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的确，像是喝酒一样。
阿尔法轻咬着牙尖下较为柔软的皮肤，觉得从腺体中散出的浓郁信息素的确像酒液一样划过咽喉。
“好甜。”
在身体的抵抗反应逐渐平息的最后，她把头靠在银奥的颈项旁，闷闷地说出了感想。
“哈？小鬼你的味觉是错乱了吧，当本大爷傻吗——”
明明嗓音因为断断续续的呜咽而变得嘶哑，贝利亚还是反射性地反驳出声。
他那种信息素，闻几万年都不会有一丝甜味的。
银奥松开自己拽住阿尔法披风的手，脱力地放到一边，感受到自己腺体里那烦奥的酒味信息素已经收拢起来了。
现在，那里只空余下小奥的信息素味道罢了。
放下了万年来时时刻刻需要关注收敛的重担，银奥一时间竟然感觉松一口气。
他看着抵抗反应消退后就靠在自己身旁再一次沉沉睡去的阿尔法，半转过身，扯出薄毯盖住自己和小奥。
带着点信息素相融后本能想要贴近的后遗症，银奥隔着薄毯揽住了对方。
要是现在有奥进来的话，绝对不会以为里面有两个奥吧。
贝利亚看着在睡梦中又一次忘记控制信息素的小奥想。
毕竟，他们现在拥有着一样的气味了。
“臭小鬼，被请客之后，应该要说谢谢款待吧。”
度过了第一次脱瘾期后，阿尔法渐渐捕捉到了忍耐的诀窍。
齐结拉花带来的是无上的快乐，所以，为了停止躯体对临时标记的渴望，她开始沉迷在训练场里，以获取战斗的快乐。
不知是否是上次带来的威信值太高了的缘故，当阿尔法难得得没有只和贝利亚切磋，而是来到公共的训练场时，她一下子就得到了络绎不绝的约战邀请。
阿尔法当然是一应接下。
然后她愉快地把来战的红奥全部打趴，在随着不断胜利逐渐恢复的心情里得出评价，
果然是越强的战士身材越好啊，这些红奥比起贝利亚和凯恩队长还是差的太远了。
这么想着，她看着跳上了竞技台的那位银奥，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这不是背她回来的那个善良奥吗。
“你不是战士奥吧？”
她问道。
而那位陌生奥则摆出了阿尔法熟悉的属于的凯恩的格斗技的架势，不好意思地回复，
“我即将从奥特学院毕业成为一名战士，希望能得到前辈你的指教。”
是凯恩在奥特学院里教过的小奥吗。
阿尔法点头接下挑战，再一次摆出了格斗技的姿势，不过不再是偷学自贝利亚的容易造成伤害的狠戾爪击——
而是和陌生奥明显一脉相承的拳法。
“那就指教了。”
没有在意周围红奥惊讶于她招式风格突变的议论声，阿尔法应对着来自熟悉技巧的进攻，谨慎地开始了自己难得的指导战，以偿还对方的一背之恩。
“阿尔法前辈真的很强啊。”
佐菲看着再一次来关心他心理健康的养父养母，带着逃避父奥母奥战亡话题以及真心敬佩的想法，在交谈的途中感叹道。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的养父母奥在一瞬间僵住了脸上的温馨笑容，眼灯几乎同步地闪了闪。
佐菲疑惑了，他记得养父母奥，也就是他的师傅凯恩和医疗队大队长玛丽应当和阿尔法前辈很熟才对，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短暂的沉默后是玛丽先开口，她的语气柔和，却掺杂了一丝急切，“你见过阿尔法了吗，佐菲？”
女奥看着自己的养子点头，察觉到对方不自觉表露出的敬佩，在意识到阿尔法近况应该还不错的同时感受到了莫名的落寞。
自从她和凯恩的信息素匹配结果出来后，她就再也没去见到过那孩子了。
一方面是对方前段时间突然闭门不见奥的缘故，另一方面，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和阿尔法开口说这件事。
本来阿尔法只是好心的建议而已，短暂假装的伴侣奥关系可以在收养的不久后选择解除的。
但当匹配度百分百的结果出现后，解除就成了空想，这是奥族从匹配系统建立的初始就由奥王定下的规矩。
甚至于,连本源光也必须
玛丽知道阿尔法听到消息后只会担心这一疏漏是否给她和凯恩带来麻烦，只要她否认自己介意的可能性，那孩子就不会在意他们之间关系的变化，甚至于直接祝福她和凯恩。
但她就是，不愿意听到那声祝福。
女奥把视线转向一旁同样僵硬住了的凯恩，明白对方此刻的心情估计也是一样的。
他们毕竟是那么多年的搭档了，在许多方面都拥有着远超他奥的默契。
默契到，在各自发现匹配度百分百而心情酸涩的那一刻，看着身旁搭档的反应，立马察觉到了对方的异样。
甚至于在短暂的排除后就明白了，他们喜欢着同一个奥。
一个,在他们的看护和照顾下一步步获得荣誉和勋章，成为年轻奥里最强大战士的小奥。
“然后呢，佐菲，你为什么得出了这个结论？”
凯恩在缓过神来后接上了话题，虽然声音竭力保持平常的上扬，但也有着相似的急切。
佐菲回忆那场战斗说道，“因为以前只听说阿尔法前辈的格斗技学自贝利亚桑吧，没想到她连师、父亲你的格斗技都掌握了，还配合我打了一场指导战，您教过阿尔法前辈吗？”
佐菲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师傅，如果对方也教过前辈的话，他和前辈就算是师出同门了，感觉上更亲近了一点。
可凯恩却很快地否定了，语气飘忽，“不，我并没教过阿尔法格斗技。”
“那师、父亲，前辈怎么会——”掌握了呢？
“佐菲。”玛丽打断了佐菲的问话，温柔地建议，“如果叫不习惯的话，还是按照以前的叫就可以了。”
看着养子虽然怕他们介意，但最后还是接受了建议并且忘记了刚刚的话题，玛丽叹了一口气。
她的视线移到一旁，意识到自己的搭档已经因为养子说出的事完全走了神，
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连她都没想到，阿尔法居然会掌握凯恩的格斗技，这往往需要大量的关注和模仿，而她以为阿尔法只会在贝利亚身上下这种精力。
她看着自己的养子，意识到需要结束关于小奥的话题，不然他们只会在侧面的描述中遐想更多。
但佐菲却伸出了自己的右臂，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玛丽队长，其实我在和前辈的对战不小心受了点伤。”
看着养母抬起手打算替自己检查的动作，佐菲慌忙摆手解释并且感叹道，
“不过阿尔法前辈立刻就给我处理了，那个手法跟队长你的非常相似，听说前辈在医疗队待过，是在那时候和您学得吗？”
片刻的沉默后，玛丽收回查看伤口的动作，柔和地回复，“嗯，是的。”
但她的思绪，似乎也不再这里了。
在打趴一众约战的红奥后，阿尔法目送着他们一个个被拉回去修养，伴随着安培拉的黑暗再一次染上天空，这个公共训练场里最后只剩下阿尔法一个奥。
凯恩正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好久不见？”
阿尔法停下和训练场模拟出的幻影的对练，试探地打了招呼，看着许久未见的凯恩径直地跳上了她所在的竞技台。
凯恩的眼灯没有朝向阿尔法，而是自顾自摆出了格斗技的架势，他的视线停留在自己握拳的手上，语气诚恳，“可以和我打一场吗，阿尔法？”
阿尔法：？
虽然心存疑惑，但看着对方认真的样子，阿尔法还是点头答应了，反正凯恩作为主战力奥之一，跟他切磋只会给自己带来益处。
前提是对方认真打的话。
阿尔法摆出五指微曲的架势，表情平静中带着点无奈，“荣幸之至，队长。”
凯恩用了全力。
一个爪击的假动作后闪躲过对方的攻势，阿尔法意识到了这点。
虽然如今的她已经能完全应付下来，但这是凯恩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和她对战。
在感到微小惊讶的同时，阿尔法不自觉地加快了自己的攻击速度。
他们之间的对战并不多，可在少有的那几次里，对方发挥出的力度连“指导”都称不上，只是在一味的想着不让她受伤罢了。
那根本称不上对战。
这大概是阿尔法习惯于找去废弃训练场找贝利亚切磋的原因吧。
银奥足够强，并且只要一对战就不会留手，甚至还会骄傲地嘲讽她练习不够。
阿尔法这么想着，再一次用惯有的偷学自银奥的格斗技挡住了凯恩的一拳，尝试用关节技锁住凯恩动作的时候被对方技巧性地击退。
糟糕，
阿尔法想。
凯恩这么认真的话——
她的斗志也多少燃烧起来了啊。
“为什么不用我的招式？”
在阿尔法打得逐渐亢奋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凯恩的疑问。
她下意识一个后跳防止偷袭，在短暂的思考后意识到对方知道了今早训练场的那场指导战。
但这知道得也太快了吧，看到的红奥不是都被她打趴下了吗？
她在退后的距离里稍微苦恼了几秒，再起身的时候，已经将微曲的五指握拳换了架势。
看着凯恩盯着自己姿势的眼灯，阿尔法有种偷学被正主发现了的微妙感觉，她在思考后给出回复，带着试探，
“现在用也不晚吧，队长？”
最后还是没打过。
但不是技巧的问题，只是成年的数万岁的a奥，到底和她还是存在身体素质的差异。
精疲力尽后，阿尔法躺在训练场中央，深呼吸以平息过快的光循环，看到一旁的胜者脸上居然不是骄傲而是对战斗过程中不小心打伤了她的不安，感到微微的无奈。
阿尔法：“很高兴你终于认真对待我了，队长。”
看着凯恩疑惑的表情，阿尔法解释道，“因为，你以前和我打根本不用全力不是吗。”
感觉体力稍稍恢复，阿尔法半坐起身，一只手放在曲起的腿上，另一只手撑地。
她看着似乎惊讶于她言辞的凯恩，因为对方上次的醉话下意识地注视对方的眼灯。
阿尔法：“所以，下一次对战，凯恩你也要全力以赴啊。”
凯恩：“好。”
阿尔法起身，感觉体力耗尽了不如回去休息，刚想挥手告别，却被凯恩挡住去路。
凯恩：“阿尔法，所以你为什么会”我的招式？
啊，忘记解释这件事了。
阿尔法顺手披上蓝色披风，冷淡回复，“因为凯恩你很强。”
看着凯恩仍然挡在去路上，看起来不解其意，她只好更加详细地说，
“从小时候看到你的战斗开始，就觉得凯恩很强了，所以多多少少模仿和学习了一点。还有在战场上看到你四处援助，也特意关注了，回过神来不知不觉就掌握了。”
凯恩：“但是，我从没见你用过？”
阿尔法：“平常私下对练比较多，没什么奥会知道，战场上的话，b君根本分不清招式。”
说那么多话好累，阿尔法忍不住摸了下喉咙，想着回去喝听甜味饮料。
不过毕竟是偷学，还是需要郑重解释一下。
阿尔法看着好像走神了的凯恩，最后问到，“要一起回去吗，凯恩，还是你还要训练？”
等了一会，阿尔法才看到凯恩点头。
可她是选择问句吧？
没明白这个点头的意思，但当她起飞后看到凯恩仍然留在原地，似乎还在看着光屏，也就默认对方想要继续训练了。
阿尔法在回程的路上边治愈浅表伤边脑内复盘着作战过程。
在划出一段距离后，她突然极为突兀地停在了半空中。
复盘的记忆里，凯恩在好几个动作快打中她时，体表都泛起了微微的金光，可她却没有感受到明显的威力增加。
对方居然仍收着力吗？阿尔法低下眼灯，一瞬间握紧了拳。
“玛丽？”
在休息室门前，阿尔法看到了等待着她的女奥，对方的手里拿着的是装着小饼干的袋子。
这熟悉的场景让阿尔法有一瞬间觉得玛丽和凯恩好像并没有经历匹配度事件一样。
可是，她不能骗自己，哪怕他们在再次相见后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女奥转过身来，递给阿尔法饼干袋子，柔和问到，“能和我去走走吗，阿尔法？”
阿尔法当然是点头答应。
但在跟上去的时候，她还是稍稍保持了一点距离。
走在冷清的道路上，阿尔法看着天空浓重的黑暗，刚刚想要询问凯恩的问题伴随着无言的愧疚感再一次浮现在计时器中。
虽然想过套话，但看着一如既往温和地注视她的玛丽，阿尔法最后还是选择了直接问，
“那个提议，给你和凯恩造成困扰了吗？”
被询问的玛丽看着语气冷淡下明显紧张的小奥，苦笑了一下，想着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
所以刚刚，她才会发消息让凯恩留下，如果让自己的搭档来回答这个问题，绝对会被阿尔法看出破绽吧。
她看着难得分离许久的小奥，捕捉到了对方脖颈处因为紧张稍许逸散出的信息素，和她带来的饼干甜味混杂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她本以为，这味道与她相似的清爽甜味是阿尔法信息素与自己相配的证明。
而不是她习惯了太久的来自搭档的木香。
但事已至此，让阿尔法知道他们的确有所困扰又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在被追问困扰是什么后，她和凯恩能够做到坦然地说出吗？
玛丽维持着温和的样子，回复道，“没有，阿尔法，收养是我和凯恩早就想到的打算，你的提议反而是帮了我们。”
“是吗，”阿尔法回忆着队友b曾告诉她的信息，“所以，你们是爱上了吗？”
或许是爱这个字太重的缘故，让玛丽忍不住顿住了脚步，她看着身旁的阿尔法，眼灯里满是探究，却只能捕捉到小奥对于情感的茫然和纯粹的疑惑。
她真的还什么都不懂啊，玛丽在这一刻意识到。
才一万多岁的小奥，常年混迹在战士中，从没有得到正式的教导，唯一的感情生涯，还是如同戏言一般的情人。
这样的孩子，他们却忍不住倾注了感情。
不过，也不能称作小奥或者是那孩子了吧，看着和自己基本并肩的阿尔法，玛丽恍惚了一瞬。
她最后还是柔声回复，“不，阿尔法，我们还没到爱上这一步。”
可是没有爱上的话，成为伴侣奥会不会痛苦？
阿尔法一瞬间的疑问被看穿的玛丽轻声解释，
“或许以后会吧，但现在我和凯恩还离这个词有些距离，但是，我们已经是最默契的搭档了，变成了这样的关系并不会困扰。”
阿尔法捏着饼干袋子的手不自觉微微用力，她其实并不理解对方的解释，但对于这方面知识和认识的缺乏让她不知该如何继续出声。
阿尔法：“那我祝——”
她的话音才刚出口，就被玛丽用难得强硬的语气打断了。
玛丽：“不要祝福我，阿尔法。”
玛丽：“把这句话留到以后吧，起码现在，我和凯恩还并不需要祝福。”
看着女奥这一刻似笑非笑的表情，阿尔法顺从地点了头。
她打开了被自己不知不觉捏扁的饼干袋子，拿出其中的一个碎块，缓慢地咬了下去。
阿尔法：“好的，我会等到那一天再说。”
好像，没有以前的好吃了。
阿尔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