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精工碎牙的反思
第一天比赛结束，众战队成员也都回到各自宿舍内。虽然几乎所有人同路，但大家还是有意无意的避开和辣条一起走。这种影响力，几乎从游戏中影响到现实里，有人是惧怕其实力，下意识远离，有人是不屑其为人，不屑与之同路。
但不论如何，对于辣条来说，都是一个不错的现象。他也没想到第一场会这么顺利，如此看来，奇谋断罪咋呼的把自己有艹天神剑的事情说出来，反而也是好事。也许到比赛最后一刻，都不需要拔出艹天神剑，这反而变成一种无形威胁。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就是这个道理吧？当然前提是，中途没有遇到明知不敌，还要疯狂死磕的sb。
冯胜转头扫了一眼，众人察觉，不由一齐停步。冯胜也适时开口：“各位都是聪明人吧？要注意和谐啊。和谐很重要。”
“呵呵。”大侠冷笑，“比赛，当然应该全力以赴。你说呢？”
冯胜只是扫了他一眼，转身继续朝前走，淡淡留下一句：“装逼是有风险的，何必呢？”
“这不是为了装逼，”大侠回答，“这是我们对待比赛的态度，同样也是对待外挂的态度！”
说到后半句时，冯胜已经在楼梯口，但他显然听到，不过他未加理会，径直上楼去了。众人沉默片刻，然后也各自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明天上午就是技术开发局对阵bug天团，老朋友终于要在比赛场上会面了。一时间精工碎牙都有些感慨，他们原本不过是路边抽烟喝酒打群架的不良少年，他们不会去思考以后做什么？有酒就喝，有烟就抽，没钱了就想办法弄一点，手段当然不会很光明，但行之有效就行，可谓真正的活在当下。
然而风之大侠把他们带入了职业圈，这群人摇身一变，成为道貌岸然的知名人士，职业高玩。媒体当然也需要一定的包装艺术，不可能把他们的流氓事迹全都公布出来，结果他们几个瞬间就变成一群胸怀大志，成绩优良但不满足于学校生活，自动退学征战职业圈的有位青年。
其中风之大侠勉强还得算得上成绩优良，而其他人门门功课垫底，如今也基本和大侠平起平坐。他们完全有理由嘲笑那些学霸们，再怎么挑灯夜战努力读书，哥随便打个游戏就什么都有了。
不过他们的职业生涯也并不平坦，大侠不断研发科技，结果遭到游戏公司的一再警告。甚至此时这些队员们都劝他别弄了，悠着点。连流氓都懂得进退，懂得审时度势，然而堂堂第一战术大师，却不懂。
此时的他们是无奈的，他们都觉得大侠简直读书读傻了。但没大侠，却又不行。而明显，大侠也看他们有些不顺眼，此时的大侠还不厌其烦的让他们学物理，简直和以前的老师家长差不多德行，对流氓来说当然是巨讨厌。
结果战队几乎就是靠大侠一个人撑着，从第一次惊艳的第一之后，立马直线下滑。队员们都觉得是大侠不听游戏公司劝告，被下了手脚。大侠认为这群人不学无术，朽木不可雕。战队中矛盾开始越来越明显，而大侠原本也不是他们的流氓头子，流氓头子是精工碎牙。
有次冻死狗开外挂，大侠忍不住说了两句，冻死狗的火爆脾气当即上来，当即跳起来：“nmb的，你以为叫你一句队长，你就是队长了？你算个吊？”
大侠当时也有火气，两人差点打起来。不过边上精工碎牙等人劝阻，拉开了。表示都是自家兄弟，别太较真之类。大侠事后也没什么办法，真要打，那么将会是全队暴打他一个。想利用队长职务开除他，那很遗憾，流氓们深知人情世故，上头都通好了关系，大侠说话也没什么用。
想过转会，但可惜自己是个游戏公司嫌弃的人，是否有其他战队敢于接收自己，也是一个麻烦。最终，还是只能在技术开发局混日子，直到游戏倒闭的那一天。
游戏倒闭，市面上目前没有全息游戏，众人只能各回各家，各谋生路。分别之时，大侠对他们说：“如果过几年还有全息游戏出来，我只要不太老，我还是打算组建一下战队。”
“哦？到时候还叫我们。”“对，反正也无聊。”“都是兄弟，说一句，立马过来。”“不过别叫我们学物理了，智商不够，真的。”众队员随口调侃着，不论平时什么矛盾，结束之时还是快乐的。
不过大侠却缓缓摇头：“抱歉，可能，我不会再来找你们了。”
众人一阵沉默，眼神都有些不太友好。
大侠接着说：“原因我就不多说了，希望你们也前程似锦吧。”
边上冻死狗掰着响指：“说句实话，我想揍你很久了。真的。”这次，边上其他人倒没怎么阻拦，说起来最后一刻，揍你一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侠笑笑，倒也没进一步刺激和挑衅他，只是平静回答：“我当队长这么久，如果平时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也只能请各位包含。”
众人对视一眼，还是精工碎牙出面说一句：“其实说到底，我们主要不是同一类人。你要走就走吧。”
大侠点点头：“当了这么久队长，也没什么留给战队的。我那几本物理书就放哪儿了，算是给几位一个纪念。如果不喜欢，扔掉也行。”
“你那东西谁看的懂……”冻死狗说到一半，边上精工碎牙拦住：“好，我们收下。”
双方笑笑，大侠挥挥手，就此告别。再见面之时，已经是数年后的比赛场上。大侠带着一群逗比回到战场上，精工碎牙等人并不看好他。他清楚的知道大侠的性格，必定会被游戏公司内部做手脚，就好比当初的技术开发局一样。
事实也的确如此，海选之时就遭到封号待遇，然而他们的逗比超出众人的理解范畴，即便是游戏公司也没能压制他们。他们越来越强，也越来越坚韧，精工碎牙有时候恍惚觉得，这或许就是王者归来。
而反观自己的团队，除了刚开始有些新鲜感，每天能抽时间练习技术之外，基本都在鬼混。精工碎牙虽然是流氓头子，但他只是擅长带着他们打群架，集体泡妞之类，而说到训练，他自己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能过就行，得过且过。由于借了原来的名气，很快又大公司找上门赞助，钱多了，装备好了，随便碾压一般玩家。但精工碎牙清楚，就这水平去打其他战队无疑是以卵击石，最终他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去请了一个高材生。
高材生很有才，也很狂，精工碎牙还记得他拿着大侠的物理书，交给他表示让他研究研究。高材生笑了：“这啥？古董吗？”
精工碎牙没说什么，他也不懂这方面，只能全全交给他操办。不过高材生最后还是收下了物理书，虽然感觉只是给精工碎牙一个面子。
接下来就是高材生的表演时间，精工碎牙突然间发现，他们算什么职业玩家？随便找个大公会精英，给他们套一堆科技，说不定都比他们强。他们还愿意听从命令，更加刻苦练习。成功需要天赋、努力和运气，他们既没有天赋，也不努力，等于全靠运气。精工碎牙有时候也想督促队员练习一下，但可惜他自己也懒，有时候感觉都说不出口。
而他们的现状和当初也基本一模一样，当初大侠科技被游戏公司暗示和谐，如今高材生的科技难道就不会被和谐么？只是大侠还在，游戏公司重点关注他们而已。但如果有一天，游戏公司暗示高材生停手，那么作为队长的精工碎牙应该如何面对？
停手，没了科技他们打的过谁？不停手？那倒是彰显了和当初大侠一样的执着，那么很可能和当初大侠一样的结局。而自己当初还在嘲笑大侠的愚蠢，如今看来，即便没有任何中二理由，他们也唯有科技一条路可走。
有些事情，当了队长，才能看的更加清楚。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当初自己不过是一个副队，游戏上的事情都是大侠一人做主。大侠的各种决定，他们都觉得槽点无数，各种愚蠢各种白痴。然而如今自己当了队长，发现自己还不如白痴。
“大家带上头盔，然后集合一下，就去外面的30级副本吧。”精工碎牙开口招呼，“明天比赛了，我们开个短会。”
“卧槽，又特么的开会。”有人已经开始抱怨。
“开会这里说一下就行，去30级副本干嘛？”有人表示不满。
“小杨有东西给我们看，明天应该用得到。”精工碎牙解释一下，“副本里比较方便。”小杨就是那个高材生，他姓杨，所以大家都叫他小杨。
“能过个半小时吗？”马上飞还在打电话，捂着话筒问，“我在和女粉丝聊着呢？这货特别的……”
“少废话，”精工碎牙也知道这人脾气，“抓紧说完，马上过来集合。明天比赛。”
“比赛怎么了？”马上飞顶了一句。
“你tm再说一遍？”精工碎牙瞪眼。
总算他这个流氓头子余威还在，马上飞不敢多说什么，随口两句挂了电话，戴头盔进了游戏。
一进游戏，精工碎牙顿时受到消息轰炸，他还是交通大队公会会长，掌管草原城绝大多数的交通行业。此时消息众多，但透露的只有一个信息：“皇家骑士团抢生意了。”
因为小马哥一个装逼，结果引来猎兽城三大公会入驻，城管已经每日砸摊为乐，反正主城不是他们自己的。其他两个公会原本一直按兵不动，今天皇家骑士团终于高调出击。
他们不仅仅是压低价格，他们是直接免费。从晚上6点开始，全会出动，已经免费拉出租1个小时，似乎还有延续的意图。要知道这个时间段是黄金时间，玩家高峰期，皇家骑士团这么一来，交通大队顿时损失惨重。
交通大队的人呼吁玩家不要去坐免费的东西，免费的没好货。有的诬陷他们都是强盗，拉出去打劫一番。有的本着自己主城荣誉为由，不该让外城的人占了便宜，他们是在瓦解我们的出租车行业，后果不堪设想云云。
很遗憾这些对乘客来说，都听不进去。他们只是知道，有免费的不坐？我难道是sb？
是个人都知道，这必定是两方在抢生意，打价格大战。但关我屁事？如果皇家骑士团接收出租车行业，有什么坏处？唯一的可能只是，出租车行业不再被垄断，价格只降不升。
草原城论坛上，交通大队派出无数枪手马甲，疯狂谴责这种行为。认为他们是黑车，他们不厚道的抢生意。然而网友反而都被逗笑了，从大道理上讲，皇家骑士团没有任何理亏的地方。这是游戏，又不是现实，没有营业执照的说法，也没有工商局管理。谁都能拉车，只是交通大队名气不错，坐他们的车最安全而已。
如今皇家骑士团名气同样不错，而且免费，为何不坐？难道还不允许别人学**做好事？你要不服，你也学**，大家一起学**。或者开打！实力为尊，靠拳头说话。
当然这种情况下，先出手者，必定理亏。网游中人杀不死，理亏也会降低不少人气。所以交通大队此时也不敢擅自出手攻击，全数反馈给他们的会长精工碎牙。
但此时的精工碎牙哪有精力管这种事情？他甚至怀疑，皇家骑士团是故意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提前扰乱技术开发局，为他们的盟友bug天团铺路。不得不说如果盟友做到这个地步，的确已经是相当厚道了。
最后精工碎牙只能选择回避，下令不得与他们发生任何冲突，如果对方主动挑衅，还是尽可能回避为主。先把这事情拖着，同时警告所有技术开发局战队成员，上街蒙面。免得赛前被人刺杀。
一番通知结束之后，精工碎牙自己也蒙上面，匆匆朝城外奔去。路过城门口时，他还看见一个胖子，傻不愣登的坐在街上，边上还有人蹲在他身边。
精工碎牙微微好奇，倒是在边上停留了一会儿。就听蹲着的人笑着对胖子说：“小胖骑马，你以为你逃到草原城我们就逗不了你了？你现在知道什么叫做虽远必逗了吧？哈哈哈！”
这胖子依旧一脸呆滞，仿佛是傻了。
精工碎牙见和自己无关，也不去多理会，直接朝集合地点跑去。战队风气虽然不怎么样，但时间观念还是不错的。片刻时间，人员已经到齐。
边上高材生带着他的几个助手也等在一边，身边还有一个用幕布盖住的巨大机器，还装一下神秘。高材生游戏的id不过是一窜数字，他常常删号，早就懒得弄id，熟悉的人都叫他小杨。
“明天比赛，打我们的老朋友。你们有什么要说的？”精工碎牙直截了当开口，他也想看看战队的态度。
冻死狗左右一看，都是自己人，也不掩饰什么：“我说一句，在我眼里，大侠这人就是一个读书读傻了的sb。当然在公众场合我不会这么说，这里都是自己人。”
“他们战队几个妹子长得倒是不错。”马上飞瞬间带歪话题。
“就是啊！大侠这货怎么找到这么多美女？”话题当即被认同。
“喂，行了。”精工碎牙不得不结束这个话题，“正经点。”这伙人私下里依然不变的流氓气质，其实精工碎牙自己也一样，只是身为队长，不得不考虑更多的事情。
“还能怎么办？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呗？”马上飞一摊手。众人也表示认同，对于他们来说，这都不是他们考虑的事情，一切推给队长。
“上午看了天蓝战队和谋定天下的比赛，你们有什么感想？”精工碎牙也尝试着启发他们一下。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即沉默。以他们的性格，如果对方比自己某个环节弱一点点，立马就会嘲讽：“垃圾。”而如今一齐沉默，只能说明这两队的实力，已经强悍到让他们吹牛逼都觉得脸红的地步。
“我说句实话，他们的实力，我们拍马都赶不上，”精工碎牙接着开口，“包括风之大侠现在找来的那群人，正面作战，我们都很难打。”
众人沉默，虽然心中不服，但却不服不行，自己水平，自己最清楚。精工碎牙转身拉开了身后的幕布：“所以，我们只有靠科技。以后如何不知道，但目前，应该可以度过去。小杨过来介绍一下，这怎么操作的。”
“好的。”小杨上前一步，在众人好奇的眼神中，自豪的介绍，“这是我最新改进的直升机。”
“哦？”众人兴奋着。
“依然是三架直升机联合的设计，但是下端从单拖的长须，变成三个联合起来的巨大须须阵。这样一来，如果还有人想甩盘子来打飞须须，他至少得甩出一个直径七八米的大盘子。而且叶片外围我加装的轻便的防护罩子。即便是对方用大网，网住了直升机，网也不会卷入螺旋桨内。”小杨唾沫横飞，对自己的杰作赞不绝口。
“无敌了。”冻死狗兴奋。
小杨尴尬的笑笑：“无敌还不至于，如果真的有艹天神剑的话，大家还是不要拿这个出来。”
“那也基本无敌了。”众人改口。对他们来说，能得第二也已经很满足了。
精工碎牙却并没有太高兴，他分明记得在对战血大神之前，小杨同样拿了架直升机过来，这群人也高兴的大喊：“无敌了。”但结果却是漫天逗比，成为一个笑话。
“小杨，再具体分析一下吧。”精工碎牙开口。
高材生点点头，又开始滔滔不绝：“相比原来的直升机，加装了两件东西之后，飞行速度有那么一点影响。同时拼装会更加繁琐一些，可能要练一下。”
众人点头表示同意。
“直升机擂台战没用，组队战和联盟战就是一大利器。不过组队战也要看地图而定，如某些地图有房屋之类，敌方躲进房子，直升机也无能为力。但联盟战则绝对没有任何对空的遮蔽地形，有这个直升机，等于联盟战必胜。而联盟战比分最大，你们只要能熬到联盟战，那就没有问题。”高材生进一步解释。
“明天你们的组队战地图是褶皱之地，并无对空掩体。你们可以用直升机测试一下，如果没问题，那么联盟战就可以放心使用。放心我一共做了六架，组队战结束你们也不需要回收。联盟战拿三架新的出来就行。”
“我已经想不出有什么东西可以击落这东西，除了艹天神剑之外，我想我们已经无敌了。”高材生自信的笑着，“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风之大侠的时代已经过了。他还属于那种小打小闹，弄个厨房小发明，省力削苹果之类的玩意儿。而我们的科技，已经是核心科技，真正的航空事业。”
“牛逼。”众人都高兴。
“好了，你们几个，今天晚上就练习拼装直升机。”精工碎牙当即下令，6个内定直升机驾驶员不由都苦着脸，不过老大发话也没办法。
“要不给这飞机起个代号吧？”有人突然提议，“明天赛后采访起来也显得牛逼一些。”
“z-005，”马上飞脱口而出。
高材生诧异：“为什么要叫这个代号。”
“额，”精工碎牙有些尴尬，随即回头怒斥，“你不会说话给我闭嘴。小杨也别介意，以前大侠会弄一个代号。毒奶粉初代飞机，就是z-001。z是周姓的首字母，大侠姓周嘛。”
“现在姓杨，应该是y，”冻死狗提议，“就叫y-001，或者002，毕竟栽了一架。”
高材生笑笑，并不回答。精工碎牙又催促他们继续练习，他自己倒是不在6人之中，可以指手画脚。半响，他悄悄凑过来问高材生：“真的没问题么？”
“放心，绝对没问题。”高材生回答。
“我曾经听风之大侠说过，搞科研的人即便是信心十足，也不敢轻易打包票。因为难免会有不可预知的事情发生。这是不是真的？”精工碎牙问。
高材生微微诧异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沉默半响，终于回答：“我已经很努力的做到了极致，再如何，只能靠你们自己了。我来游戏的时间不长，一个人也没这么多脑洞，只能专研直升机。能有这个成就，我想业内也很难找出第二个。如果还不行，那我也没办法。”
精工碎牙点点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