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章 霸道的火(一)
扈轻可不知道自己被锁定为嫌疑人,知道了也不会承认,证据呢?没有证据就是污蔑。
现在她正在火原的深处自由闯荡呢。
火原是火灵蛮的故乡,小东西在火原时仗着个头小不被原住民们当对手,对这里任何旮旯他都熟。
眼下,火灵蛮开路,扈轻背着扈花花和扈珠珠沿着山体密林中无人发现过的裂缝笔直的向下攀爬。
那是一片荒草丛生枯叶一脚踩上去能没过人脖子的小森林,在一道山缝里。
扈花花说林子里没危险。
当然没危险,扈轻都能感觉到这里灵气不如别处充足,地方狭小物种单调,哪个高阶妖兽能看上眼?自然没危险。
但是火灵蛮执意带他们来这里,扈轻觉得火灵蛮比扈珠珠还值得信赖些,应该有惊喜。
至于水灵蛮,自从到了火原那一刻,他混身哪哪都不舒服,早早进扈花花的空间躲避这炙热干燥的一切。
火灵蛮领着扈轻穿过许多歪脖子树,最后停在一棵最大的歪脖子树的歪脖子处,指着一个洞口让她钻。
扈轻盯着那拳头大的洞口深深怀疑火灵蛮那对小眼睛里世界是什么样。
最终,她以拳头破开拳头大的树洞,下头的空洞越破越大,等能容下她的体型,扈轻以头朝下的信赖姿态钻了进去。
“小火,你可别骗我。”
火灵蛮抖抖须子在前,快来吧。
扈花花和扈珠珠正好一人站一只脚,一二三跳,一二三跳,愣是把扈轻当钉子给砸了下去。
其实里头的树洞虽不宽阔,但树心组织早已破坏成渣,一碰就掉,凭扈轻自身的重力就能慢慢向下坠。有两小只加力,扈轻混着渣子簌簌往下掉,一掉到树根下头,整棵树竟从干到根透了一个大洞。
空洞洞的根部正中对着一个大坑,大坑底部泥土下看到岩石结构,一个不大的缝扯开着。
火灵蛮示意扈轻继续向下,他先跳了进去。
扈轻张望一眼,下头太黑看不清具体,将神识洒了下去。下头并没有什么活物活动的痕迹,空间也足够自己下去。火灵蛮正停在三米深的石壁上等着自己。
略一沉吟,扈轻仍旧头朝下的向下爬。炼体多年,她手臂虽然不粗壮但气力充足,又有炼器的时时锻炼,只论力气,丝毫不比腿上差,因为往下攀爬的格外轻松,好似一只迅捷的壁虎。
攀爬着攀爬着,石洞变成了裂缝,裂缝越来越宽越来越大,像山体从底部被劈开一样。
扈轻始终放开神识在四周围查探,始终没发现任何生物的痕迹,但手下接触的石壁开始有了变化。
她很肯定,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摸到的不再是石头,而是——金属。
这些金属在她手底呈现涌动融化的状态,让她不由怀疑是强大的火焰将含有金属的岩石燃烧溶解留下的熔点高的物质堆积而来。
欣喜,这下头果然有火,火灵蛮好样的。
黑暗中扈轻冷静的下落,估摸过了几个小时的时间,神识触到底,再过十分钟,人随之落地。火灵蛮示意目的地已到。柔和的白色光线亮起,扈轻拿出几个架子和很多明珠现场做了几个落地灯架,将地底空间照亮如清晨。
光线中露出真容的空间并不大,顶多一亩三分地,四周围果然都是融化又冷却的金属,还保留着浓稠液体向上涌动和往下退却的线条与痕迹,高高的围着这处地方。
她仰头看了眼,看不到尽头,照亮用的明珠在外头能穿透百米,在这里却被黑暗吞噬得只余十几米。光明的空间如此小而孤独,真是让人感觉到安全啊。
安心的做不想被人发现的事。
扈花花和扈珠珠第一时间把地皮踩了一遍,跑过来。
“妈妈,这里没有妖兽来过。”
扈轻说:“来这里干啥?一点儿灵气都感受不到。”
去找火灵蛮,见他蹦来蹦去,抖着须子这里扫扫那里扫扫。
这是什么意思?记错地方了?
火灵蛮小身形一停,转过来对着她,两条须子碰了碰。
就是这里。
扈轻一喜,急忙过去,手指按上地面,是坚硬的金属,与周围融为一体,一敲,邦邦硬。
她拿了斧头出来:“你们退后。”
三小只立即往远跑。
扈轻比了比距离,两脚分开,斧头带风砍下,哐的一声,哐哐哐哐哐回响不停,金属摩擦的声音钻着耳膜,让人脑膜疼。
扈轻深吸一口气,拔起斧头,双臂挥成一条线,哐哐哐哐哐——
扈花花扈珠珠肚皮着地,小爪子小翅尖死死的捂住耳朵,火灵蛮钻进扈花花的毛发里小脑袋死死贴着他的皮肤。
扈轻紧闭双眼咬着牙关忍着钻脑的声波憋着一口气砍啊砍,斧头下坚硬的触感一松,轰的一声一道热浪裹挟着一串火星顶了上来,将斧头掀翻出去。
扈轻握着斧头身不由己往后退转了圈,急急忙忙回来,伸头一看,轰的一道热浪冲上来烧焦她的额发。
扈轻忙后退一步,惊喜的看着热浪一道道冲上,最终稳定,赤红色边蓝色芯的火焰维持在一米的高度开成一棵花树。
“好火。”
这炙热的温度,这猛烈的能量——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啊。
扈轻当即拿出炼器炉,置于火上,炼器炉迅速火热起来,等她将材料放在里头烧了不到半个小时,炼器炉最底下竟然有融化的迹象。
这火,好霸道。
扈轻咬牙,将神识透入火中,向下探去。按说神识乃是虚无,不受实体的伤害。但归根结底,万事万物皆是能量,能量有强弱,当另一方的能量高过神识,神识自然受限或受伤。
扈轻私以为是能量都是波,波段相同的才易干扰。
火和神识,应该不同,神识在极限环境如极热和极寒中会受限,探查距离和速度可能会受影响,但她本人应该不会受到伤害。
可现在,现实击碎了她这天真的想法。
当她神识探入这霸道的火中,一刻钟的功夫,她感到神识难行,坚持着向下探去,只是几分钟,忽然脑中万千针扎一样,她迅速将神识收了回来,抱着脑袋喊疼。
就在这时,地下的火似乎因为被挑衅突然窜上一波,嘭,炼器炉炸了,碎片和里头的材料天花乱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