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偏执少爷别碾我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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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弦月如钩,忽明忽灭的几许繁星衬着冷月,整片夜空晦涩地压抑着。
人迹罕至处立着一座高贵的私人别墅,外围栅栏上绕着艳丽的玫瑰荆棘,复杂花纹的铁门紧锁。
两道刺眼的光照亮别墅外围,紧接着是铁门落锁的声音,打破了空旷静寂的夜。
淮渡半撑着头,双眸浅闭。纤细的羽睫似两把小扇,随着呼吸轻轻地颤动。
水润的薄唇在灯光下泛着透亮的光泽,似成熟的蜜桃,若轻咬一口定是鲜嫩多汁。
有人从外头走了进来,淮渡缓缓睁开眼睛,眸中还带着一丝慵懒与倦怠。
谢叙跟在管家身后小心翼翼地踏进了这座私人别墅,他似有些胆怯,在看到淮渡睁眼后更是停在原地止步不前。
也不怪他如此,淮渡是谁?若是能来个嚣张跋扈恶势力排行榜,淮大公子准能夺得榜一。
淮渡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两眼门口的人。
谢叙生的很好看,棱角分明的脸庞已经有了男人的味道。一双漆黑的眼眸深沉地看不到底,高挺的鼻梁和性感的薄唇让他的五官看起来更加深邃立体。
嚯,看起来很像个贵家少爷。当然,他本就是个贵少爷,只是还没到时候。
淮渡毫不掩饰的目光从头扫到脚,谢叙似有些无措,他抿了抿唇垂下了眸子。
装什么啊,淮渡嗤笑一声,明明是个恶狼还要装成小可怜,真有意思。
“过来。”淮渡朝他勾了勾手指,谢叙犹豫了一下,还是吞吞地走到了他面前。
淮渡是半卧在沙发上的,所以谢叙站在他面前,就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了。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淮渡,对方正没骨头似的软绵绵地卧在沙发上。他的肤色很白,嘴唇却鲜红欲滴,柔软的细发半遮住饱满的额头,一双桃花眼勾人的很,淌着潺潺春水。
谢叙不自觉地喉结滚动,他撇开了视线。
淮渡勾了勾薄唇,眯着眼细看面前的人,然后发出了一声难以言喻的叹息。
谢叙垂眸,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情绪,他乖顺地站在淮渡面前,抿着唇不语。
“长的不错,很对我口味。”慵懒磁性的声音响起,谢叙错愕,眉头微蹙随即又舒展开。
很能装嘛,淮渡挑了挑眉头,眼波流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他轻笑了一声。
他仰起上身,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扯上谢叙系的端正的领带口,猛地将他往下拉。一个大力,谢叙没站稳,直直扑向了沙发上的淮渡。
但是他稳住了,在距离淮渡那两瓣儿红唇还有三四厘米的时候稳住了。谢叙瞳孔微缩,他嗅到了淮渡身上独有的冷香。
四目对视,淮渡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刚刚清楚地听到了系统提示音:【好感值+】
非常棒,刚见面就被迷惑了,真是个定力不足的坏孩子。
谢叙眸子暗了暗,不知为何刚刚心跳漏了一拍。他想站起身,但淮渡还死扯着他的领带不放。
“少爷。”
谢叙轻声喊道,淮渡挑了挑眉,声音不错。冷泉般的音色很悦耳,也很对他的口味。
他松开攥着谢叙领带的手,坐起身来,慢条斯理地挽起松垮的袖口。
“会伺候人么?”淮渡坐在沙发上,双臂环在胸口,翘起二郎腿,一副大爷模样。
谢叙一怔,他的确是来做佣人的,但是被淮渡这么一说,倒像是出来卖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有些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淮渡假装没看到他的不悦,他若有所思地颔首,朝门口的管家道了声:“就他了。”
管家点头,贴心地关上了门。一时间,奢华空荡的别墅大厅内只剩淮渡二人。
谢叙安静地站在淮渡面前,宛如一只乖顺的鹿。但是淮渡知道,谢叙不是鹿,他是狼,是能一口咬断人脖颈的恶狼。
淮渡面儿上扬着笑,变戏法儿似的从身后掏出一个手摇铃。谢叙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淮渡红唇一张一合,吐出让人难堪的话。
“以后我摇响这个铃铛,你就要第一时间出现,明白了么?”他说的轻巧,还扬着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谢叙听到这话,恨不得现在就掐死淮渡。这是把他当狗唤呢,谢叙眼底漫上无尽的恨意,这么多年过去了,淮渡一如既往地恶毒啊。
谢叙没注意到,淮渡的面部表情有一瞬间顿住了。脑内系统提示音响起:【好感值-1】
一下子就负了!负了!!负了!!!
淮渡深呼吸,憋下心底的无语。他收起脸上的笑意,站起身来,撞开身前的谢叙,大摇大摆地踏上了楼梯。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淮渡脚步一顿,他趴在楼梯扶手上,居高临下地看向还站在原地的谢叙。
“你就睡在我旁边的房间吧。”
淮渡记得在系统灌输的原主记忆中,自己的卧室旁边还有一间客卧,平日里是留给那群狐朋狗友住的。
谢叙有些诧异,他还以为淮渡会羞辱他让他睡地上或是门外,不过也有可能是为了晚上更方便找自己麻烦。
谢叙勾起一抹有些讥讽的笑,语气温柔:“是,少爷。”
淮渡挑了挑眉,顺着记忆找到原主的卧室,三楼左转第一个房间。他推开门,一把扑向了柔软的大床。
他把头闷在鹅绒枕头里,疲惫地叹了口气。谢叙是他要攻略的第一个男主,可是刚见面,好感值就成了负值,这让人怎能不郁闷。
淮渡又叹了一口气,深感无奈。
他只是一个肤白貌美的二十一世纪大学生,结果上天不公,一场飞来横祸送他归西。
淮渡揉了揉后颈,他现在还能想起卡车碾过全身的痛楚,像是要把他的灵魂都碾碎。
他看着周围的人或惊恐或惋惜的表情,绝望地闭上了眼。他本以为自己死透了,结果却被传送到这里,并且被灌输了原主一生的记忆。
原主也叫淮渡,和自己同名,不过干的事儿却不是人干的。从小嚣张跋扈,长大了更是无恶不作,当然再恶也没干过杀人放火抢劫的勾当。
本世界的男主谢叙跟原主可是一生都在纠缠啊,可以说原主霸占了原本属于谢叙的一切。
淮渡的父亲是z市商业界的佼佼者,二十几岁就娶了个貌美如花的老婆。夫妻二人生活美满,一年内就怀上了。
可能是孕妇脾气大,淮夫人怀孕期间一点不顺心就对伺候自己的女佣动辄打骂,打的女佣身上没一块好皮。
因为签了合同,未到合同日期辞职就要赔偿一笔违约金,女佣没钱,她只能继续在这里伺候淮夫人。
女佣虽是个佣人,却生了一张好皮囊,一双大眼睛满是灵气。她已婚了,而且也怀孕了,月份比淮夫人还多上一个月。
大抵是女人的嫉妒心作祟,淮夫人见不惯好看的女人。她便日日羞辱女佣,说她靠着张皮囊不要脸地勾引野男人,以后生下来的孩子也是个不要脸的贱人。
穷人也有脾气,常年累积的恨意在女佣心底滋长蔓延,直到她生下孩子。
她的孩子很好看,但是也只是好看,她的孩子没有出路。过了几日,淮夫人居然早产了,并且难产,生下了个小男孩就撒手人寰了。
女佣心底窃喜,她想一定是恶有恶报。在淮家上下都忙着打理后事的时候,她经过了婴儿房,听到了里头咿咿呀呀的哭声。
这哭声似有一种魔力,怂恿她走进去。她看到了婴儿床上的孩子,是个男孩,生的很好看,跟她的孩子一样好看。
一个荒唐的念头闪过去,她怔在原地。如果躺在这里的是她的儿子就好了,她想。
为什么不能是呢?她颤抖地将自己的儿子从佣人房内抱出来,放进婴儿床里,再把淮家的孩子偷偷抱回了屋。
都是刚出生的孩子,淮家上下又都为淮夫人的去世而伤神,也不曾细看过孩子的长相,竟无一人发觉孩子已经被掉包了。
做完这一切,女佣像个疯子一样大笑起来。床上的婴儿被她吓醒了,正咿咿呀呀地哭闹着,她癫狂地看着他,声音却柔地很:“你是我的孩子,谢叙。”
从此谢叙开始了他穷苦而凄惨的童年。
女佣还是伺候淮渡,负责他的衣食住行。他不仅自己伺候,还要带上谢叙。谢叙自小便被打上佣人的标签,时常被取笑。
女佣不时就对他动辄打骂,也时常羞辱他说他一辈子就是个伺候人的废物。她把淮夫人对自己的伤害全部转移到了谢叙身上,让他也尝尽苦楚。
她打谢叙的时候淮渡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一个母亲都不尊重自己的孩子,那更没有人会尊重他了。
渐渐地,淮渡也打谢叙,心情好的时候踹一脚,心情不好的时候还要谢叙给他跪下学狗叫。
他把谢叙踩进泥潭里,谢叙又奋力地爬上来。这样的屈辱受了七年,合同终于到期了,谢叙也如愿地跟着女佣离开了这里。
在女佣的虐待下,谢叙的性子也变得阴暗起来。终于在十八岁那年,女佣过生日高兴,喝多了酒,口无遮拦地吐出了当年的真相。
谢叙静静地听着,一夜未眠。第二日,他便联系了精神病院将女佣送了进去。
二十四岁,他靠勤工俭学读完了大学,然后塞钱托关系又进了淮家做佣人。
他还是伺候淮渡,这么多年过去了淮渡没有认出他。在打扫房间的时候他捡起了淮渡掉落的头发,藏起来。
过了一个月,淮先生出差回家了,他又去淮先生的卧室捡头发。天遂人愿,DNA结果出来,他谢叙才是淮家真正的少爷。
淮渡这个冒牌货被赶了出去,或许是顾念多年的父子情,淮先生给了他大笔安家费。但是他自小便养成了大手大脚的习惯,没到一个月钱就用光了。
此时的谢叙已经是淮家大少爷了,他穿着名牌西装和昂贵的皮鞋踩在淮渡头上,将曾经受过的羞辱一并报复。
不过也没被折磨多久,淮渡就在一个漆黑的晚上被宿醉的谢叙开车碾了,结束了他可笑又可悲的一生。而谢叙却因为有显赫的家世和关系而逍遥法外。
现在,二十岁的淮渡穿到了二十四岁的‘淮渡’身上,要替他扭转故事结局。
这个时候的谢叙已经知道真相了,他要做的就是在被赶出淮家前刷满谢叙的好感值,让他对自己从轻发落,别碾死他。
系统说好感值达到10就算是完成任务了,但是有一点要命的规定,他必须维持原主人设。
就是嚣张跋扈无恶不作的人设!
他到底该怎么一边做恶人一边刷好感,这简直是道送命题。
想到这些,淮渡就很烦躁。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解开身上的白衬衫,打算去浴室泡个澡。
进浴室前,他拿上了手摇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