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花魁
看着下面的一出闹剧，姜静姝心情十分舒爽。
倒也没注意到下面黏着的目光。
“公子贵姓？”
身旁的花魁巧笑倩兮，一双美目投来了缠绵情意。
姜静姝搂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肢，“萧。”
花魁愣了一愣，眼前人一看便出身不凡，加之这京城中除了皇家人，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贵气的萧家人。
她这一愣，姜静姝又怎会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这里的女子大多命苦，想攀高枝也是常有的。
“奴家可知晓公子姓名？”
“萧景。”
姜静姝脸不红心不跳说道。
花魁眉头一皱，此人闻所未闻。
姜静姝自腰间取出满满当当的钱袋，随着动作发出了清脆地碰撞声。
她眨了眨眼睛，“听闻姑娘琴技了得，不知在下可否有幸，听姑娘弹奏几曲？”
花魁脸上的笑意在那一刻似乎带着些许光芒。
忙叫人去拿琵琶。
“奴家倒是第一次遇见这般清风明月般的男子。”
“姑娘美名远扬，能听一曲是在下的荣幸。”
姜静姝碰了碰鼻子，她素来对这些高雅的事物不大有兴味。
然而若直接将这些财物给她，与她而言，倒像是侮辱。
下面的吵嚷仍在继续。
姜静姝向下看了一眼。
已经有不少大臣鼻青脸肿了。
被那些剽悍的女子拖着出了飘零楼。
嘴上的辱骂不断，祖宗十八代悉数问候了个遍。
而这些平日里眼高于顶，似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大臣，却连大气也不敢出。
谁不是为了今日的地位，娶了家中的“母老虎”呢。
“公子倒是喜爱看热闹。”
花魁轻轻一笑，端的是魅惑动人。
“人之常情。”
姜静姝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同花魁进了房中。
因此也没注意到，那沉重又匆匆的脚步声。
萧清墨面色低沉，一旁的天曙屏气凝声。
王妃着实男女通杀。
怨不得王爷时常如同犯了癔症一般。
琵琶声起，嘈嘈切切。
姜静姝不懂乐理，却也听出了其中的情意。
恍若间竟然想到了萧清墨告诉自己的江南景。
她睁开眼睛，“姑娘可是江南女子？”
花魁瞪大了眼睛，弹错了一个音调都未察觉。
“公子你……”
话未说完，便是一阵梨花带雨。
姜静姝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将女子拥入怀里。
轻轻拍打着那瘦弱的脊背。
“砰——”
房门被打开，两人转头就看见了一个俊美的男子满脸笑意地站在外面。
姜静姝瞳孔微张，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萧清墨眼神中竟然隐隐约约带着些许委屈。
“原来在此处。”
萧清墨迈着长腿进来，只淡淡看了一眼那花魁，而后眼睛便长在了姜静姝身上。
“你怎么……”
“晋王！？”
不等姜静姝说完，一旁的花魁便惊声叫起来，精致美丽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嗯。”萧清墨淡淡应道。
他走到姜静姝身边，牵起了她的手。
花魁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复杂。
原来近日王爷是个断袖还与府中书童有染的事情，竟然不是假的么。
“你怎么来了？”姜静姝问道。
“恰好路过，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闲情逸致，来这里听曲。”
萧清墨带着埋怨控诉。
姜静姝乐得看见他这副模样，“生气了？”
“哪里敢呢，府中那么多乐伶，都入不得你的眼，原来是这里藏着呢。”
萧清墨的话颇是阴阳怪气。
姜静姝听得却不恼，笑道:“怎的学了这样说话。”
“你不是喜爱这样的么。”
……
二人颇有在此处打情骂俏的意味，加之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花魁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
原来这晋王还真是被这个男子拿捏得死死的。
说了一阵，萧清墨这才转过头来，正宫一般看着那怀抱琵琶的美人。
美则美矣，只是缺了些许飒爽。
面对着姜静姝时的温和面容，此刻变得疏离。
“方才唤本王，可是有事？”
声音都冷了下来。
“听闻王爷要回蜀南，可否……”
“不能。”
萧清墨拒绝得干脆，姜静姝含笑看着那花魁。
“姑娘可是想回江南？”
“是。”
“凜朝今年动荡不安，劫匪猖狂，时常出没。姑娘一人的确危险。”
听完姜静姝的话，花魁忙点头。
“萧公子所言极是，民女思家不已，奈何赎身不得。”
姜静姝看了一眼萧清墨，后者摇摇头。
“此女子并非一般人，不可掉以轻心。”
萧清墨轻声道。
姜静姝点头，“且听她说些什么。”
花魁一一哭诉着她的艰难，从被拐卖的经历，到这飘零楼中所受的屈辱。
姜静姝眉头轻蹙，只是这悲惨的遭遇，仿佛是众多人的缩影。
“本王前段时日去过江南，倒也不似你所说的那般灰暗。”
花魁眼中光芒尽散，脸上的妆容也显得憔悴。
“王爷，偌大的江南，岂能处处是安乐乡。”
“淮南王兢兢业业，对江南的百姓也是殚精竭虑。若有你所说的地方官欺压百姓一事，缘何不告知于他？”
姜静姝轻声问道。
这话一出，花魁的眼睛躲闪了一下。
一瞬间的神态，不似那高傲的京中名妓。
萧清墨眼睛一眯，似是想起了什么。
“可有什么不对？”姜静姝问道。
萧清墨点点头，“我貌似见过她。”
“哦？”
看着姜静姝好奇的眼神，萧清墨欲言又止，最终道:“待出去了再告知你。”
姜静姝不疑有他。
花魁见状，知道这二人之中，那个书童才有着话语权。
她看着面前的二人熟稔亲密的模样，心中蓦然升起一丝不甘。
不形于色，她又凄凄惨惨地诉说起来。
直听得姜静姝困意连连。
萧清墨发现了姜静姝强行睁大的眼睛，以及那轻微的点头。
嘴角忍不住翘起来。
不知她缘何又没歇息好，萧清墨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
“困了？”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姜静姝顿时清醒，看向眼含笑意的萧清墨，“还成，可是说完了？”
萧清墨点头，这个花魁，来来回回说得全是江南的黑幕。
芝麻大的事情也提了出来。
萧清墨并未不耐烦，他只是思索着，这般小事都要掩盖不住了，江南之地不知还有多少龌龊。
“若是能得王爷庇护，民女的回乡之路……”
萧清墨抬手示意她停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本王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