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胡闹
慕容泉闻言，放下酒杯叹了一声：“这本该是杨大小姐的位置，可惜她已经来不了了，我替她留着这个位置，一来不枉我们相识一场，二来也是给我自己提个醒儿。”
“来不了了，这是为何？”户部尚书嫡女孙凝霜闻言，惊奇道。
“孙大小姐真真是个闺秀中的闺秀，这么大的事儿，竟一点都不知道？”
京中第一美人卢秋月闻言，掩唇轻轻一笑，看呆了不少服侍的丫鬟：“初八那日，凤比翼不是弄了张青莲医仙的药方送给杨老夫人么？”
孙凝霜点点头：“这我是知道的，那又怎么？”
“据说，是杨老夫人吃这药吃出事来了……”
慕容泉把事情说了，又叹了口气：“杨大小姐平日里同我关系也算不错，没能在她误入歧途之前拦住她，是我之过。”“诶，这话怎么说的，你又不是杨柳青的什么人，她办出糊涂事儿来，怎么怪得到你头上。”孙凝霜摆摆手，又迟疑道，“只是这事也有奇怪之处，如你所言，杨柳青不是犯进凤比翼手里去了？凤比翼被叫到
杨家的时候明明应该是不知情的，怎么当场就拿出账目来了？随后怀王殿下居然也到了杨家……就这么巧？”
“就是因为太巧了，所以才要给我自己提个醒儿。”
慕容泉一双明眸扫视四周，淡淡道：“毕竟这样的运气，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能跟慕容泉关系好到被邀到宴会上来的，基本都不是什么傻子，听了慕容泉的话自然是各有所思，孙凝霜跟卢秋月对视一眼，眼底都有深意。
另一边，皇宫。凤比翼和卫龙渊二人刚下轿，便有小太监上前来引着二人往翊坤宫走，凤比翼一面走，一面四下里打量着周围，记忆里越国的后宫分为东西六宫共计十二宫，翊坤宫便是东六宫中之首，不仅位置最靠前，
而且最靠近皇上平时起居的太极宫，萧贵妃能够住在这里，足以说明她在后宫中的地位。
几人沿着十里回廊，一路到了翊坤宫，早有宫女唱礼，萧贵妃已经在里头候着，见人来，便命宫女放下珠帘，自己则坐在帘后，背靠着一架屏风，隔着老远打量凤比翼。凤比翼倒还从容，原主再怎么不受宠，毕竟也是凤家的嫡女，凤绪林虽然不喜欢女主，但也绝不会允许原主给自己丢人，因此原主大面上的礼仪倒还真过得去，她此时便按照礼节，朝帘子里行了一个万福
礼：“臣女凤氏比翼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珠帘里，萧贵妃眉头微凝，隔着帘子看向卫龙渊：“凤比翼？今日来的不是青莲医仙？怎么又换成了凤家大小姐？”卫龙渊笑道：“回母妃的话，儿臣也是今日才得知的，原来青莲医仙便是凤大小姐本人，凤大小姐医术精湛又不慕名利，便假托青莲医仙之名义诊百姓，今日要入宫诊治，凤大小姐不敢欺瞒上意，便以真名
相告。”凤比翼心下暗笑，卫龙渊这张嘴也真是，她明明是借青莲医仙这个名号避人耳目，以免旁人知道凤家大小姐沦落到偷偷跑出来给人看病过活的地步，到了卫龙渊口中就成了避人耳目了。不过倒也说得过去
，她借青莲医仙之名义诊的百姓，绝对要比上门收过诊金的人多多了，说是不慕名利倒也可以。
既然想法子往自己脸上贴金，当然是贴的越多越好了。
萧贵妃沉默片刻，往屏风边的宫女脸上看了眼，见人点了点头，便转向珠帘外：“既然如此，便请凤大小姐诊脉吧。”说话间，早有宫女递出一根红线来，凤比翼抬头看去时，只见红线一头远远地连到珠帘之中，看不到尽头，心知这是叫她悬丝诊脉了，便接过丝线闭着眼睛探了一探，眉头猛然一紧，继而缓缓松开：“恕比
翼直言，请问娘娘，您平日里患的症状是惊悸不宁？”
萧贵妃沉默片刻，点头笑道：“不错，本宫平日里的确是睡不好觉，总是心烦意乱。”
“睡不好觉和心烦意乱都是症状而已，这‘惊悸不宁’一词，娘娘是如何得知的？比翼大胆猜测一下，是否是御医告知于您的？”凤比翼捻着丝线，似笑非笑。
“是……这又如何？”萧贵妃又偷偷去看宫女，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便应了一声。
凤比翼嗤笑一声：“那么，之前的御医开过的方子，都是安神的方子喽？”
“这是当然，凤大小姐为何这么问？这惊悸不宁难道不该吃安神的方子？再说本宫平日操劳，这安神的方子也对症。”萧贵妃皱起眉头来，横了一眼卫龙渊，“凤大小姐自称青莲医仙，怎么连这都不明白？”
卫龙渊心里也有些发急，不由得看向凤比翼，今天他可是把宝都压在凤比翼身上了，凤比翼可千万别这个时候给他垮台啊！
“对症？既然对症，为何娘娘吃了那么多药，病却总是不好？”凤比翼冷笑，“对症了，就一定对病根？好比如今娘娘头痛，御医开出方子来是砍头，难道不对症？”
“放肆！”萧贵妃怒气上涌，想也不想地冒出一句来，又后知后觉地放低了声音，“如你所言，这安神的方子竟是开错了？”
“病根不明，又如何能够对症？”凤比翼淡淡道，又将手指放在红线上，轻轻颤了颤：“我想，娘娘您之前应该生过一场大病？到现在还没有好全吧？”
不等萧贵妃答言，她又道：“到现在，还时时有晕眩萎厥的症状，眼睛发黄，看不清东西？”
“你……”萧贵妃大惊，立刻看向卫龙渊：“皇儿岂可把御医的脉案给她看！”
卫龙渊茫然：“母妃，这御医的脉案每日都是锁在太医局内的，更别说诸位御医看管脉案的认真程度，比天牢的狱卒还要仔细几分，孩儿哪有本事弄脉案出来！”“娘娘误会了，比翼想要弄清楚病症，还不需要看别人的脉案！”凤比翼笑了笑，“娘娘左关阳虚，原就是胆虚寒的脉象，会有那些症状，包括虚烦不得入眠都是正常的，也不知诸位御医前辈又是如何诊治的
，病根儿分明是胆虚寒，怎么开出安神方来了？”最后，凤比翼一句话总结了之前所有人的诊治：“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