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突然
姜静姝被萧清墨这沉稳的“正宫”姿态惊讶到。
“怎么了,这样看我?”
见姜静姝一直盯着自己,萧清墨轻声道。
姜静姝笑着悄声道:“小心眼。我已经同袁烨说得十分清楚了。不要多想。”
“静姝,”袁初月悄悄拉了拉姜静姝的袖子,“为什么我感觉晋王有些……嗯……不对劲?”
姜静姝笑了两声,“哪里不对劲?”
袁初月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道:“说不上来。就好像……就好像府上的大夫人一般。”
袁初月并非嫡出,素日里常见家中主母的做派,倒是同萧清墨颇有几分相似。
姜静姝只是笑笑,袁初月说得又怎么不对呢。
然后便听见袁初月小声道:“要不要真的考虑一下我的表哥,他……”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萧清墨笑着看向她,“袁姑娘,袁侍郎早就知晓我与静姝的事,因此在你告知他时,才没有波动。想来他也已经放下了。”
“告知了?”袁初月眨眨眼,有些不敢相信,“我表哥早就知道了?”
萧清墨点点头。
袁初月脸上的神情变得复杂,到最后也只是摇摇头。
“既然如此,你们就……好好的吧。”
如此勉强的语气倒真是像在强迫她。
“对了,你做了什么,让三皇子如此忌惮?”萧慎昭那样沉稳的性子,轻易不会变成那般地急躁。
袁初月也眉头紧锁,“我也不知,不过是平日那般询问罢了。”
对于如何询问的,袁初月却有着支支吾吾,见她不愿说,姜静姝也只好就此作罢。
……
“哎,”两人走着,萧清墨叹了一口气。声音之大,可以看出此人多故意。
“怎么了?”姜静姝问道。
萧清墨低头看向两人之间的位置,姜静姝在他前面一步。
姜静姝不明所以,担忧道:“旧疾犯了?”
萧清墨摇头,“虽说我们倒也不至于偷偷摸摸,可是如今出门,却依旧如此客气。”
说着还动了动自己的手指。
姜静姝微张双唇,一时无言。
最后在萧清期盼的眼神中,笑着抓住了他的手。
他们走在人群中,如同最寻常的夫妻。
“不知何时才能真的如此悠闲。”
姜静姝闻言笑了笑,“快了。”
待到战争结束,逆转了前世的悲哀,一切都会是美好的。
“簪子,好看的簪子。过来看一看,瞧一瞧来。”
街边的叫卖声引得两人看了过去,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簪子。
“梨花簪子,缘何不戴?”
簪子这般饰物,需得心爱之人才能送。
姜静姝倏地想起了小时候的话,笑道:“府中,怕一不小心弄丢了。”
这句话无疑让萧清墨心中愉快,“我在这里,想要多少我便雕多少。”
姜静姝哈哈一笑,“一模一样的东西多了,自然就不那么喜爱了。”
“唯此一支,甚好。”
回将军府时,萧清墨照例送姜静姝。
二人在门口得知了消息,萧慎远同帛穗一同出门被窦锦惠撞见,窦锦惠当时脸色已变,却没有说什么。
很快,便有人传出取消了二人的婚事。
“窦锦惠若是不想同萧慎远同谋,怕是丞相和太子那边,也不得安宁。”
“是啊。”萧清墨附和道,“只是如今,最应该提防得,还得是外敌。”
姜静姝点点头,却突然头上一重,貌似有什么东西砸了下来。
她身手去摸,缺什么也没摸到。
萧清墨笑着伸手,从姜静姝头上拿出了一片嫩绿的叶子。
“看,春天来了。”
“可不是来了么,王爷。”
“是啊,日后便不再畏冷了。”
畏冷……
姜静姝抬头看向萧清墨,把那片叶子放在了他的头上。
“湖水结冰,终归化开的。”
这句话轻飘飘的,不经意地就落到了萧清墨心上。
回房之后,姜静姝有些睡不着,便找出了那个梨花簪来。
挽上一个发髻。
梨花簪朴素又典雅,倒是衬得人多了几分温柔。
镜中的女子原本带着些许稚嫩,却让气质上平白添了些稳重。
加之青丝高束,当真有了些许韵味。
日后自己成了亲,莫非就是这副模样?
姜静姝看着镜中的自己笑着,而后意识到自己这般模样颇有些憨傻,便板起了脸。
如此来来回回变换,倒是把自己逗乐了。
然而倏地外面一阵响动。
姜静姝变得警觉起来。
“谁?”
“将军,出事了。”
……
愈发温暖的路上飘来了阵阵甜腻的花香,一队人马飞驰而过,将落花碾进了泥土中。
“将军,临海战乱,百姓为虎作伥。
镇国大将军受伤,生死未卜。姜副将被敌军擒住,不知去向。
有人一直封锁消息,始终传不到宫中,这几日才得了途径,送至将军。”
……
“人呢,就这么走了!”
随着低吼而来的,是骇人的气势。
这是萧清墨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如此风度尽失。
他看着手上的信函,笑得阴沉:“怎么,这么一个消息,如今才传至宫中?!养那些人都是做什么吃的!凡是涉及此事的,通通斩首!”
“晋王,使不得,使不得。此时涉及太多,若是在如此关头出了事。老臣……”
萧清墨看着那些忠诚的臣子,笑道:“您说,该如何做?”
此时不知哪里来的一个对萧慎远忠心耿耿的走狗,朗声道:“老身以为,该让太子同明琼郡主早日结亲。国运不济,皇上病重。是邪气所致,应当让喜气冲散些许。”
此话一出,许久不曾有人说话。
萧清墨眼睛微眯,嘴角扬起,却带着些许森冷。
“征战的将军千里外生死未卜,满门武将奔赴战场,马革裹尸还都是妄想的如今。
竟然还要在宫中大摆宴席,恭贺太子新婚,迎娶了太子妃?
您是如何,说得出口的?”
“老臣也是为了凜朝……”
“不必了,”萧清墨背过身,手一挥,沉声道:“我看您是老糊涂了。准您半年回乡歇息。”
这话一出,方才那老臣面色僵硬。
说是回乡歇息,不过是把他踢出前朝罢了。
姜静姝什么也没有留下,甚至连梳妆台上的木匣子都还未来得及收起。
如此匆忙,不知都准备好没有。
萧清墨心中很是担忧。
然而此刻也只能压着担忧,稳定这朝中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