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苏木见识到了，梁书的胃口真的很好，看着不食烟火，一顿饭能吃两碗。
他看梁书吃得那么香，肚子饿了，也忍不住跟着吃几口，咽下去没多久，立刻又捂着嘴跑出去吐。
他吐完眼睛还是湿的，可怜兮兮看着他的梁书哥哥：“小梁哥……”
梁书摸一摸他的背，想帮他缓缓，苏木喝着唐柔给他递过来漱口的水，清爽些了，坐在廊边两眼放空地发呆。
唐柔在一边看不下去，焦急道：“二夫人害喜害得太厉害了，梁少爷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帮帮二夫人？”
梁书摇了摇头，淡淡道：“我没有法子。”
唐柔沮丧地应了一声，苏木笑着摆手道：“没事，现在不饿，再忍一忍。”
“可二夫人都瘦了一圈了！”
可不是嘛，那小脸更尖，手腕细得朱砚生随手一抓就能完全包住，已经肉眼可见地比之前憔悴不少。
“那你去帮我再做些流食，我应该还是能吃一些，”苏木轻声道，“谢谢你，小唐。”
唐柔红着脸，说二夫人和她还道什么谢啊，随后立刻应下，脚步匆匆地就走了。
“其实朱家人待你很好。”梁书由衷艳羡道。
他住在关府时没人伺候他，除了一开始关宏没日没夜地要和他待在床上做那事，府上的活儿轮不到他，那时的自己除了身子痛些累些，还是轻松的。
但后来关宏似乎是腻了他，白日里不碰他了。梁书有了空闲，于是再没人给他洗衣做饭，明明是关家的妾，日子过得却比下人还不如。甚至那关夫人也常常借着私心指使他做这做那。
梁书每日就撑着前一夜弄得酸痛的腰，自己一人偷偷在房里搓洗衣物，或是去厨房趁人不备偷些吃的。
至于为什么要偷，若是被发现了，还真是会被那些狗仗人势的下人借着由头欺负一顿。
他想想就恶心。
梁书最初对关宏还是抱些希望，于是每回夜里都试着吹些枕边风。他以为关宏会帮他说话，可几次下来，关宏听烦了，有天突然一巴掌把他扇到地上，问他算什么东西。
他不是东西，他觉得自己连东西都不是。
直到这几日住在朱家，梁书有了丫鬟仆人。他们明明做的都是份内之事，他也坚持对每一个伺候的人道谢。
因为始终不习惯，虽然知道这种待遇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安心陪他们家的小夫人，但梁书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是他从没体验过的。
苏木低头小声道：“是对我很好。”
好得不能再好了。
欺负苏木的下人在一开始就被赶走，老爷还替他撑腰，叫他搬去自己的院子里，事事都顺着他，有时夜里情到深处还会说些只有情人之间才会说的话，让他几乎快要觉得朱砚生爱他。
但这些的前提都是他能够生孩子。
梁书问道：“那你还要跟我一起走吗？”
苏木眼神闪烁：“走……走？”
“确定了吗？”
不确定，苏木心里想。
那日差点被朱砚生抓到的夜里，梁书告诉他，他打算偷偷逃跑，离开关府。再找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住下来，不然他活不下去了。
苏木当然支持，仅仅半天，两人像是变成了血浓于水的兄弟，梁书把自己的许多事都和他说了，他也在立刻就紧跟着说自己想和梁书一起逃。
他当时才哭了那么些天，情绪已达崩溃边缘，于是果断地就想逃避。管他什么夫人，管他什么孩子。
现在冷静下来，又在心里问自己，真的要走吗？
要说还是得怪老爷。朱砚生这两日看他心情好了，总抱着他说些甜蜜的话，夸他可爱，说心疼他哭，还哄说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买什么。
苏木再次看着朱砚生的脸迷惑起来，他不懂老爷，于是迟疑地问一句：“老爷，你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呀，”老爷揪着他的鼻子笑着说，“你这么可爱，当然喜欢。”
苏木撇着嘴回想，摸不透朱砚生说的那句到底是真是假，却还是给自己留了余地。
“小梁哥。”
梁书温柔笑道：“嗯。”
“一月后小梁哥才走是吗？”
“是。”
苏木咬着唇：“那，那我再想想，反正还有一个月……”
“嗯。”梁书捂嘴笑道，“你能想通到底要走还是不走，自然最好。到时候你跟我走了，又后悔，我不就像那要拐你的人贩子？”
苏木知道他开玩笑，于是跟着一起。他笑着笑着突然伸出手想抱一下梁书，或许是出于对梁书未来的美好祝愿，或许是想捂住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或许只是安慰自己。
他把下巴搭在梁书肩上，亲昵道：“小梁哥你真好。”
梁书笑着回抱住他，轻声在苏木耳边，说了一声谢谢。
“干什么呢！”
一声怒吼，吓得苏木赶紧把人放开。两人战战兢兢回头，发现气急了的朱砚生站在院门口看着他俩，像是当场捉奸一样。
朱砚生沉着脸大步走过来，苏木看他来势汹汹，害怕得要躲到梁书背后。可还没等他动两下，就跟小鸡崽一样被拎着后领拎出去。
梁书想要帮他解释：“朱老爷，不是你看到的……”
朱砚生回头，语气不善，“我怎么不知梁公子这样没有分寸，可是想回关府了？”
梁书顿时住嘴，脸色惨白，捂着肚子情不自禁往后退一步。
苏木被一路半拖着走，站也站不稳。他歪着身子抓着朱砚生的手臂制止道：“老爷，不关小梁哥的事，你别乱迁怒。只是我想……啊！”
他被一把打横抱起，朱砚生沉脸叫他闭嘴，随后抱着他穿过两条长廊。
苏木就紧紧揽着朱砚生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
到了卧房门口，朱砚生开门，把苏木扔在床上——说是扔，其实也是等小夫人做好了准备，才轻轻将人丢到软被上面。
苏木撑着手，看见朱砚生站在床边，低垂着眼看他，两只手在解衣服扣子。
他立刻慌张起来，“老爷，你、你要做什么？”
朱砚生就给自己解了两颗，没脱，看样子只是为了松口气，并没有别的想法。但马上又转手就过来脱他的衣服。苏木见老爷在气头上也不敢挣扎，三两下就被扒得精光。
老爷的眼神不断划过他的身体，来来回回看了几遍，还把他翻来覆去地看。最后视线停留在他平坦却藏了一个小小生命的腹部。
一直到小夫人被盯得裸-露肌肤都羞红起来，朱砚生伸手，从床里抓起被子一边，把人严实盖住。
苏木扒着被子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警惕地看着老爷。
朱砚生道：“说吧。”
苏木把自己蒙得只剩半张脸在外面，声音闷闷道：“老爷这是什么意思？”
朱砚生气笑：“你问我什么意思？你又是何意？今日被我撞见你们在院里抱在一起，明日是不是就是在床上了？”
苏木磕磕巴巴地给他解释，自己只是听说了梁书的事，觉得心疼才上去抱。再说了，两人都是双儿，又都有身孕，怎么可能会有别的感情。
但他解释完，一双眼睛乌溜溜地转，苏木张开手，半跪起来，搂住朱砚生的脖子。他想确认一件事。
“那……老爷是不是吃醋了？”
“……”
朱砚生突然无言，无奈地看着他，苏木有些紧张，搂住他脖子的手松了些力。歪了一点脑袋，试探性地又问一遍。
“老爷？”
朱砚生清了清嗓子，捏住他下巴，理所当然道：“你是我朱家的二夫人，肚里还有我的孩子，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只是因为这个吗？”
苏木的脸一下耷拉下来，眼睛也要湿了。
他就知道，从头到尾朱砚生对他的宠爱都另有目的，不过他又能怎么办，本来这一切就都是奢望。
就在他又琢磨着要不要和梁书离开时，朱砚生突然捏他的脸，晃一晃脸颊肉，在他嘴上啄一口：“好吧我认。不过，怎么？我醋了，你要打算怎么我？”
苏木闻言一惊，愣愣地抬起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