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四)替身
柏青奕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却不支声。
“丫头!”他停下了手中的事儿,“怎么不说话啊?”
“我——觉得——自己很卑鄙!”萧雪见说。
“因为他!”柏青奕坐了下来,“说说你怎么卑鄙来着?”
萧雪见鼻子发酸,“他一直都是属于大美人的!就算是现在,他也以为我是大美人!”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丫头,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柏青奕问。
“我知道,”萧雪见吸着鼻子,“我原本只是个听众,后来成了这个故事的讲述者。”
“那现在呢?”柏青奕问。
“现在?”萧雪见的眼睛又起了雾,哭了起来。
“你在别人的故事里,因为他们的爱情,哭成这样!”柏青奕叹息,“他们我不认识,我只心疼你!你能离开吗?”
“大美人的时间——不多了!”萧雪见说,“她——等了——他——两世了!她舍不得离开,就是——想再见一面!”
“那就带他去见她!”柏青奕说。
“可是——他连她的脸——都想不起来!”萧雪见说。
“林泽兰,”柏青奕说,“她给了你萧雪见的名字,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萧雪见愣住了。
“是她选中你的!”
萧雪见坐在东京陆府南篱院的□□,这是搭的内景,前面在拍戏,她偷偷地躲在了这里。拍得是雨夜,人工降雨,□□也有雨水,逼真的芭蕉树,被雨水打湿,顺着叶脉滴落。萧雪见伸手,去接从房檐滴落的雨水。
陆玄叁撑着油纸伞上了廊桥,往内庭走去,陆总管在廊上候着。
“阿郎回来了!”
陆玄叁收起伞,陆总管接过。
“素问呢?”他问。
陆总管看了看灯亮的厢房,陆玄叁拍了拍衣服上的水珠,往灯亮的厢房走去。他推开门,“今天怎么在这儿待着了?”
推开门,看着满眼的红绸,陆玄叁一愣!
“好好的,挂什么红绸啊!”
他绕过门口的屏风,走进了屋内,新房?怎么会是新房?他继续往里面走去,暖阁红帐,佳人团扇遮脸。
“你是谁?”陆玄参问。
“官人,妾——紫珠!”女子躬身行礼。
“谁让你来这的?”陆玄叁心口怒气升腾。
“大娘子!”女子吓得立马跪了下来,“紫珠愿意给陆官人做妾!替陆家开枝散叶。”
陆玄叁全身颤抖着,一把掀翻了喜桌上的连生贵子。
窗户被暴雨敲打的啪啪响,陆玄叁看着这满屋的红绸,笑了起来。
“白素问,你真舍得把你的云郎赠予别人啊!”
白素问赶了过来,看见撒了一地的莲子、桂圆、花生和枣。
“云郎!”白素问喊着,上前去拉陆玄叁的衣袖。
“白素问,”陆玄叁看着她,“三年前,因为梁小娘子,你要跟我和离;今日因为一个张小娘子,你给我纳妾。我陆云郎对你白素问来说,算什么?”他笑了起来,“我陆云郎算什么?什么都不是吧!”笑着笑着,眼泪滑落,他摇摇晃晃地往□□走去。
“云郎!”白素问呼喊着。
南青葙满脸是泪,一出镜头,陈阳就立马过来给他递纸巾,他接过,并没有去擦脸上的泪,绕过工作人员,往前走着,在前面不远处,他看见了一个背影,有些孤寂,他走了过去。
南青葙在萧雪见的身旁坐下,抬头也看着从屋檐滑落下来的雨滴,学着萧雪见一样,伸手接着。
“很伤心吧!”萧雪见说。
“嗯!”南青葙应着。“如果真爱一个人,又怎么舍得把他推给别人!”
“她是爱你的!”萧雪见说。
“是吗?”南青葙说。
“她想找一个人替她爱你!”萧雪见说。
“爱,能代替吗?”南青葙轻笑。
萧雪见转头看着南青葙,有些陌生!
南青葙转过头来,看着她,“爱一个人,是独占,是唯一!”
“可是爱也是成全!”萧雪见说,“成全他想要的幸福!”
“所以,你也是选择成全?”南青葙问。
“如果那是他想要的幸福,我一定成全!”萧雪见说。
南青葙摇了摇头,笑了笑,“你还是你!”
“我不是她!”萧雪见申辩。
南青葙笑了笑,“雨——停了!”
“收工了!”“南哥,收工了!”
今天的戏结束了,片场的人在忙着收工。南青葙站了起来,往热闹的人群走去,他回头,发现萧雪见还站在那。
“收工了!不回吗?”他朝着她伸着手。
萧雪见走了过来,但并没有去牵他的手。南青葙只是觉得她在闹小脾气,笑了笑,快步地跟在她的身后。
南青葙从游泳池上来,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往更衣室走去,打开衣柜,正准备去冲个澡,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杨瑶谣?”他疑惑接起。
“喂!”一开口,那边就火急火燎。
“南哥,救火啊!赶紧来救火啊!”
于是南青葙就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火急火燎地出现在一个ktv包厢中。他一进来,还没适应包厢中昏暗光线,就听见。
“南青葙!”
还没等南青葙反应过来,萧雪见已经挂在他身上,他闻到了一股好大的酒气。
“谁让她喝这么多酒的?”南青葙对着包厢其他人吼着。
“不是我们让她喝,是她自己喝的!拦都拦不住!”场务曹哥说。
“你们要不拖她来,她能喝这么多吗?”化妆师楣姐说。
“南哥,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杨瑶谣问,“她今天收工后一直闷闷不乐的!”
“我没醉!不信啊!”
萧雪见从南青葙的身上挣扎地跳了下来,站在了茶几上,为了怕她摔倒,众人纷纷把茶几上的喝得吃的玩的抱在自己怀里。
正好不知谁点的郑秀文的《眉飞色舞》响起,萧雪见拿起麦,就开始唱:
“爱的是非对错已太多,来到眉飞色舞的场合。混合他的冲动她的理由,不计较后果,理由一百万个有漏洞,快说破说破以后最□□……”
“没瞧出来啊!萧老师还有这么——热情的一面!”
其他人看着萧雪见热舞,跟着起哄。
“谁点的歌?”南青葙咬着牙问。
楣姐举起了手。
“雪姐!姐!”杨瑶谣想拽住萧雪见,可是她越唱越嗨。
“萧雪见!你给我下来!”南青葙吼着,“萧雪见!听见没有!”
萧雪见根本就不搭理他,南青葙一把拽过她,“你给我下来!”萧雪见穿个吊带裙,“外套呢?杨瑶谣,她外套呢?”
杨瑶谣立马翻找着她的外套。
南青葙脱下自己的外衣,一把裹着她抗在了自己肩膀上。
“萧雪见,你是不是疯了!”
“我不是萧雪见,”萧雪见在他的肩膀上挣扎着,“我叫林泽兰!林中的白花泽兰!”
南青葙扛着他就往外走。杨瑶谣连忙跟上他们,其他人面面相觑。
“南哥!会不会被拍啊!”杨瑶谣担心地说。
“让陈阳把车开到后门,我们在那等他!”南青葙说。
“雪姐的衣服!”杨瑶谣把衣服递给南青葙,他接过,用衣服包裹着萧雪见的头,自己戴上口罩,抱着她往后门而去,
等了一会儿,车子到了,杨瑶谣下车,帮着南青葙把萧雪见塞进了车里。上了车的她也不安分。
“我还没唱完呢?”萧雪见挣扎着要站起来,碰得一声,听的人都忍不住哎呦一声。
“啊!”一声闷叫。
南青葙立马摸着她的头,“萧雪见!”
“我不是萧雪见,我叫林泽兰!”萧雪见再次强调,“我叫林泽兰!林中的白花泽兰!”
南青葙看着一脸严肃的她,“好!林泽兰!”
萧雪见满足地笑了,然后窝了下去,就像一只小狗一样,卷缩着。她终于安静了下来,南青葙怕她躺着不舒服,把她掰过来,头枕着在自己的腿上。
“这是怎么了?”陈阳开着车问。
杨瑶谣从后视镜中看着南青葙,南青葙也被萧雪见闹累了,闭上眼睛迷糊着。
秋雨绵绵,街边的小酒馆,因为夜深,就只剩下一桌了。
伙计上前推了推喝醉了的客人。
“郎君,我们要打烊了!”
陆玄叁抬起头来,“我还没喝够!再来几壶!”
“您不能再喝了!”伙计劝慰。
陆玄叁摸出了一沓钱,“上酒!”
白素问撑着油纸伞,在街边的酒馆和食店中寻找着。
“大娘子!雨越下越大了!你身子还没好利落,再受寒了不好!”青青劝慰着。
“云郎!”白素问上前拉着一个背影很像陆玄叁的人。
那人一转头,有些莫名其妙。
“对不起,认错人了!”
“大娘子!”梅青只能跟着她一家一家店的找。
“云郎!”
陆玄叁听见一个熟悉地声音在喊他,他睁开了眼睛,视线模糊。
“云郎!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