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黄昏(十二)
她的喉间是那种被欺负到极致的模糊哭腔,手捏着穆衍线条漂亮的手臂,因为哭了一夜而沙哑的嗓音叫人既心疼,又有肆虐欲。
苏娆过了好久,才勉强从喉中挤出一句话:“阿衍……我想睡了……”
穆衍的眼底一片淡淡的血色,那颗泪痣猩红又妖异。
他有些尖锐的齿划过苏娆的脖颈,之后缓缓闭上眼,也停下了所有动作。
开口时,他的语气温柔到滴水不漏:“娆娆睡吧。”
苏娆实在是太累了,陷入沉睡的速度,快到了极点。
而穆衍看着她满是汗水的小脸,在确认她真的已经睡着后,缓缓收敛了脸上所有的笑意。
久违的系统终于被允许发出声音,却是气急败坏:【穆衍,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这样困着娆娆,你能够得到什么?】
穆衍无所谓的笑了笑,他的指尖温柔的抚过苏娆的面容,开口时,漫不经心又若无其事:“我能得到她的人,她的心。只要我想,我就能将她永远困死在这个世界里。”
【你疯了吗?】系统显而易见的愤怒,质问的话语脱口而出:【你这样,不过就是恨意和占有欲作祟!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根本不爱她!】
“你凭什么这么说?”穆衍嗤笑,看着苏娆的目光堪称痴迷:“这个世上,不会再有谁,能够如我一般的爱她。”
这话,不过换来了系统更加愤怒的冷笑:【你爱她,你的爱意值怎么会迟迟涨不上去?你根本就只是恨!你恨她让你在一个个世界里爱上她,却又抛弃你!】
【穆衍,放苏娆离开吧……这个世界,不过就是你的执念,你为什么要用你的执念困住她,放她自由,不好吗?】
这一次,穆衍没有回答,他眼底的底色残忍冰冷,可是因为垂首的缘故,没有人察觉。
他只是平静的笑笑,笑意带着无奈和杀气:“你还是闭嘴的时候,更讨人喜欢。”
于是下一刻,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穆衍轻轻撤回自己放在苏娆面容上的手,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雅致的五官因为失去情绪的缘故,看起来是失真的美感。
很久很久,他在房间里轻笑了一声,用缓慢又清晰的语气说:“我很爱她又怎么样?我能让全世界都觉得,我对她爱意未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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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城堡之外不远处的灌木丛林。
奥勒·德古斯看着烛火通明的城堡,眼中有兴奋的光彩。
他的语气俨然是激动的:“我嗅到了,二楼有女性的气味,是玫瑰花的香气!”
这话让周围的下属们都兴奋了起来。只是可惜二楼的窗帘厚实,哪怕有强大视力的异能者,也不能窥见那位身上有玫瑰花香气的公主的面容。
所有人都跃跃欲试,恨不能直接就冲进城堡里,只有约翰柯西,他沉默不语,眼中的犹豫明显。
他总觉得,城堡里的人,不是什么普通的异能者。
“首领阁下,我们一起冲进去吧!”
“是啊,我们还在等什么,一起进去吧!”
奥勒·德古斯同样也被这振奋的士气感染,他正想一口答应下来,却恰好有一阵风拂过。
奥勒·德古斯突然脸色一变,用不太笃定的语气说:“等等……我还闻到了另一个气味。”
约翰柯西急迫:“什么气味?”
奥勒·德古斯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死人的……气味。”
“你是说,这附近有死人?”有异能者不确定的发出疑问:“可是我们一路过来,根本就没有看见丧尸。”
就像是要证明众人的猜想一般,一直紧闭的城堡大门,缓缓被打开。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出现在眼前的男人的面容所震撼。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雅致温和,那双桃花眼搭配着眼角的泪痣,有一种说不出的悲悯之感。
哪怕所有人都不愿意承认,可是却也不能不承认,他看起来,实在是太美好了。在血色的月光下,宛如一尘不染的天使。
只是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强大的异能者。
甚至,他站在那里,因为太过面目皎洁干净,甚至会叫人怀疑,他真的能在这个污浊黑暗的末世存活下来吗?
“这……就是救下公主殿下的男人吗?”奥勒·德古斯看向约翰柯西,眼中是怀疑:“你是不是记错了?”
约翰柯西摇了摇头,面容也透上疑惑:“我那天……并没有见过他就离开了。但是能深夜出现在城堡,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他救了公主。”
“就凭他?”奥勒·德古斯冷笑了一声,话语中的不屑浓烈:“他看起来,连自保都是问题。”
一句话,让在场的其他异能者都哄笑了起来。
约翰柯西并没有附和,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烈。
而奥勒·德古斯已经迫不及待了:“杀了这个男人,带走公主殿下。”
这听起来,简直就是一项没有任何难度的问题。
约翰柯西看着正正在玫瑰花丛中采摘玫瑰花的穆衍,还是犹豫:“首领阁下,我们是不是应该再考虑一下?”
可是在场的其他人,却已经完全等不及了。
约翰柯西的话音刚落,就有异能者直接冲了出去。
而那站在血色月光之下,一身白衣的雅致男人,也同样将视线投在了他们的藏身之地。
他的笑容如同冰霜一般,不带一点点温度:“真是一群可爱又愚蠢的小点心……”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那位刚刚冲出去的异能者,像是被什么东西人牵制在了原地,下一刻,他在极端痛苦的惨叫声中,直接在半空中变成了一具干尸。
直到他的身体像垃圾一般掉在地上,众人才看见穆衍动作优雅的收回了手指。
最后一丝血红,消失在他的指尖。
他轻嗅着自己手中的玫瑰花,在一众异能者如同死人一般的惨白脸色中,走到他们面前。
那一瞬间的压迫感,让众人们突然明白,他们招惹了一个完全不能招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