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都怪师傅(二)
双吕城外桃花坞,弟子大比经过第一轮的对决人数刷去一半。获胜者再抽签。
这次可不太友好了。
因为第一次抽签时筑基初对筑基初,筑基中对筑基中,筑基后对筑基后。少了一半人后,直接混在一起抽,四个小伙伴都是筑基初
这次冷偌抽了第一,美美哒上台,首先颜值吸了一波粉。对上的是九苍山的弟子。在对手狂风暴雨的刚猛攻击下,冷偌轻如蝶冷如冰,并没怎么费力的获得胜利并将自己的美名宣扬了出去。
霜华自是开心得不得了。
第二个是萧讴,对上的是长极门的弟子。那男弟子比他手里的剑还要冷还要硬,要不是有石头长老的特殊训练和药长老的开小灶,萧讴肯定会输。看着只比对手高出一线,但其实他也没用尽全力。
下来对小伙伴们说:“剑修太难对付了,如果是修炼出剑意剑心的,咱们不用打直接跑把。”
硬生生把自己修炼成剑,是人干的事?
第三个是金信,他的对手是合欢宗的女弟子,筑基后期。对方金玉满身,环佩丁当,香气袭人。上来擂台小团扇遮面,对着金信吃吃的笑。
金信情窍未开,自然不会动遐思,被笑得莫名其妙之余主动进攻,三招之后发现不对,他的速度和灵力都比平常滞三分。
看台上林隐已经看到结果,笑叹:“这小子,还要历练。”
擂台上金信脑袋也开始变迷糊,毫不意外的输掉比赛。
小团扇一扇,金信猛的清醒,为时已晚,涨红了脸羞愧下台。
气馁:“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扈暖:“是幻术吗?”
冷偌:“是魅术。”心道,难怪金信不敌,他们这个年纪还是第一次见魅术。
看来回去又要加功课。
三个人两赢一输,扈暖自感责任重大,清点了下自己画的符,觉得赢面还是很大的。
然后,她遇到了棠栗书馆的人。
棠栗书馆人人皆书生文人雅士的打扮,扈暖的对手一身翠竹色的书生袍,头发规整得一丝不乱,简单插了一根竹簪子。唇红齿白笑眯眯。
“师妹先请。”端的君子风范。
扈暖谢过,一把冰封符甩了出去,对面擂台立时凝成冰天雪地。
那人诧异了一瞬,旋即欢喜,冰雪并未冻住他,反而让他身形更加卓然,一只笔飞出,握在他手中游龙走蛇,一道道冰色字符飞向扈暖。
竟也是冰灵根。
扈暖往后退一步,那一道道字符顷刻而至将她团团围了起来,仔细去看,原来不是字符,是一句句文章。有她学过的,也有她没见过的。
书生师兄好意提醒:“师妹,我这里全是半句半句,你以灵力将上下句相接,接成功一句就能消去一句。”
嗯,这是一个阵。
扈暖上下左右前后全是字,将她围得密不透风,看不见外头景象。
一道灵力打上去,非但没有打破,反而让那些字吸入灵力变得更加粗壮了。
几剑下去,仍是没有破,显然这阵比她接触过的高级且陌生。
无法硬破,找阵眼又找不到,扈暖盯着那些飞来飞去的字,手里默默的握了一枚天雷珠。
天雷珠比五雷符更厉害,扔出去肯定能破阵,反正自己有护身宝不会受伤。
但——
不值当啊。
扈暖收起天雷珠,举手:“我认输。”
认输?
擂台边的裁判和对面的书生同时望过来:你再考虑考虑,半柱香时间都没有呀。
书生望向裁判,有些无措,裁判对他点了点头。
书生毛笔倒画,收回字阵,里头扈暖好端端的站着,气定神闲,只是望着他的眼神非常控诉。
被那样一双干净而懵懂的眼睛控诉,书生莫名心虚。
裁判:“你确定认输?”不再挣扎挣扎?或者使个诈?
扈暖:“很确定。”
裁判眼神流露出“真不争气”的意思,宣布棠栗书馆的弟子获胜。
扈暖下了台,虽然败得很不光荣,但人家很坦然,坦然到小伙伴们觉得安慰是侮辱她。
看台上乔渝气得不想说话,林隐和狄原对他笑他都觉得两人是在找茬。
等扈暖他们过来,他定定看着擂台眼珠子不动一下。
这是生气了。
扈暖突然来委屈,几步小跑过来抱着他的胳膊,脸埋在他的袖子上。
气压低沉,这是伤心了?
乔渝抖抖胳膊:“坐好说话。”
扈暖抬起脸,眼睛是红的,眼睫毛上糊着泪。
乔渝心说,到底孩子长大了,输了心里不好受,是觉得没面子吧。要不安慰几句吧,第一次都赢了呢,第二次输了就输了。
然后听扈暖说:“都怪师傅,那些诗句文章没教我,我才破不了阵。”
一口老血堵在喉间。
这个孽徒,这个孽徒,为师早晚被你气死。
乔渝咬牙:“你不爱看书——”
扈暖又埋下了脸,埋脸之前嘴巴一咧,啪嗒掉泪。
乔渝骂不出口了,只能怪别人:“好好修真之人做什么文章背什么诗,不务正业。”
他脸色很难看,又是对着扈暖说的,远远的看正是训徒弟。
赢了扈暖的书生本来一直关注着扈暖呢,扈暖他们往看台上走,他远远跟着。一开始好奇这女弟子是不是真的不在意,哪知看到人走到一个黑着脸浑身冒冷气的人跟前,然后好像是...哭了?那当师傅的大庭广众之下竟严厉训徒。
一下觉得不好了,都怪自己一上来就放出他们书馆特有的字阵,那女弟子一团稚气,一看便是头次出来历练的,肯定不认识。如果自己秉承君子之风,怎么也该让她几回让她输得不要太难看。
这下连累她被她师傅训斥,岂不是自己过错让他人遭殃?
书生立即有了主意,去找了自己师傅,要来赔罪。
他师傅好笑:“是她不敌,你有什么错。”
书生正色:“十大宗门同气连枝,弟子大比本意在切磋,我输赢之心太重,失了分寸。”
他师傅点点头,道:“既如此,我便带你过去赔罪。”
师徒俩款款而来,乔渝认出那个书生,不好的心情更不好了,怎么,赢都赢了,还专门跑来落井下石?
落在书生眼里,便是坐实了恶师傅之名,无限同情的看向还埋着脸的扈暖。
乔渝一怒:果然是来痛打落水狗的!
等等,我为什么叫我徒弟狗?都是受了扈轻和扈花花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