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门带我
“老九，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胤禛看着正给自己介绍着带来的礼物的弟弟，有些不耐的说到，他可不知道自己跟这个弟弟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瞧四哥说的，难道没事，弟弟就不能来看看四哥了。”九皇子笑着回到。
躲在门口偷听的小弘晖：果然是来者不善。
“既然如此，看也看过了，我还有事，你就先回去吧。”胤禛端茶就想送客了。他今天好不容易有时间可以陪陪胖儿子，可不能浪费在这不贴心的弟弟身上。
他最近天天早晨上朝的时候把小家伙送进宫，下朝了再去把人接回来，可以说空子钻得很大了。幸好皇阿玛近来也忙着，没时间搭理他的阳奉阴违。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太子二哥劝解有方。
但这种情况肯定是暂时的，等皇阿玛腾出手来，他就不敢这么放肆了。
“别，别呀，四哥，我说还不行吗？”见老四准备赶人了，九皇子只好老实下来。
“四哥，听说你手上有一种很不错的小药丸子？”
“是的。”这不是费话吗？现在有谁不知道，明知故问。胤禛觉得老九这家伙真是麻烦。
“哥呀，你想不想多些进项呀？”九皇子舔着脸，把椅子拖到离胤禛更近一些的地方。
“多些进项？”
“对呀。哥，你想想看，最近问你要药丸子的人是不是有很多，那些人你不给吧，不好，这给了吧。”九皇子挑挑眉，“不是弟弟说你败家，再大的家当，你也兜不起呀。”
九皇子这话说的倒是不错。虽然大家上门求药，肯定不会空着手来，但有很多人，尤其是一些家境不怎么样的旗人求到门上来，为救家里孩子命，胤禛又怎么好收他们的礼，还得倒贴回去。
虽然这会让人记住他一个人情，今后要用时，会方便很多，但眼下的银子也是实打实花出去的。最麻烦的是，这小丸子属于调养类，以后上门的人只会源源不断。难道他要一直舍财？府里可没有这么大的家当给他败，还有孩子要养呢。
“说说。”胤禛想了想，便抬了抬下巴对九皇子说到。
见事情有门了，九皇子高兴忙把自己的做了多时的计划书拿了出来。上面详细说明了如何大规模制药，如何售卖，如何从中获利，只看一眼，就明白做这份计划的人是用了心的。
胤禛不得不感叹，老九果然在经商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
“前些日子我已经找人做了新的称出来，计量更微小、精准了些，用在这个上头正好，这方面我已经验证过了。只是，皇阿玛向来不喜欢皇子经商，更何况是贩卖救人的东西，成品的定价你一定要好好思量。”
“四哥放心，弟弟一定不给那些御史找到参我的证据，也不给四哥添麻烦。”九皇子喜爱经商，早摸索出了如何对付老爷子和御史的办法。“既然这样，那我们之间的合作就算达成了。利益怎么分算呢？”
“你觉得呢？”
“弟弟觉得，四哥出方子，其他的我来办，到时候我们五五分吧？”
胤禛闻言挑眉，没想到老九还挺为他着想的，这让利有些大吧。
“那不然四六，你六，我四？”见胤禛不说话，九皇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又说到。
还能四六？胤禛有些被九皇子的大方惊到了，这小子不会打什么坏主意吧。
“难道你还想三七分，这不可能。”九皇子惊得跳了起来，“四哥你这就不厚道了吧，太贪心不好。虽然弟弟更喜欢享受经商的过程，但如果一点利益都分不到了，那我可不乐意的。”
胤禛眉头舒展，他怎么忘了这小子是个经商痴，为了做生意，可以在皇阿玛面前打滚的存在。那没问题了，不是想找他麻烦就成，送上门来的钱，他凭什么不要。
“倒也不用四六，就五五分吧。作哥哥的也不想看你白辛苦一场。”
“四哥，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弟弟从前年纪小，不懂事，错怪你了。”九皇子感动的泪眼汪汪的，老四这个人不错，是个讲情义的，能处。“那四哥，我们来签协议吧。”
“行，苏培盛，笔墨伺候。”
“我不同意。”两兄弟准备签字的时候，一道奶声奶气的大喝打断了二人的行动。
“弘晖，你怎么来了？”看着突然跑进来，挡在自己面前的胖儿子，胤禛疑惑的问到。
小弘晖把自家阿玛挡在身后，可惜他矮墩墩的三头身，只挡了个寂寞。
“九九，里对我阿玛有西么企图，好好的跑上门来送钱来鸟，我阿玛有额凉，不会和你好的。”
胤禛兄弟二人听着小儿的言语，从天灵盖一直凉到脚底板。
“小东西，爷告诉你，爷只对钱有一颗真心，对你阿玛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九皇子恶狠狠的扯了扯小弘晖的小胖脸，接着气乎乎的对胤禛到，“四哥，你签好协议后，让人给我送过来吧，弟弟先回去了。”
他在宫里已经丢了一次人了，今天不想继续丢了。
胤禛无力的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九皇子一走，小弘晖看着自家阿玛难看的脸色，机灵的就想跑。只可惜小短腿不怎么给力，还两步就被阿玛捉住了。
事实证明，有些打，不会不到，只会迟到。就算拿到“免死金牌”也没什么用处，尤其这个想打你的人还是你爹。
小弘晖很委屈，他为了阿玛操心得不行，阿玛不领悟就算了，居然还打他。说好的不打孩子呢，连皇玛法的话都不听了，下次他一定要告状，让皇玛法也打阿玛的屁股。到时候他就在旁边拍手叫好。
胤禛看着怀里哭得惨兮兮的小家伙，再一次疑惑自己和福晋的教育到底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小家伙总是一时聪明过头，又一时傻过头。
正常一岁半的小孩儿，会怀疑自家阿玛和叔叔的兄弟情吗？到底是谁在他们没主意到的地方，教坏了他儿子。
于是四贝勒府在男主人的命令下，开始了一轮彻查。带坏小主子的人没找到，到是找出了不少偷鸡摸狗的奴才。而胤禛生了好大一场气的结果，就是贝勒府成了诸皇子府中最干净的存在。
收拾了不规矩的奴才，只是没找出教坏小主子的人，胤禛也只好暂时放手，因为他家皇阿玛要出门“旅游”了，点了名让他也跟着去。作为儿子的他，也只能乖乖听话。
“额凉呀，你呆干西么呀？”小弘晖看着四福晋指挥人收拾东西忙得团团转，本来在院子里跟百福玩小皮球的他，便跑进来问到。
“你阿玛过两天要出远门了，我在给他准备行礼呢？”
“远门？”
“对呀，就是去比较远的地方。”四福晋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你皇玛法要带你阿玛出远门，要过一阵子才回来，所以要准备出门用的东西。”
小弘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想了想便摇摇晃晃的跑走了。正忙着的四福晋也不管他，反正在这府里有一大堆人跟着，安全的很。
到了晚上胤禛回来的时候，小弘晖拖着一个小布包过来了。
“额凉，这个，我的。”
“大阿哥这拿的是什么呀？”四福晋接过来，打开看到里面的玩具，几件小衣服，甚至还有几块点心。别说，花样还挺多。
“远门，我的。”
“原来这是我们大阿哥的行礼呀。”四福晋听着儿子的话哭笑不得。
小弘晖骄傲的点点头。他都不要额娘帮自己收拾就弄好了，比自家阿玛能干多了。
一旁的胤禛看着妻儿的互动，也是哭笑不得，“行礼收拾的不错，可惜用不着，因为不带你去。”
小弘晖似是不明白胤禛的意思，“皇玛花呀，阿玛。阿玛呀，我。”皇玛法出门都带上了你这个儿子，你怎么能不带自己的儿子呢，你这不对呀。
“逻辑不错，可惜呀，出门的名单里没有你，因为你还太小了。”胤禛表示，一个小不点儿，怎么可能会有人想不通带着出远门，一路舟车劳顿的，万一不小心病了、伤了，算谁的。
但小弘晖模模糊糊的记忆中，出远门都是“嗖”的一下，从这里到那里，全程安心看个电影或者睡一觉就到了。就算这里没有电影，安心睡觉总可以的吧。
大人果然一如既往的不喜欢带孩子出门玩，他们只想着自己快活。小弘晖聪明的不跟阿玛顶杠，不带他去，他不会偷偷跟着去吗，等到了地方再出来，看不吓他一跳。
“哼，不带就不带，宝宝不去鸟。”小弘晖表示自己是个有骨气的孩子，才不会打滚哭闹呢。
他这么好话说，倒让胤禛心里空落落的，自己就要出远门了，好久都见不到胖儿子，小家伙居然没有舍不得自己。心情不爽呀。
龙旗飘展，八旗兵丁整齐列队，康熙对着留守京城的太子依依惜别。而他身后，胤禛小心翼翼、一点点的偷偷往外挪，早春的凉风也吹不去他额头上的汗珠。
他早该想到的，胖儿子怎么可能安安分分在家里呆着，他怎么就不仔细防范一下，让小家伙跟着来了呢。
想起苏培盛让人悄悄带来的话，胤禛就在心里把四福晋和府里的奴才们全都骂个半死。一府的人居然看不住个奶娃娃，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人呢？”到了四贝勒用的马车旁，见到伺候在一旁的苏培盛，胤禛急吼吼的小声问到。
“奴才已经把大阿哥安置在车里了。”
“怎么回事？”
“大阿哥躲在行礼箱里，刚才搬东西的时候小太监听到响声过来禀报，开箱后才发现大哥在箱子里。”
“你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早没有发现。”胤禛又气又怕，“大阿哥怎么躲进箱子里的？怎么跟到这儿了？你全都不知情是吧？狗奴才，要是惊扰了皇阿玛，抑或是大阿哥有什么闪失，十条命你都不够死。”
“奴才该死。”苏培盛心里大哭，他也没想到会出这么大的篓子。
另外，跟在大阿哥身边的小太监也是个棒槌，之前还想着那孩子不错，有当年跟在四爷身边时的自己的影子，但现在看来还是太早下结论了。你他娘的想要做小主子的好狗，也得看看是什么情况，这种事，是能瞒着、帮着的吗？他回去非得要好好教训那小子。
“爷，还有……”见胤禛抬手去掀帘子，苏培盛才想起还有事没说完，可是他叫得有点晚了。
胤禛看着马车里，同时睁大眼睛望向自己的小弘晖和百福，倒吸一口气，忍不住咬牙到：“苏培盛，你这个废物。”看不住弘晖，你连条狗都看不住了？
苏培盛心里的小人已经哭晕在原地。他也没想到呀。
“阿玛呀。宝宝一起。”小弘晖虽然被提前发现了，也不慌，反正到了这里，也可以算成功了，反正他是不会回去的。
“想都别想，我让人送你回去。”胤禛说着，就向小弘晖伸出双手，“过来。”
“不，不回气。”
“这可由不得你，过来，别逼我动手打你。”
小弘晖见自家阿玛这一脸没得商量的表情，哪里还忍的住。大人实在太坏了，出去玩不带他，他自己跟来了，还要把他送回去，太坏了。
小家伙头一仰，小嘴一张，直接放声大哭，眼泪也大滴大滴的流。
胤禛傻眼了，这孩子怎么说哭就哭呀，自己还没对他这种偷跑粘脚的行为进行批评，他倒先哭为敬了？还有，这可是送驾的现场呀，这儿子是要“孝死”他的节奏？
正跟太子说着话的康熙动了动耳朵：“朕怎么听到有人在哭？”
“好像是个小孩儿的声音？”太子也跟着说到。
“李德全，去看看。”
于是避无可避的胤禛只好抱着抽抽啼啼的儿子，领着大摇大摆的狗子，内心忐忑的跟着李德全来到了康熙面前。
“这不是弘晖小家伙吗？你怎么会在这儿？”康熙对小萌物挺有印象的，“怎么还哭了，谁惹小东西难过了？”
“阿玛呀，丢宝宝，不带我气。”小弘晖一边哭一边答到。
胤禛无法，只好将事情的经过向康熙说了一遍。
康熙听的踉跄了一下。李德全眼急手快的扶住人，担忧的问到，“皇上，您没事吧？”
“皇阿玛？”太子虽然没看到情况，但听到李德全的问题，也看向康熙。
康熙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又看看小弘晖。
他的记忆中，也有那么一个小小的孩子，严格来说，是他这一生中只有那个小小的孩子，会在他要出远门时抱着他的腿耍赖想跟着一起去。
自己当时怎么说的？
自己说小家伙还太小了，不能带他去，让他在宫里乖乖等自己回来。后来呢？在他还没回来时，小家伙却永远没有长大的机会了。
往后那么多年，那么多儿孙，却再没有了一个会抱着他大腿耍赖的孩子。
康熙眼眶微红，仿佛多年前那时的心痛又回到了他身上。
“皇阿玛？”看出康熙的异常，太子扶住他的手，担心的轻唤。
康熙转头看向太子。太子是个好孩子，不会对着他哭闹，会听他的话完成所有他安排的功课。这是个好孩子。
“来，皇玛法抱抱。”康熙又看向胤禛，最后朝小弘晖伸出双手，等把小家伙接到怀里后，又给他擦干眼泪，问到，“小弘晖很想跟着阿玛一起出门吗？”
“想。”小弘晖哑着嗓子奶声奶气的答到。
“可是，路上会很辛苦，我们小弘晖怕不怕呀？”
“不怕。”
“那好，皇玛法就带上我们小乖乖一起去。”康熙一锤定音。
“皇阿玛，这不行的。”本来就在为康熙抱了自家儿子的事，而惊讶不已的胤禛，听到这句话后，更是惊吓了。“弘晖还太小。再说了，您此次出门可是办正事的。”带个小儿像什么样子。
“让太医时时照看着，再让他跟着朕一块儿坐马车，不会有事。”康熙决定了的事，才不会轻易更改，“就是因为是去办正事，才要带上他，皇孙将来也要帮着治理天下，早早了解民生很好。”
那也太早了吧。太子也不太赞同，让这么小的侄儿跟着南巡，小孩儿能吃得消吗？不过看康熙的样子，也知道劝不了。
不明白自家皇阿玛发什么神经的太子，只好安慰四弟，让他自己路上多看顾看顾自己儿子，别让皇阿玛给带病了。
“爱皇玛花呀，最好鸟。”得到准许的小弘晖也不难过了，对着康熙就是好几个爱的亲亲。
“皇玛法也爱小弘晖，我们走。”得到小孙儿的亲亲，老爷子也高兴。
“皇玛花呀，还有，汪汪。”小弘晖讲义气的还想带上自家狗子。
“还有汪汪呀，那汪汪也跟上。”康熙乐呵呵的说到。
众人诧异，要不是康熙登基多年，威严甚重，都有人要出来死谏了。
而众皇子们，不管是跟着去的，还是留守京城的，都在心里莫名着：爷总觉得被一只狗子比下去了。
百福：爷也是能跟着御驾南巡的狗了，牌面大着呢。
小弘晖趴在康熙肩头，朝自家阿玛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看到没有，你不带，自然多的是人带我，谁还离不开爹了。
胤禛不断搓手：小混蛋，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