着陪了别人,不陪他?
赌场的门儿,张韵知道,但还得隋长林领着她。隋长林去的地方,她放心。越是达官显贵聚堆儿地方,越是安全,最起码没人敢来查来。张韵没敢赢太多,就是混了个脸熟,也小输了几场。输得张韵下的钱也少输的也少,赢得那几场张韵下的钱也多。
即便是张韵没敢大赢,就小半年的球赛赌下来,张韵手里面也存了一百多万的现金了。这还没算上她手里那块地。
张韵也没想到她能赚了这么多钱,虽然这钱来路不正,但没说那张钱因为来的不正,就再带贬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