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月下双人
“……
请让我恢复昔日纯洁无暇的心
作为朋友却不禁地喜欢上你的感情
无法就此隐藏无法就此忘记
只能倚靠在窗边将秘密尘封”
动听的歌声在夜风的吹动下飘过湖面、穿过草丛，钻入了缓步而来的男生耳中，忧伤的曲调配上清冷的音色，好似一颗包了糖衣的苦瓜糖，令侑介的心由激动慢慢转变为苦闷。
这词细听不得，越听越觉得在说他自己。
听众被感动得不行，歌声的主人却很不满意，清见听着手机里的录音，眉头越皱越紧。
……远远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果然没有切实经历的话，很难发生共鸣。
按下暂停，清见看着草稿箱里那一堆音频，缓缓叹出一口气：“怎么会这么难听啊……”
“不难听！”
冷不丁的一句回答，清见被吓得一抖，手机从她手中飞了出去，清见连忙伸手将它捞住，可是它得救了，她却失去了平衡。
还好这棵树不高，清见的身体已经做好落地的缓冲准备。
侑介也没想到在树枝上躺得好好的女孩会突然掉下来，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双手已经张开。
预想中石板地的冰冷触感并未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暖而又有力的□□。
清见特意弯曲成20度的膝关节准确无误地夹上了侑介的腰，准备撑地的双手也落在了侑介的肩上，空中飘起的长发轻轻垂在侑介的脸庞上、手臂上和胸前。
四目相对，一种奇怪而又尴尬的氛围在二人之间慢慢散开。
手掌触碰到的软乎物体，侑介不用看都知道那两坨是什么，体温逐渐上升，连忙将手握成拳，幸好有黑夜作保护罩，他爆红的脸才没有那么明显。
最终还是清见开口打破了沉默：“你、你怎么又哭了？”
“…………听了你唱的歌，忍不住就……”代入感情了……
“你不累吗……？”
“不累！”
坚定而又快速的回答，看样子脑子还没短路，但他怎么还没有放她下来的动静？
继续沉默了几秒，清见再度开口：“要不……你先让我下来？”
“啊……？”侑介愣了一会儿后连忙松开手，失去支撑的女孩顺着他的身体滑了下来，又引起他身体的异样，“对、对不起！”
忽然被扔下来，清见心里诧异了一秒，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后退几步，站稳后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你、你怎么会在这……”
侑介也同样不自然，他感觉自己身上都染上了女孩好闻的香味：“田中告诉我的……”
“是这样啊……”
“……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啊，可以。”
“你为什么是竖着掉下来的？”原本以为会是个美美的公主抱……虽然这个也挺好！
“？”清见愣愣地看着对面的男生，结果对方的呆愣程度比她还严重，大学生的脑袋怎么会装着这种问题，可是面对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清见说不出吐槽的话，“可能、大概、也许是因为……竖着下来比横着下来要帅？”
“哦……”侑介思量了一会儿后赞同地点点头，“也对。”万一他没在这，清见还是竖着下来比较安全。
许是因为这段没头没尾的对话，气氛都变得没那么紧张。
努力忘去之前的肢体接触，清见将挡在眼前的头发拨到耳后，佯装轻松地笑道：“找我有事吗？”
“嗯……啊……也没啥事……”
“嗯？”
“就是……想见见你……”
后面四个字含糊地从侑介嘴里钻出来，但在徐徐微风的帮助下，清见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心跳顿时滞了一拍，接着便以更快的速度跳了起来。
这一记直球真是踢到了她的心上。
侑介看着她那懵懂的神情，以为她没听到，便大着声音问了一句：“你想见我吗？”
万万没想到，直球后面还有直球。
一向弱于表达的清见看看天看看地看看水，就是不看他：“呃……可是……我才离开了几天呀……”
侑介细细琢磨着这句话，别说几天，光是几小时他就心痒痒，恨不得无时无刻不待在她身边……所以她的意思是想……还是不想？
cpu都快烧坏了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侑介只好放过自己的脑子，比起这个，还有个令他更关心的事情：“听田中说……你要退赛了？”
“嗯……”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这个……”提起为什么，清见自己也搞不明白，她只知道不想留在这里的动力远远超过了想，她很喜欢这里的好朋友也很珍惜能唱歌跳舞的机会，更重要的是这里还有风斗和侑介，可是与之对立的，来自网络的谩骂、周围人刻意的远离和这摊望不到底的深水，正一点点摧毁她鲜少触碰社会的纯粹的心灵。
被父母保护得太好了，也不是件好事。
少女眸中的星光慢慢黯淡，努力维持的嘴角弧度也变得苦涩起来，饶是侑介都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手忙脚乱了一阵后，搜不到纸的他只能用自己的手来代替。
恍惚间脸上有小心翼翼而又温柔至极的触碰，清见逐渐回神，眼神定焦在担忧而又自责的男孩脸上：“……我没哭啊？”
“啊……”摸了许久确实没摸到液体，只有光滑的皮肤，侑介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抱、抱歉！这月光整得你眼睛亮晶晶的，我还以为……”
“……噗嗤。”清见被这个形容词逗乐了，她怎么也想象不出，悲伤的时候眼睛发亮会是种什么画面，莫非他想说的是雾蒙蒙？
又惹出笑话了，但侑介却不觉得窘迫，反而有点开心，趁着清见心情转好，他鼓起勇气问道：“能教我跳个舞吗？”
“嗯？”清见微歪着头，笑盈盈的，“我觉得以你现在的状态，不需要我教呀，至少比你刚进来时好太多了。”
“啊……可是……”
“可是？”
“我、我还不会……那个……两个人转圈圈的那个……那个舞……”
一时想不起那叫什么舞，侑介支支吾吾地解释着，明明提一句“你和风斗一起跳过”就可以说清了，可是他宁愿举起双手比划也不想提那家伙的名字。
看着侑介那一上一下的手，清见仔细琢磨着他想表达的意思：“你说的是……华尔兹？”
“啊对对对！就是那个！”
“哦……你想学这个呀……”
“是的。”侑介认真地点点头，因为怕被拒绝，嘴巴紧张得抿成了一条线，“可、可以吗……”
清见笑而不语，见侑介嘴巴越抿越紧，只好轻笑道：“还好我今天没穿带跟的鞋。”
含笑的话语清晰地响在耳畔，侑介呆呆地眨眨眼，清见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给他足够的时间来反应。
“……哦！”侑介猛地醒悟过来，明明照在他脸上的是月光，此时却绽放出十分阳光的笑容，“没、没事！你穿什么都不要紧！我不怕被踩！”
舞蹈的站姿部分清见教得很快，倒不如是侑介学得很快。
侑介如愿以偿地牵到清见的小手，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再次贴上那柔软的细腰，心扑通扑通得快要跳出来了。
下面是复杂的舞步，过了这么久，清见都忘得差不多了。
“要不……随便跳跳？”
侑介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啊！”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那……前左右后，我们先按这个来吧。”
“好！”
又是铿锵有力的回答，可是清见觉得他压根没懂她的意思。
她的觉得是没错的。
侑介只会跟着她的动作走，虽然生涩但还好够流畅，清见便在一次次磨合中适应了他的步伐，跳出独属于两人的舞步，少了一分优雅，多了一分炽热。
月亮藏在云层里偷看着底下缓慢转着圈的两人，少女的长发无风而动，每走一步发丝都会飘扬出优美的弧度，仿佛也在跟着跳舞。
“叮当～叮当～”
脚腕上的小铃铛充当起乐师，为二人的舞蹈注入音乐，不，应该是四人，地上的影子也跳得极好。
侑介的眼中全是清见，从未想过初次见面那个冷酷而又帅气的女孩，此时此刻会露出甜蜜的微笑，陪着他一圈又一圈。
算是私心也好……
算是无耻也好……
他只希望她对他的喜欢能更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