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落魄的乞丐
羊脂笑了，“我为什么要小心？上回被拔掉胡子的人可是师父。”
千寻没良心地跟着笑起来，就好像做坏事的另有他人似的。
孔武夫嗔怒，将饭菜放下，“真是越大越没规矩，都学坏了，不给你们吃饭了。”
“别啊，师父最好了，怎么能忍心看我们饿肚子呢？”千寻抱住孔武夫大腿，眼巴巴瞅着。
羊脂盛了饭出来，笑道，“师父他才舍不得呢，不仅舍不得还做了你好多爱吃的，快起来吃。”
千寻高兴地跳起来，“师父师姐最好！”
刚要坐下时被孔武夫拦住，“老规矩，先练后吃。”
羊脂摊手，表示没有办法。
千寻焉焉走到院子中间，一拿起剑整个人瞬间精神，招式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好！”孔武夫鼓掌叫好，“短短三日你就能将这套剑法练成这样，已是不错，快过来吃饭吧！”
羊脂从心底替千寻感到高兴，只是她天赋不行，这套剑法她练了有一月余还是不成行。
三人方要动筷子，就听到敲门声，回头就看到一身穿褴褛的老乞丐站在门口。
老乞丐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端着破碗，结块的头发和脏兮兮的身子可见他已经好久没有洗澡。
孔武夫见此，吩咐道，“羊脂将人搀扶进来，千寻去厨房里再取一套碗筷过来。”#@$
“是，师父。”两人异口同声。
老乞丐却踌躇，“感谢各位，只需给我点饭就行了，我怕脏了你们的位置。”
孔武夫起身将破碗接过来，和羊脂一起将老乞丐搀扶坐在桌边。
“老兄弟，谁还没个落魄的时候，就坐在这里吃，多吃点！”
“是啊，不够我再去盛，千万别客气。”千寻将碗筷放到老乞丐面前。%(
老乞丐泪目，拱手作揖，“多谢……多谢各位……”
孔武夫拍拍老乞丐肩头，“不说这些了，吃饭！”
老乞丐颤颤巍巍端起饭碗拿起筷子，低着头将眼泪藏起来。
千寻观察，发觉老乞丐不像是一般乞丐，若是一般乞丐早就狼吞虎咽，而他始终慢嚼细咽，举止间透露出自身的教养。
想来，没有落魄之前，这位老乞丐应该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老爷。
千寻有些感慨世事无常，福祸相依，这些年她没有再做关于西凉王府的梦，可并不代表就没有州官忧患。
事事谨慎些，总是没错。
“我忽然想起一些好笑的事。”孔武夫突然大笑起来，“那还是我年轻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是江湖门派里一个无名小卒，别看我那个时候没有名气，可耐不住我勤奋啊，最后在武举中夺得魁首，自此以后，那些人没有一个敢轻视我，处处尊重我，我跟你们说……”
千寻还是头一次听孔武夫讲他年轻时候的事，所以听的津津有味，但越听就发觉孔武夫哪里是在讲故事，分明就是在抬高自己。
处处都是他的英雄事迹，人人都很佩服他云云种种。
“师父，您还真是王婆卖瓜啊。”千寻掏掏耳朵。
孔武夫正讲在兴头上，随口一问，“什么意思？”
千寻立马坐正，学着蔡槐读书时摇头晃脑的模样一本正经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羊脂和老乞丐笑出声，氛围瞬间欢快起来。
孔武夫气的瞪眼，“我不讲了，你讲！”
“我讲就我讲。”千寻不甘示弱，拿起筷子往桌上一戳，“我和你们讲讲我在学堂里发生的趣事，尤其是我们夫子骂人时候的样子，我跟你们学学……”
千寻学的惟妙惟俏，逗的羊脂和老乞丐笑的前仰后翻，孔武夫原先还绷着，直到最后也绷不住，大笑起来。
用过饭，老乞丐帮忙收拾后才离去。
孔武夫坐在藤椅上朝着千寻招招手，“小泼猴子，你过来。”
千寻慢吞吞挪动过去，“师父，好歹我也是个女孩子，你就不能给我换个称呼吗？”
“不能。”孔武夫一口回绝，“就你这泼猴样还女孩子，你要是再不改改，长大后看谁愿意娶你。”
千寻吐吐舌头，“没人娶我就跟师父一辈子。”
“胡说！”孔武夫脸色一遍，严肃呵斥，“以后不准说这个混账话！”
他都是一只脚踏进黄土里的人，哪里还有什么一辈子。
千寻头一次见孔武夫这么生气，乖巧点头，“我知道错了，师父你别生气。”
孔武夫察觉自己严厉过头，缓了缓语气道，“过几日，我要回深山中闭关，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
“有！”千寻激动，“这太有了！师父，你真好！”
羊脂看着高兴，提醒着，“小师妹一高兴就容易忘事，方才还说吃过饭要去找八公主，怎么一转眼就又缠着师父不肯走了？”
千寻拍拍脑门，“我差点将这事给忘了，谢谢师姐提醒。”
“徐千寻！”
门被推开，八公主气势汹汹跑进来直奔千寻。
“你又忘了和我的约定是不是？！你别忘了，这次可是你约的我，我站那儿跟傻子似的等你！你别跑，你给我站住！”
“我不！”千寻边跑边躲，“我又不傻，不跑等挨揍吗？”
“你俩别闹了。”跟进来的南宫羽不紧不慢地摇着扇子，一脸无奈，“小孩子，两个小孩子，就不能像我一样成熟稳重点。”
羊脂被逗笑。
孔武夫直啧嘴，“行了行了，都出去闹，别在我这里闹，吵的我头疼，麻利出去出去。”
千寻撒腿就往门外跑，“师父师姐我下回再来看你们！”
“徐千寻，你给我站住！”八公主气的紧追不舍，“我告诉你，你今天死定了！”
南宫羽弹弹身上莫须有的灰尘，摇着扇子一脸嫌弃，“这年头的女子……真是豪爽，一点都不矜持，不矜持！”
“南宫羽，你再文绉绉的本公主打断你的腿，给我过来抓住她！”
八公主一声怒吼，南宫羽手中扇子一抖，“我来了！”
说着，合起来提着袍子就追过去，参加追逐时毫无半点方才成熟稳重的样子。
羊脂笑着将门关上，转身却见师父面色凝重，她心头一沉，笑容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