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历史军事 > 恰逢雨连天晋江 > 第158节

第158节

目录
最新历史军事小说: 大秦:开局一元秒杀龙骑军假太监从攻略贵妃开始混迹六道波洛今天破产了吗逍遥小赘婿寒门差役王浩李洁倾国太后俘获老师大人大唐的皇室弃子被暴君强宠的金丝雀翅膀硬了三国之神级召唤都市怪异见闻录极品按摩师白莲花养成系统绝世傻妃之卿本惊华我全家都在跳大神回到古代当奶爸丞相,我悟了都市:开局神豪大反派士兵突击之尖兵之王

沈奚看着这血色,不知怎么就想起两年前,沈拓流放回京时,与自己说得那句话:“阿婧没了,阿筠与你还在,咱们沈府福薄,日后你们姐弟二人要守着彼此好好过。”

鲜血还在淌落。

这一泓绽在沈筠肩头的血花,就像当初在昭觉寺开在沈婧身上的那一朵一样。

都快三年了,沈奚还在思念她,常常在梦里看见她自夜色里走来,将一件外袍披在他肩上,柔声道:“等春深,我带着麟儿去北平看三妹,到时你与我一起去吧,我们姐弟三人已好些年没团聚过了。”

阿姐就是这样,以毕生温柔待世间,连心中所盼,也不过团圆二字。

可他却对她说,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

日子总是来一日少一日,怎么会长?怎么会长!

沈奚垂在身侧的手不可抑制地颤动起来。

“救人。”他别开脸,哑声道。

话音一落,朱昱深的副将挣脱开金吾卫的束缚,跳入湖中拼了命朝湖心游去。

等他将朱昱深从水下捞起来,朱昱深已然没了声息。

几名府军卫连忙下了水,与副将一起,协力将朱昱深推上岸,方徐放下药箱,探了探朱昱深的鼻息与喉脉,双掌交叠,在其腹部缓压了十余下,朱昱深才呛出一口湖水。

方徐松了一口气,把了把朱昱深的脉,招呼一旁药吏来替自己,回身与沈奚禀报道:“沈大人,四殿下的命虽保住了,但因溺水太久,脉象十分疲弱,也不知可伤着心腑与颅脑,等殿下稍缓一些,下官想将他带回太医院诊治。”

沈奚“嗯”了一声。

他垂着眸,眼角泪痣泛着幽暗的光:“去看看四王妃的伤势——”

“不必。”不等方徐动作,沈筠便打断道

沈奚抬眸,目光清冷如霜雪。

他看向沈筠,却什么话都没说,过了一会儿,负手折身,径自回前宫去了。

然而沈奚一走,太液湖这里便没人拿主意,众人左看右看,最后只好将目光落到柳朝明与苏晋身上。

柳朝明事不关己,转身就走。

苏晋想了想,吩咐道:“方徐,将四殿下与四王妃一起请到太医院,找几个医婆,为四王妃看伤。”

方徐应是。

她又看向众人:“礼部的人呢?”

邹历仁带着两名主事与几名小吏排众而出,对着苏晋一揖:“苏大人。”

今日行的是秋礼,虽中途出了意外,但该有的礼数,该行的犒赏,一样也不能少,否则有失天家颜面。

苏晋自是知道这一点,先将礼部的后续事宜处理完毕,再着亲军卫打捞龙船,吩咐工部的人查检,一通折腾下来,再看天色,竟已快第二日天亮了。

想着这一日该由北平府的人将北大营的兵符交还给兵部,没有廷议,回到流照阁先将要事料理了,随即清洗一番,闭了门窗,刚倚到榻上,就累得睡了过去。

一觉不知云深几何,等再醒来,外头已霞色漫天。

苏晋缓了会儿神,才意识到这日头金不是朝霞而是晚霞。

正这时,外头传来叩门声:“苏大人,您已醒了么?”

是吴寂枝。

想来他是早就候在屋外,直到听到里头有动静才叩的门。

果不其然,吴寂枝一推门便道:“苏大人,宫里的事沈大人已差不多料理好了,先头他过来找您,但您闭着屋正睡着,沈大人是以吩咐下官不打扰您,您几时醒几时过去寻他便是。”

苏晋“嗯”了一声,一边吃茶清口一边问:“四殿下与四王妃怎么样了?”

“王妃的伤不重,太医院的人已诊治过了。至于四殿下,太医院的方大人已守了一日,沈大人请您过去,正是要等您一起听听看方大人怎么说。只是——”

吴寂枝说到这里,有些犹疑。

“今日午后,四王妃去找沈大人,说秋礼已过,兵符已还,想请命与四殿下一起回北平。但,沈大人没有应允。

“非但没应允,甚至不同意四殿下离宫,他还亲自写了一道咨文,以养伤为由,让四殿下三日后移居后宫淳于阁,令太医院的人日夜看护,直到陛下回宫,确认四殿下的病情无碍了后,再另下旨意。”

直到陛下回宫?

这是……要将朱昱深软禁到朱南羡回京?

苏晋明白过来,沈奚之所以下这样一道咨文,全都是为了她与朱南羡着想。

朱昱深手握北疆重兵之权,一旦放他回北平,无异于纵虎归山,但若留他在京师,那么他手上即便兵权再重,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哪怕朱昱深昨日险些因痴症溺死在湖里,沈青樾依然无法全然信他。

将朱昱深扣在宫中,那么他的性命一定程度上便握在了苏晋手里,沈青樾此举,也算为她的安危添上一枚“平安锁”。

苏晋沉默片刻,问:“青樾出了这样一道咨文,四王妃怎么说?”

“王妃自是怒极,但也无可奈何。其实王妃初回京,原本因思念沈大人,命人将自己的行囊送回沈府,打算在那住的。今日与沈大人大吵过后,已自回府去将行囊取走了。”

苏晋听到这里,心头十分不是滋味。

吴寂枝问:“苏大人,已酉时了,您是要用了膳去找沈大人,还是这会儿就过去?”

苏晋道:“过去与他一起用吧。”

流照阁西院,小吏刚给沈奚布好菜,见苏晋来了,忙不迭又着人添了几样。

沈奚脸色有些憔悴,胃口十分不好,寥寥用了一些,但也没就此停箸,苏晋知道他是在逼着自己吃,明日就要离京去武昌,他还想早日去早日回呢。

但苏晋也没多说什么,只道:“你此去武昌不必太急着赶路,左右宫里的事有我呢,前两年我在安南,你不也一个人撑过来了。”

沈奚点了点头,终于将碗中蔬食用完:“下午的时候,我细想了想,给十三去了一封亲笔信。”他静了片刻,“让他莫因军务在路上耽搁太久,若能早日回来,便早日回来。”

他说到这里,径自往椅背上一靠,十分疲惫地拿手撑着额稍。

等堂中候着的小吏将碗箸收拾了,也懒得再挪地方,吩咐道:“传方徐来流照阁。”

太医院直至中夜时分都灯火通明,方徐离开时,吩咐一名常跟在身边的小药吏照看朱昱深。

等朱昱深迁入淳于阁,他需与亲军卫一起日夜在阁中守着,直到朱南羡归来,是以今夜他打算回禀完沈奚与苏晋后,就回府里歇上一夜。

小药吏十分尽责,即便再困,也目不转睛地守着朱昱深。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名药官拿着药方进来道:“你过来看看,这份药方你师父是不是写错了?”

药吏的师父就是方徐,移目往药方上一看,确确实实是方徐的笔迹,可四殿下明明是溺水与痴症,怎么用止血的三七?

“这方子是师父方才写的?”小药吏问。

“是。”药官道,“方才命人递进宫来的。”又说,“不然你拿去问问,方大人的用药习惯,除了你没人熟了,要是这三七有旁的用处,耽搁了殿下的病情就不好了。”

小药吏正犹疑,药官道:“这里我帮你看着,你快去快回。”

然而,药吏走了不久,内间的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了。

来人身形修长,外罩一袭墨黑斗篷,看不清脸。

守在屋内的药官见了此人却不惊,反是起身一拜,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桌上烛火幽幽,时明时晦,身着黑衣斗篷的人默立半刻,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清寒的,好看的,一点瑕疵也无的脸。

柳朝明沉声道:“从现在算起,还有两个时辰天亮。殿下与我在事成之前,也只有这两个时辰。殿下若不是真的痴了,就起来。”

话音落,屋子里仍是静静的,案上烛火微缩了缩,似乎连它都不敢发出声音。

然而就在这时,木榻上传来一声轻叹。

那个卧床年余,连身边最亲近,最在乎的人都以为他傻了的朱昱深忽然睁开眼。

毫无神采的眼眸深处浮起一片光,慢慢升腾,变作一泓月下江海,却在他自榻上坐起的瞬间蓦地回落,如吞天沃日的潮水一刹那沉入万丈渊窟,比以往更加深邃。

“柳昀。”朱昱深淡淡道。

第196章 一九六章

景元二十五年, 朱昱深出征北平,自此两年余,柳朝明再未与他通过书信。

但此时此刻,当他看到“身患痴症”,不识人不记事的朱昱深自卧榻坐起, 从容冷静地唤自己“柳昀”时, 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十二年的盟约沦肌浃髓,他不信他会纵容自己消沉丧志。

从来就没信过。

柳朝明将灯火拨亮些许,单刀直入:“先说今夜, 沈青樾命方徐细查了殿下的痴症, 殿下可已应对了?”

朱昱深道:“嗯, 我在后槽牙藏了药。”

是那种麻骨酥筋的药。

他早猜到回京后,沈青樾会试探自己, 在落水之际,咬破后槽牙里的药丸, 令脉象孱弱, 一如久病之人。

柳朝明道:“好, 沈青樾既问不出什么,那么今日天一亮,他应当会离京前往武昌府。但, ”他一顿, 回身自柜阁内取出棋盘与棋篓, 将棋盘置于方桌之上, “即便沈青樾离宫, 形势于我们而言也十分不利。”

“不利的原因有两个,一,殿下您已被困在京师,一旦朱南羡回京,您的生死便取决于他一念之间;二,殿下您人在京师,大军却在北疆,远水救不了近火。”

“因此,摆在我们眼前的也只有两条路。”

“一,我助殿下离宫回北平,倘若朱南羡下旨削藩,殿下可借机以‘清君侧’的名义起兵;二,虽说形势不利,但沈青樾离京,朱南羡尚在归途,这三个月已是最好的时机。我们需要对付的,最棘手的,只有一个苏时雨,我们若能先令苏时雨落马,将大权握在手里,便有筹码去应付朱南羡。”

柳昀的话,往白了说,其实就是前者主兵变,后者主权术。

而古来政变夺|权,不外乎就是兵变与权术,二者相辅相成,两相交替,各为主辅。

简单来说,兵变就是硬碰硬,谁拳头硬谁就赢,而权术则以谋略为主,要算得准时机,谋得了人心。

以兵变等硬实力得来的江山,伤则伤,但权力却稳固,得了江山后,难在一个“治”字;而以玩弄权术为主得来的江山,虽流血少一些,但步步为营,即便得了江山,除了“治”,也难在一个“服”字。

就譬如西汉王莽擅权,朝野不服者众,民间形成反莽浪潮,最终被绿林军攻入长安,新朝落败。

朱昱深想了想柳朝明的话,道:“兵变流血太多,牺牲太大,且我若起兵,你待如何?你留在宫里,朱南羡不会放过你。第二条路虽险,但值得一试,本就是一场赌局,不如孤注一掷。”

柳朝明点头:“好。”

“既然决定走第二条路,那么自今日起,到十一月末朱南羡回京,一共只有百日,所有的变动,都必须在这百日之中完成。”

“先看我们的对手。”他回转身,目色沉沉地望向桌上棋盘,拾起棋篓子搁下三粒白子,“朱南羡,沈青樾,苏时雨。”

又拿出一颗黑子,举棋道:“这是朱麟,我们的筹码,他目下已牵制住了沈青樾。”

目录
表妹不善(重生)七十年代独生女半衾寒师妹养成记录抗日之铁血远征军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