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妄想走捷径

苏明玉只叹这孩子十六岁什么也不懂，这都信，袁家人把女儿送给三皇子为妾，这就是一家趋炎附势的人，现在留意他们四个有可能中举的秀才，那是因为三皇子还不曾来过宁城，还不知道走这条捷径。

苏明玉没看二儿子郁闷的神情，而是看向大儿子，交代道：“从今个儿开始，河儿不必再去县学了，三日假期后，山儿去一趟县学，把你二弟的东西全部拿回来。”

苏明玉这么一说，秦河不干了，连忙看向母亲，质问道：“娘，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县学了？”

苏明玉看向二儿子不紧不慢地说道：“秀才公不一定要日日在县学，你也可以在家里读书，不懂的再去县学问问教谕，不少穷人家的读书郎都是这么做的。”

“咱们这个家，一直是你大哥大嫂和你小妹在打理，他们吃了不少苦头，你也十六岁了，是时候给家里帮帮手，可别读书给读傻了。”

苏明玉义正辞严，不给二儿子半点反驳的机会，这个孩子再这么放任下去，迟早给毁了。

再说他以后是会中状元的，而且在他中举后拜师东山书院章大儒的门下，直至后来殿试时，皇上知道他的师父后才额外的看重他。

既然他总有一日要拜师章大儒的门下，不如就在现在，她正好在东山书院外做生意，还能带着二儿子一同过去，指不定遇上东山书院的章大儒，直接就收了这个弟子。

秦河急了，这是要留他在村里做庄户，他可不干，一直以来他读书最厉害，母亲一直夸赞他，也一直以他为荣，每次读书回来，母亲都舍不得他动手做事。

家里没田没土的，大哥大嫂和小妹做事怎么了，非得他也跟着做，他母亲不偏爱他了，昨晚上还打了他。

“娘，我不要做庄户，我要读书，我要去县学里读书。”

然而反驳无效，苏明玉看了一眼二儿子，都没理他，直接安排大儿子带着二儿子上山砍柴去，这几日得空，多捂些木炭出来，到时候做生意时用得上。

秦河气得跳脚，他绝不会跟着大哥上山砍柴的，他是一双握笔的手。

然而没有用的，苏明玉根本没有给他反抗的机会。

秦家院里，大儿子秦山内心很震撼，母亲让二弟跟着他去砍柴，不知为什么，看到二弟生气的样子，他竟然心头畅快。

二儿子不情不愿又不敢反抗，被苏明玉催着跟大哥出了门。

这会儿小女儿秦娇还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二哥穿着长衫拿着砍柴刀真的出门了。

秦娇来到母亲身边，小心翼翼的开口：“娘，要不让二哥回来吧，我跟着大哥上山。”

苏明玉看了一眼小女儿，才十二岁就这么懂事，反观十六岁的二儿子还不及女儿懂事。

苏明玉摸了摸女儿的额发，看着这些日子吃好了，人也长得圆润些了的女儿，那清秀明丽的模样像极了苏明玉小的时候，她温柔的说道：“娇姐儿以后不准干粗活，跟在娘亲身边学做针线，对了，等你大哥闲下来了，叫你大哥教你练字。”

一旁的儿媳妇花氏听到自家丈夫会写字，惊讶的看向婆母，却是胆小的不敢问出口，心头是震惊的，她父亲是秀才公，当初她死活要嫁到秦家来，父亲还说她嫁给一个老实巴接只会砍柴的庄户汉子。

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那个只会砍柴不爱说话的丈夫，原来识字的，还会写字，要是她父亲知道了，一定会另眼相看吧，怎么一直不见婆母和丈夫提起这事呢，难怪前不久丈夫带回来笔墨纸砚，她还以为是给二弟买的。

秦娇会识字，只是练字的机会少，会识字也是她跟三哥一起偷偷学的，三哥说不学会识字，将来被人卖了也不知道，连文书都不会看。

娇姐儿跟着苏明玉学着补衣裳，儿媳妇在一起也将丈夫的衣裳缝好。

干了一天活回来的秦河，终于将他那件长衫脱了，自己没有干活的短衣穿，借了大哥的衣裳换洗。

晚上吃饭时，苏明玉做了菜糊和鸡蛋煎饼，秦河一口气吃了六张饼子，饭量见长，全身上下却是腰醉背疼。

等入睡前，秦河亲自端着洗脚水过来，突然就孝顺起母亲来。

苏明玉看着二儿子蹲在脚边帮她洗脚，心头欣慰，总算改变过来了些。

二儿子嘴甜，见母亲脸色好看些了，这就说道：“娘，要不明天我还是去县学吧，我向娘保证，一定会好好读书的。”

干了一天活就想逃，他以为她只是吓一吓他么。

苏明玉立即收回自己的脚，自己拿巾子擦干了，毫不心软的说道：“今个儿跟你说的话可不是说着玩，以后都不用去县学读书了，好好在家里跟你大哥做事。”

“有闲暇时光就好好看书，等过两日，东山书院的铺子开了张，咱们一家更加忙碌了。”

秦河没想到自己都这么低三下四了，他娘还是不打算送他读书了，他真的慌了，尤其他担心母亲会将他叫去东山书院外摆摊，那样的话他想死的心都有，他绝不会去东山书院外丢人现眼的。

苏明玉将二儿子赶了出去，交代他明天跟他大哥在家做事，而苏明玉带着小女儿睡觉，母女温情。

家里人发现了，现在的母亲，不会再偏爱老二，反而更疼老小，不知怎么的，大儿子秦山感觉砍柴做辛苦活也不觉得累，甚至心气儿更好了。

准备着东山书院外的小摊再次开张，苏明玉在村里的木匠那儿定做了桌椅，四张八仙桌，十六张长板凳。

开张前一日，苏明玉就将家具送到了木屋里收着。

当天晚上，苏明玉打了五桶豆腐，又弄了一箩子豆干，接着做了薄煎饼。

第二日五更天时，一家人准备去东山书院外做生意，这一次加了棚顶的牛车也能遮风挡雨了，带上的吃食多了，锅碗瓢盆早已经送到了木屋存放，反而坐在牛车上头轻松了不少，也不嫌挤。

出门时，大儿子和小女儿已经上了牛车，苏明玉穿着她那件洗得花白的补丁衣裳出来，交代大儿媳妇好好待在家里，千万不能太劳累。

至于二儿子，苏明玉看向二房紧闭的门，就知道二儿躲着她，是不愿意去东山书院被他的同窗们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