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跟踪
家里除了宋霆琛院子里的佣人，其他院子里的都忙里忙外进进出出的。
家宴是在傍晚，白天的话倒没什么要紧事。
叶歆借着自己学校有事儿便离开了。
她去学校图书馆，好了好几本医疗器械的书，找个稍微偏一点的角落坐下，认认真真阅读起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带着鸭舌帽以及黑色口罩的男人出现在她对面，手里也是抱着一摞子书：“您好同学，我能坐这儿吗？”
叶歆头也不抬：“嗯。”
“同学你也研究医疗器械吗？”对方找叶歆搭话。
“是的。”
叶歆说完便结果他的书，“查到了吗？”
“季家的消息密不透风，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这份是康哥查到的常呈文关系网，信息量比较大，网上发怕被截胡，只能这样给您了。”
“嗯。”
男人离开后，叶歆拿起粉饼补妆，通过粉饼上面的小镜子，看到后排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呵，还真当时战争时期当间谍呢？
叶歆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那种所谓的“间谍”盯着的对象。
只是不知道，那盯着她的人是谁派来的。
宋霆琛？常兰芝？还是那位未曾谋面的宋老爷子？
看来这宋家，真是越来越迷雾重重了。
回到宋家，佣人准备好了洗澡水，等着叶歆去伺候宋霆琛沐浴。
怎的今日这么早？这才四点多，未免也太……
“愣什么？”
宋霆琛一开口，便把叶歆的神唤了回来。
行行行，大爷！
叶歆乖乖地帮宋霆琛准备着，心里一想，也是，今日是宋老爷子的接风宴，作为宋家的嫡系长孙，自然是要隆重准备一下的。
沐浴完毕，宋霆琛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是否是错觉，病容褪去了几分，精神也显得格外饱满。
叶歆拿出一件外套给宋霆琛披上，瞧出他鹰眸下的疑惑。
“方才的洗澡水，我加了几味药材进去，能褪去疲劳。”
宋霆琛没有回应，只是抬手拉了拉外套领子，轻启薄唇：“走吧。”
叶歆抬手扶上轮椅的把手，推着宋霆琛出门。
刚到别院门口，发现这儿站着两个人。
“孙少爷好，孙少奶奶好！”
二人异口同声，训练有素。
“夫人担心孙少奶奶不识路，特意安排我们为您和孙少爷带路，这边请。”
叶歆直了直腰，推着宋霆琛往前走。
同时心里在思索着，常兰芝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突然安排得如此得体周到，她在盘算着什么？
“专心。”
宋霆琛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路上显得格外清晰低沉。
叶歆没有回应，只消一味低头推着轮椅，做到宋霆琛口中说的“专心”。
不得不说，宋家宅院是真的大，从宋霆琛的别院走到正院，足足走了二十分钟。
步入正院的拱形二门，继而便是正厅大门。
依然是复古高雅的建筑，古色古香，韵味十足。
淡黄色的灯光洒落在整个大厅，显得温暖又和谐。
厅上的人看到叶歆与宋霆琛的到来，纷纷投过眼神。
常兰芝笑的恰到好处，起身迎了上来：“霆琛跟歆歆来了？走这么久，累不累！”
叶歆乖巧的摇了摇头。
“爸，您看，这就是一个多月前霆琛迎娶的媳妇儿，叶歆，乖巧可爱，十分懂事。”
常兰芝说着，便拉着叶歆的手要去给宋老爷子瞧。
可叶歆却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推着宋霆琛一起过去。
宋老爷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脸色微不可察地露出一丝丝满意。
这女孩，懂事得很。
朝着宋老爷子走过去这一小段路，不仅在被打量着，实际叶歆也用眼角余光悄悄地打量着宋老爷子。
满头银发的宋老爷子身着一身红棕色的国风唐装，手里的一柄梨花木手杖撑起了他的气场。
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却没有抹掉他眼底的锐利。
这便是人虽老，威仍在，他仅仅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不露一丝表情也能让人感受到他强大的气场。
叶歆不由得审度起自己推着的这个男人。
果然是宋老爷一手带大的，这么一看，宋霆琛身上倒颇有宋老爷子的影子。
在宋老爷子面前站定，他上下打量了叶歆一番，轻咳一声开口：“叶歆是吧？”
“是的爷爷。”
叶歆乖巧回应。
“我还没说完，谁让你回答的，小门户的女娃娃果然还是不懂事，你怎么教的？”
宋老爷子一句话便把问题直接抛给了常兰芝。
在场的人均面色凝重。
常兰芝被点到，自然上前解围：“爸，歆歆可能太紧张了，您老人家太严肃，吓着她了。”
“吓着？哼，没点承受力，还想当我宋家的媳妇？”
“爸，这……”
常兰芝还没说完，秦管家便领着佣人过来。
佣人端茶上来，叶歆一瞧，心底明镜似的。
等到佣人在她身边站定，她便双腿一屈，不疾不徐地跪下，继而抬手拿了一盏茶，低头抬手，送到宋老爷子面前。
“爷爷，孙媳妇叶歆给您敬茶，方才是我不好，唐突了，祝您怡安百益，福寿绵长。”
叶歆声音轻快，吐字清晰，言语中带着诚意与敬重。
这错认得那叫一个快，态度诚恳。
两句祝福语，听得宋老爷子心里美滋滋，然而面上却还是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
老爷子接过茶，淡淡轻抿一口，从大红色唐装的口袋中拿出一个红利是。
言语淡淡：“认错倒快，也算机灵。”
常兰芝看在眼里，面上带着和蔼的微笑。
瞧着昨晚老爷子送阿胶膏的架势，还以为他会爱屋及乌，疼爱叶歆这个孙媳妇。
如今看来，老爷子对这个孙媳妇，不大满意呢。
接过红利是，随后叶歆又拿了另一杯茶，重复上一次的动作。
“爷爷，霆琛身体不便，夫妻本为一体，孙媳妇代替您的孙儿为您敬茶，祝您身体康健，儿孙皆福。”
宋霆琛眼球朝叶歆那边滑动，定定看着身旁的小女人“表演”。
倒是没让他失望，面对着自家爷爷的臭脸，依然能够自己一个人把场面做得如此好看。
宋老爷子眼底划过一丝精明，心里划过一丝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