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六）机缘
南青葙站在不远处看着那帐篷，还有帐篷外站着的一群侍卫，虽然都没有穿王军的军服，但是王卫队的气势有了。南青葙在想，千年前的老柏就在里面！
“要不要打声招呼？”南青葙自言自语，“他不是也变装地在《素问南篱》中各种客串！雅苏可汗，我是你——”他不知改怎么解释自己，最后还是放弃了。
小恩就看着他一个人演完全本。
“掌柜的！”小恩喊着，南青葙还在自己的脑回路中，“南掌柜！有人找！”小恩拍了拍他的后背，南青葙这才转过头来，看见了莫绿绮。
“多谢！南掌柜帮我救回绿绮！”那女人行礼致谢。
“举手之劳！小娘子不用太客气！”南青葙说。
“听口音，你也是东京汴梁人士？”那女人问。
“算是吧！东京、西京、南京、北京，四京集全了！”南青葙说。
女人微微一笑，又行了谢礼。
“小娘子是要去沙洲寻人吗？”南青葙脱口而出，立马后悔了，怎么就没过脑子呢，怎么唐突地说出这句话。
女人脸色一僵，身后的那个假僧人已经握紧了拳头，小恩立马挡在了南青葙的前面。
“随口一问！唐突了！请小娘子原谅！”南青葙连忙说。
女人拉了拉那假僧人，两人重新回到僧人的队伍中。
救他们的人，可以让商队和他们一起同行。商队的萨保叩谢，商队总算可以缓口气了，就跟在他们队伍的后面。
萧雪见按了很久的门铃，没有动静，打电话不接。她只好拨通了陈阳的电话。
“陈阳，你哥最近在忙什么？”
“他最近都在休息啊！”陈阳说，“怎么了？”
“没事儿！”萧雪见挂了电话，又拨了一个电话，“师傅！南青葙是不是在你那？”
“小五，”柏青奕喊着，“南书主有来吗？”
“没有啊！”小五探过头来说。
“人去哪了？”萧雪见嘀咕。
“南篱书局吧！”柏青奕一边说着一边去开门，来到南篱书局，他找了一圈，没人。
手机那边没有信号了，萧雪见知道师傅去了南篱书局，等着，过了一会儿，传来：
“他也不在南篱书局！”
萧雪见用力敲着门，“南青葙！南青葙！”正准备用脚踢地时候，门开了，南青葙一脸倦容，眼睛都还没睁开。
“你在家啊！”萧雪见松了口气。
南青葙打着哈欠，扑倒在沙发上，继续睡着。
萧雪见看着有好奇的人过来围观，立马关上了门，“你干嘛去了？困成这样？”
“书主很累的！”南青葙闭着眼睛说，“现实时间是0，书局时间是无限，我在商队整整待了四天，沙尘暴、遇匪徒、救绿绮，一件接着一件，连睡觉都是提心吊胆的，还每天吃地都是卡喉咙的干粮，风采露宿的——”说着说着就没声了。
萧雪见去卧室拿了毛毯过来给他盖上，然后去了厨房，打开冰箱，跟新买的一样，什么都没有。她找了一个购物袋，拿起放在门口钥匙盘中的钥匙，出门。
南青葙是在诱人的香气中爬起来的，眯着眼，磕磕碰碰地走到了厨房门口。
“好香啊！”
“睡了整整一天了！”萧雪见在熬汤，摇了一勺，拿到南青葙的鼻子处。
南青葙睁开了眼睛，看着奶白的排骨汤，就要喝。
“小心烫啊！”
南青葙大快朵颐，“骆姐如果说我胖了，你负责！”
萧雪见抢过他的碗，“别吃就是了！”
南青葙拽着碗不放，“一顿应该——问题不大！”
“你在那边遇上我师傅了？”萧雪见问。
南青葙点了点头，“遇上了！没见着！他是王，我只是一商人！见不着！”
“莫绿绮的前生，总见着了吧？”萧雪见问。
“见着了！还有那把不离身的绿绮琴！”南青葙说。
萧雪见指了指眼睛，“她前生也那样吗？”
“哪样？”南青葙反应过来，“哦，没问题！美目盼兮！”
“眼睛是好的！”萧雪见喃喃自语，“那为什么今生看不见了？”
“前生眼瞎呗，今生选择看不见！”南青葙说。
“因为——我师傅吗？”萧雪见问。
南青葙喝完最后一碗汤，“不一定！她千里迢迢去沙洲找人，柏郎！当时她并不认识老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一个假扮僧人的神秘女子，老柏应该不是她要找的人。”
“柏郎！那人也姓柏吗？这么巧？”萧雪见疑惑。
“雅苏是回鹘名，柏是汉姓！”南青葙说，“你师傅——当年有没有汉名，不清楚！但，那女人找的柏郎一定不是你师傅！”
“你刚才说救绿绮琴，琴被烧过？”萧雪见问。
南青葙一惊，“你怎么知道？”
“莫绿绮的那把绿绮居然有千年了！”萧雪见惊叹。
“价值连城！北宋古琴！”南青葙也赞叹，“随身带着不怕人抢？”
“吃完了吗？”萧雪见笑着问。
“吃完了！”南青葙看着只剩下盘子的餐桌。
“吃饱了吗？”萧雪见笑得特别灿烂。
“饱了！”南青葙看着她的笑，觉得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洗碗啊！”萧雪见脸一变，冷冷地说。
“吃得这么干净也——”
后面的话没说完，萧雪见伸出两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又指了指南青葙。
“我吃的——我洗！”南青葙乖乖地收拾了桌子，端着一大堆的盘子在萧雪见的监督下，把碗给洗了，还不忘吐槽，“还是分餐盘好，吃一顿，一个分餐盘再加一个汤碗，结束。”
“我做饭的都没埋怨，你一个吃饭的还嫌麻烦！”萧雪见说。
“不是，我这也是侧面的心疼做饭的人，啊！得让陈阳给我订一个洗碗机。”南青葙认真地说。
开门声，陈阳提着一大堆的东西走了进来。
“哥！我买了些沙拉，够你这几天吃的！”说着往厨房的冰箱走来，一看厨房里的两人，南青葙带着围裙在洗碗，萧雪见在一旁陪着！陈阳愣在那，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走还是不走？
“陈阳来了！那我回去了！”萧雪见说，转身要离开，南青葙一把拉住她，萧雪见一愣，看着他抓自己的手，一手的泡沫。
陈阳放下手上的东西，一笑，“还是我走吧！”
萧雪见瞪了瞪南青葙，又看了看自己一手的泡沫，“别过界！”轻声的说。
南青葙立马收回了自己的手。
“咱俩正事还没聊完呢？”南青葙也轻声地说。
“吃饱睡足，你该继续干活了！”萧雪见说，“陈阳，你是坐地铁还是打车回啊？”
陈阳一愣，看着南青葙一脸歉意！
“陈阳，你开我车吧！最近我也不用，你顺便送她回家！”南青葙说。
萧雪见一笑，“走吧！”
陈阳拿了车钥匙，跟着萧雪见离开了。
南青葙一走进南篱书局，就看见了柏青奕。他坐在千年桂花树下，看着飘落的桂花。
“你等我？”南青葙走了过去，在他的旁边坐下。
“丫头火急火燎地打电话找你，”柏青奕说，“我就过来看看！”
“书主的活儿，”南青葙一笑，“可不轻松！你却做了千年！”他拍了拍柏青奕的肩膀。
柏青奕一笑，“久了——就习惯了！”
“所以是当王累还是当书主累？”南青葙又问。
柏青奕沉默着，站了起来，来到千年的桂花树下，看着枝叶繁茂的树，“它也活了千年，你说它累不累？”
南青葙看着越来越消瘦的柏青奕，漫长的千年，在书局也不过是瞬间，这书局里有多少书是出自你手，见过了那么多的执念，都在你弹手指间，可是你依旧看不穿，也放不下！
“贩卖这些孩子，你能赚多少钱？”一个气势不凡的男人问人口贩子。
“你买吗？不买别问？”人口贩子窝在自己的帐篷里懒懒地回。
那男人蹲下，看着孩子们脚上的锁链，摩擦地红肿。
“疼吗？”他问。
孩子摇了摇头。
“他们每天都装在筐子里，挂在骆驼上，早就习惯了！”南青葙说。
身边的侍卫拦着要走近的南青葙，男人站了起来，对侍卫摇了摇头。
“你是汉人！”男人问。
南青葙点了点头。
“你看上去不像个商人！”他说。
“对！第一次！以前，算是个读书人！”南青葙说。
“读书人做生意，还走丝绸之路？”男人一笑，“你不怕，被着无情的沙漠给吞噬了？”
“怕！”南青葙说，“但世间的事儿，其是一个怕字，你就能退却！要走的路，终究还是得自己去趟！”
“这些孩子，我买了！”男人说，侍卫扔下一袋子的金叶子。
人口贩子爬出帐篷，捡起沙地上的袋子，欢喜地数着金叶子。
“孩子脚上的链子都解了，一个不能少的送到沙洲雷音寺！方丈验收后，一个不少，”男人说，“再给你一袋金！如若欺瞒？”
侍卫拨出弯刀一到劈开人口贩子眼前的大岩石。
人口贩子吓的俯在地上瑟瑟发抖。
“去让伙夫，给孩子们做些热乎的吃食送来！”男人说，蹲下掏出一把小钢刀卸下一六七岁男孩的脚链。
“谢谢！”男孩怯怯地说。
“我有个儿子，也就跟你差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