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铁锅炖大鹅
江砚白问起那只食盒,葛涵双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赶紧把东西交给了他。
这只食盒样式简单,上面没什么花纹,只右下角刻着个娟秀的沈字。
葛涵双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你对只普通的食盒那么在意做什么?”
江砚白提着食盒,“人家的东西总不好不还。”
葛涵双还是觉得没那么简单,叫来了儿子。
“知道是谁送吃食给你叔父的吗?”
江明禹老实回答,“知道呀,是沈娘子送的。”
“是个什么年岁的娘子?”葛涵双有些激动,这么些年,江砚白身边总算出现个女子了。
江明禹笑道,“应该比娘小几岁,沈娘子可温柔了。”葛涵双总逼着他练字,小少年内心觉得那笑起来好看的沈娘子温柔多了。
葛涵双抬手轻点了下他的小脑袋,“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自家小叔的婚事可是周氏的头等心病,过完年江砚白就二十二了,如他一般年岁的郎君,哪个不是儿女绕膝,偏他是个例外,连个夫人也没有。
周氏一年到头总要念上几回,葛涵双作为长嫂,对江砚白的亲事总要上心,这些年也给江砚白介绍了不少闺秀,可他倒好,十次有九次人没影了。
每回都说查案去了,他既这么说了,周氏和葛涵双也不好苛责他,毕竟哪能拦着江少卿为民除害嘛!
周氏也不愿强求于他,只一年里提上几次,江砚白自有应对之法,说是家中小辈已经有了江明禹,不用担心无后。
周氏又明里暗里说想抱孙儿了,江砚白说让葛涵双再生一个,婆媳俩简直要被他气死,偏他歪理众多,说不过他。
葛涵双得知了事情始末,笑意盈盈,等不及就往周氏院子里去了,可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婆母。
江砚白自然不知道自家侄子已经把自己卖了,还在思索田元武的案子。
沈鱼的话提醒了他,田元武想借种这点是毋庸置疑的,他先前陷入了个误区,认为田元武不可能主动给自己戴帽子,是彭氏有孕,他只能顺势认下,却忽略了这事极有可能是两人合谋,或者彭氏还有不知情的可能。
田元武那边的人,还要再好好调查一下。
第二天一早,江砚白就让人把食盒送了回去,里头还有几十个银钱。
沈鱼一数,恰好是那几碗鱼汤面的钱。
阿莓凑上前来,笑嘻嘻道,“银钱。”
沈鱼被逗笑,“对,银钱。”她教阿莓说话已经有了些成果,阿莓能简单的说些词句了。
沈鱼也这两日也不打算摆摊了,先把店铺收拾出来。她去木匠那定制了些桌椅板凳,碗筷也需要添置。又买了一口大铁锅,打算在门前新起一个灶台。
小店墙壁没什么破损,沈鱼就不重新粉刷了,不然还得晾几天才能用。堂前用竹帘隔了两桌之地,算是雅间。
沈鱼现在已经有了接近25000+的积分,就没省着花了。
上门的工人沈鱼每日三餐招待好了,收工那天这些工人肉眼可见得圆润了不少,有些人还意犹未尽,直说着让沈鱼以后有活尽管找他们。
这几日别的倒是没什么,只那铁锅炖的大鹅,鲜美异常。
沈鱼同往常一样出门回来,身后的阿莓扛了个大铁锅。本来铁匠铺的人打算帮沈鱼送回来,但又新来了生意走不开。
阿莓扛起锅就走,如履平地,沈鱼惊讶之余又提高了她力气的上限。
从邱府拿来的那只鹅再不吃就要坏了,沈鱼想着两人也吃不完,正好给师傅们加个餐。
那只鹅足有八斤重,这样的大鹅用大铁锅炖起来才爽快。
沈鱼处理好大鹅,先用冰糖炒了个糖色,加入一些蜂蜜,用刷子将炒好的糖色均匀刷在大鹅身上。
腌制半个时辰同时风干,让糖色附着,大鹅被染成蜜色,泛着油光。
再下油锅炸了,锅里啪啦作响,炸至鹅皮表面微硬。阿莓时不时探头沈鱼把她推开,“小心油溅起来烫伤你。”
炒制香料是决定味道的关键,加入香叶,八角,大蒜,生姜,洋葱,冰糖,酱油等下锅炒香,沈鱼去胡市时还发现有胡椒在卖,但与后世一样,贵得吓人。
炒好香料,就加水与料酒,然后把大鹅放入,便不用管了,只管看着炉子,莫让它灭了就行。
这样炖煮上一个时辰,便可出锅了。
汤汁被收尽,上面漂着闪亮亮的油花,因是整只炖的,大鹅还是完整的状态,鹅形漂亮,满堂皆香。
沈鱼给口水流了一地的阿莓撕了只鹅腿,剩下的剁开了给师傅们送去,闻到这么香的味道,师傅们哪还有心思继续干活,纷纷停了下来,吃饱喝足再说。
经过一个时辰的炖煮,大鹅早已经软糯脱骨,油脂全被炖出了鹅身,入口一点也不油腻,只有满嘴的肉香。焦褐酥脆的鹅皮包裹着鲜爽多汁的鹅肉,一口下去,汤汁迸发入喉,竟舍不得吞了!
几个人分一整只大鹅,连汤汁都没留下。
这些泥瓦匠收工时,仍对那大鹅的味道念念不忘。
沈鱼挑了个良辰吉日,又让阿莓去买了两挂鞭炮,用竹竿挑了挂在外面热热闹闹地放了,这便算是开张了。
因着前几日鱼汤面的事,不少人翘首以盼等着沈鱼开门呢。
阿莓到底不够机灵,沈鱼又招了个跑堂的,名叫崔四,很是有眼力见。
那日来应征,唯有他对阿莓的存在没有表现出异样,积极推销自己,“掌柜的,您叫我四儿就行了。”
这条街上不少人都认得他,知道家里有个生病的老娘,是个孝子,也向沈鱼说了几句好话,沈鱼才留下了崔四。
开张这天,崔四正准备扯开了嗓子招揽,沈鱼却说不用。
崔四不解,“掌柜,您别看里头坐地差不多了,盛京除了像百味楼这般的大酒楼,小食肆门口都是有人揽客的。”
沈鱼还是摇了摇头,笑起来道,“你且等一会。”
随后便看见阿莓从后厨拎了个大桶出来,桶上盖着盖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阿莓把木桶里的东西倒入门口的锅里,崔四瞧着那黑乎乎的东西,不知沈鱼卖的什么关子。
等炉子热起来,卤水的香味开始显现,沈鱼往里加了些鸡蛋,鸡货,鸭货和豆腐干。
阿莓时不时地掀开锅盖,香味一阵一阵的勾人,再加上这灶台又在外面,过路的行客哪受得了这个香味,拐了道也得朝这儿来。
坐在里面的闻到了香味,也会问上一句外面煮的什么,这么香。这时崔四就上前,说是些卤味。
卤鸡蛋,卤豆干算不上贵,客人问了价,多数会添上一个,如此便又多了一笔进项。
崔四收钱收得手软,直呼,“掌柜妙计。”
待过了吃饭的时辰,店里才冷清了许多。
钱氏带着孙子儿媳来捧场了,沈鱼去迎。
钱氏夸赞道,“小鱼儿这食肆可不得了了,钱姨是挤都挤不挤不进来呢。”她客满时来过一回,确实是没地方下脚。
沈鱼谦虚,“钱姨您永远是我第一个客人。”准备的菜都卖完了,沈鱼只得端了些卤味上来。
钱氏儿媳尝了个卤鸡蛋,“沈妹妹这鸡蛋果然好滋味,竟还有些肉香。”
怀哥儿抱着个鸡腿啃得正香,他正在换牙期,缺了两颗门牙显得很是喜感。
钱氏瞥了一眼旁边的阿莓,“小鱼儿怎么也用上昆仑奴了?”
沈鱼将那日见闻说了说,钱氏与钱氏儿媳听了都有些不落忍,她们不是贵族,没使唤过奴仆,自然见不得这种不把人当人的行为,
阿莓知道她们在说她,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来,看上去憨憨的。
钱氏见她离远了些去擦洗桌椅了,低声对沈鱼道,“小鱼儿记得做菜时,还是要避着她些的。”钱氏儿媳也附和。
沈鱼了解钱氏的担忧,时下人有句老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钱氏根深蒂固的老思想,沈鱼也懒得去解释,只点点头。
送走了钱氏一家,沈鱼总算有时间算算账了,她不关心赚了多少银钱,只想知道有多少满意值。
因为提示音太烦,沈鱼开了静音模式,没有再实时查看。
装修店铺花了不少银钱,就没多少能买食材了,今天用的大多数都是和系统用满意值兑的,一下子花去5000多,着实有些肉疼。
【满意值总数30000+】
加了5000多!
这开食肆就是比摆摊赚的多,沈鱼眉开眼笑,但也知道不能得意忘形,毕竟这是第一天,以后应该没这么多满意值,也没这么多客人了。
不过她不急,眼光要放长远,小食肆开起来了,有了稳定的收入和满意值的来源。她就可以专心想办法“投喂”江砚白了,毕竟他才是决定了她能不能完成任务的关键。
正如沈鱼所料,晚间的客人便少了许多,崔四还有些不开心,想要出去招揽人。
沈鱼把他拦住,“这个时辰了,你这么吵闹,小心被武侯抓走说你扰民。”崇安坊是居民区,大多人都正回家歇息,这么叫嚷难免会惹人厌烦。
再好吃的东西,心底有了芥蒂,味道也会不一样。这也是沈鱼一开始不让崔四叫的原因。
崔四只能作罢。
沈鱼莞尔一笑,“怎么你倒是比我这个掌柜还着急?不管怎么样,缺不了你的工钱。”
阿莓在一旁道,“工钱,买大包吃。”她如今学说话还像个孩子,时常重复沈鱼的话。
“哈哈。”沈鱼被逗笑。
沈鱼也给阿莓开了工钱,她只知道工钱能买许多好吃的,是好东西。
昨天沈鱼做了回猪肉大葱包子,阿莓一气吃了五个,而包子也荣登为她最爱的食物榜首,今天早上还一直念叨着。
日暮时分,沈鱼关了门,清点了邻里送来的贺礼,江砚白与黎辞舟都托人送来了开张礼,只是人却没到,应该是真的很忙。
黎辞舟送的是两盆盛开的芙蓉,沈鱼猜测是他夫人准备的。江砚白的则是一只憨态可掬的猫儿铜摆件,猫儿的一个爪抓着一枚钱币。
沈鱼瞧着有趣,古代版招财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