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没钱了要不要卖了女儿
然而心头不爽落，卖起鸡蛋来就手脚麻利，家里下的鸡蛋恨不能赶紧拿来换现钱。
隔壁村的人都得到了消息，一个鸡蛋才给一个大钱，隔壁村人家也愿意卖，毕竟辛苦提到城里去，在城西摆半天摊，有的还没有卖出去，可人家秦婆子这儿，只要提过去就给现钱。
秦娇会算数，小小年纪，没人人能骗得了她，转眼收了一篮子鸡蛋就要回去，不远处的村道口，有位妇人在打量她。
这位妇人穿着颜色鲜艳的襦裙，头上带着一支银簪子，细眉小眼看来，把秦娇吓了一跳，这个人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当初从她娘手上买走三哥的牙婆吴娘子。
秦娇心慌慌的提着一篮鸡蛋快速往秦家院跑，这个人早在小小的秦娇心头留下了阴影，只要牙婆来了，村里必定有人卖儿卖女，想到三哥被带走的时候，秦娇就打了一个哆嗦。
苏明玉带着两儿子做生意回来时，就在村口遇上了牙婆的车。
那简陋的木板牛车上，坐着五个孩子，大的最多八九岁，小的五六岁，这会儿村里头还有一个孩子被吴娘子身边的壮汉抱走，孩子哭得伤心难过，村里人都站在不远处看着，也没有人出声阻止。
马上要入冬了，秋收不好的，基本都难以过去冬季，还得迎接青黄不接的春夏季节。
村里头家里孩子多的，为了一家人能过冬不饿死，卖了家里的女娃娃也是常事，甚至村里人见惯不惯。
只是同样身为父母，看到这样的场面，没有一个人是好受的。
苏明玉看到这场景，也是震撼，那些被带走的孩子，身上的衣裳还是破破烂烂的，连件好衣裳都不舍得给。
眼下这个被抱走的孩子，她的家人正是村里的西户，一家人还住在茅草屋子里，像秦家院这样泥糊的墙都没有，过得更是贫寒。
牛车停在一旁，秦山心头不好受，这让他想起三弟被带走的时候，三弟走时无论如何不准母亲卖了他，最后没办法，签下了十年长工的文书。
再看看这些被卖的孩子，这一卖就是一辈子不相见，身契再也不可能回到他们的手上了。
苏明玉突然开口：“山儿，你先赶着牛车回去，我等会儿再回去。”
秦山疑惑的看了一眼母亲没有问情况，就带着二弟先离开。
秦河坐在牛车上再一次回头看着那些哭成泪人儿的孩子，秦河的心像被什么紧紧地抓住，他闷闷的开口问大哥：“哥，三弟也是这么被带走的么？”
他还有脸问，自己享受着三弟卖来的银子，供他吃穿用度去县学读书，他到现在才想起来问一声呢。
秦山没好气的开口：“三弟被卖的时候，你在县学，你自然是不知道，三弟走的时候没有流一滴眼泪，但他死活不出门，直到母亲答应只做十年长工，亲自看到了文书，才肯走的。”
秦河听着大哥的话，心头更难受了，脸色有些苍白，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长衫，没敢再说话。
孩子上了牛车，村里人也都跟着散开，日子还得过下去。
这边吴娘子带着壮汉上了牛车，准备离开甜水埔，不曾想牛车才驶动就被路边的苏明玉拦了下来。
吴娘子见她面善，想了想记起来了，这不是卖了个儿子给她的秦婆子么，半年不见，这人怎么变了样。
衣裳还是那样破旧的补丁衣裳，可人怎么看着慈眉善目，容貌秀丽起来，都是做婆婆的人，倒是人长得圆润些，也显得年轻了呢。
吴娘子想起秦婆子家中还有一个小女儿，都十二岁了，这个时候正好能卖上好价钱，于是吴娘子笑眯眯地下了牛车。
本以为是来卖女儿的，不曾想苏明玉问吴娘子，能不能帮她将三儿子从王家赎身出来，她愿意还了那卖身银子。
吴娘子感觉到可笑，将她上下打量一眼，当初二十两银子的价钱，还没有花完呢，莫不是一直留在手里舍不得花，现在后悔了，要赎走儿子了，只是后悔也晚了。
“王家不缺长工，要赎你儿子出来倒也是容易的，而且我听说你儿子个子太小，身体太弱，在王家干不了重活，前不久还准备发卖了一批下人，你儿子大概就在这些人当中呢。”
吴娘子的话听得苏明玉心惊，好在她今天遇上吴娘子问上一句，不然三儿子被人转手又卖了，以后天涯海角的，就遇不上了。
再听到儿子在王家身体不好的消息，苏明玉更是不能再等了，想方设法都要将三儿子赎身出来不可。
苏明玉问要多少钱才能赎身。
吴娘子伸出一个巴掌，苏明玉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的，果然如此。
二十两银子卖出去的，赎身出来就得五十两银子，还平白给王家干了半年的活，吃了一顿苦头。
吴娘子见苏明玉面露难色，就知道她不可能拿得出来五十两银子，这便说道：“听说你家有个十二岁的女儿，这孩子再长两年就能嫁人了，能卖个好价钱。”
“你们秦家儿女长相不错，我上一回去你院里看到过这个丫头，就是瘦了些，温养两年必定是个大美人，你要是肯卖，我愿意出三十两银子买走这个丫头。”
“这样你拿着先前的二十两银子，合在一起就是五十两银子，能把你家三儿子赎身出来了，怎么样？”
吴娘子真是奸商，很懂得利用人的心理。
正好这会儿村道旁边的田坡上，赵大能的媳妇钱氏提着一篮子猪草下来，就听到吴娘子要买娇丫头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提着猪草往家里赶。
钱氏一回到自个家中，心头不淡定了，把篮子往院里一扔，就跑隔壁院外东张西望，正想着要怎么叫出娇丫头不被她家里的兄长们发现，就见秦娇抱着洗好的一盆子衣裳从河边回来。
钱氏连忙拉住娇丫头往自个院里去，这就说道：“娇丫头，你可知你娘要卖了你。”
秦娇一想到今天村口遇上的吴娘子，手中的木盆突然松手落了地。
钱氏见她惊慌的样子，接着说道：“刚才我从山上下来，听到你娘和牙婆在商量价钱，说是要把你卖了，能卖三十两银子。”
“这么高的价钱，定是要将你往青楼里送，娇丫头长得这么好看，再养两年就是大姑娘了，牙婆坏了心眼，娇丫头你可不能回秦家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