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黄昏(二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娆听见穆衍在自己耳畔说:“娆娆,我不会让你后悔。”
心结放下之后,两人的生活更是温馨了不少。
哪怕在世界末日,可是彼此相爱的人在一起,还是能将生活过的烈火烹油般鲜活。
苏娆彻底放下了心中的芥蒂,也彻底放下了仅剩的执念。
穆衍会踏着黄昏,为她在全城寻找她心爱的珍珠耳环,
会在星空湮没的深夜,于温暖的烛光下,为苏娆念着诗,
会因她眼角的一丝丝笑纹而红了眼眶,
会亲吻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极尽热忱与爱,
他给了她所有的情感,无论是曾经的恨,还是如今的爱。
如果时间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流淌下去,似乎也不失为一个美好的结局。
可是世事,终归不会跟随人的心意而发展。
约翰柯西带着人伏击城堡,是在凌晨的光景。
月色还没有彻底消褪,惨淡的月光孤零零的悬挂在天上,带着冷气。
奥勒纽博拥有着异能者的远视能力,他在团队中充当了前卫的角色。
只是众人还没有接近城堡,就被穆衍布置在城堡周围的精神力中伤,一群人无一例外,都受了伤。
约翰柯西就地吐出一大口血,这个丧尸王太可怕了,他的能量强悍到宛如这个世界的一个例外。
他们所有的人,都远远低估了他的实力。
穆衍在昏暗的卧室缓缓睁开眼。
他将自己的手臂从苏娆的后颈抽出,很轻微的动作,可是苏娆还是醒了。
穆衍从来不会在夜里突然离开,苏娆只是假寐着,并没有睁开眼。
她想知道,他打算去做什么。
穆衍在约翰柯西和一众人惊恐未定的目光中,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是睽违七年,约翰柯西再一次看见这位丧尸王。
他的容貌和七年前相比,更加诡艳了,眼角眉梢都已经是不真切的美感。
他站在约翰柯西的面前,甚至不用开口,只需要一个清淡的眼神,就能让所有的异能者觉得不寒而栗。
奥勒纽博在看见穆衍的一刻,眼眶就红了,他上前几步,冲到约翰柯西面前,用满是仇恨的眼光看着穆衍:“就是你杀了我的父亲?”
穆衍笑笑,他的笑容绅士极了,可话语却尖锐:“大约是吧,死在我手中的废物太多了。”
这话激怒了奥勒纽博,他一张脸憋得通红,用恶狠狠的声音说:“我的父亲是最优秀的异能者,我不允许你这么污蔑他!”
他说着话,突然从约翰柯西腰间抽出了那支aschange型抑制剂,朝着穆衍射去。
约翰柯西脸色铁青,这可是全人类最后的希望,竟然就被这样扔出去了。
所有人都觉得,穆衍会躲开。
可是他只是站在原地,任由那支抑制剂以一种正中心口的角度,戳入他的血肉。
约翰柯西一直凝重的脸上,露出了喜色。
aschange型抑制剂,穆衍必死无疑!
他甚至已经想要冲进城堡,将里面那个也许在熟睡的公主唤醒。
他想告诉她,他杀死了恶魔,他来救她了。
可是穆衍却嗤笑了一声,很清淡的笑意,但是在死寂的空气中,分外清晰刺耳。
约翰柯西听见他说:“你以为,这样的东西,能杀死我吗?”
连这个世界都是他创造的,区区一支抑制剂,又能将他怎么样?
穆衍只是有些后悔,后悔当初听苏娆的话,放走了约翰柯西,现如今,他不仅卷土重来,还打算要自己的命。
穆衍在约翰柯西已经扭曲的表情中,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他吐气冷淡,声音轻的就像委地的雪:“知道你们有多碍眼吗?今天,我就处理掉你们。”
话语中的杀意,清晰可见。
约翰柯西面如死灰,知道他们这一局,输得草率到可笑的地步。
奥勒纽博和在场的其他异能者不明白,为什么约翰柯西就引颈待戮了。他们中有人不甘心,拖着已经受了重伤的身体,朝着穆衍发动了攻击。
结果和约翰柯西七年前看见的……一模一样。
经过整整七年,日日不敢懈怠,努力进步的异能者,在穆衍的面前,还是弱的像一个笑话。
那几个冲上前的异能者,被白色的火焰包围,一点点燃烧成了灰烬。
有身体被烧焦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异能者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
血肉之躯,又怎么经得起烈火灼烧的惩罚。
奥勒纽博年纪较小,如今场面之残忍,让他脸色惨白。
他察觉到穆衍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那种凉薄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这样一个强大的男人,无情无欲,手段很里,就仿佛没有软肋。
竟然能没有软肋。
奥勒纽博觉得绝望。
就在这个时候,城堡的门被再一次从里面打开,奥勒纽博看见了那位约翰柯西常常说的,被称为公主殿下的女子。
按照时间推算,这个女子应该已经二十九岁了,可是她看起来,最多不过二十二的模样。
她站在那里,只用一句话,就让眼前这个冷酷残忍的男人眼中有了暖意。
她说:“阿衍,不要杀人。”
于是那位上一刻似乎还要置他们于死地的丧尸王,一瞬间收敛了所有戾气,眼底染出温柔颜色,他转过身走向那个女子,握住她的手,轻声说:
“好,我不杀人。”
穆衍知道,他败在她手上了。
杀戮是丧尸骨子里的本能,可他为了她,甚至能违逆自己的本能。
约翰柯西在苏娆出来后,就一直直勾勾的看着她,他已经记挂她太久,以至于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公主殿下,我有些话想要同你说。”
约翰柯西的话,让穆衍的眼中,有了一晃而过的杀意。
他低敛着眸看着约翰柯西,眼底有了寒气:“你找死?”
苏娆反握住他的手,安抚道:“我想听,让我听听,好不好?”
穆衍抿了抿唇角,明显是不愿意。
苏娆没有办法,踮着脚去亲吻他的侧脸。
她用软而甜的声音问他:“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