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玄幻魔法 > 再世权臣苏晏在第几章恢复记忆的 > 第113章 你给我滚出来

第113章 你给我滚出来

目录
最新玄幻魔法小说: 我靠玄学排雷爆红了签到从琉璃宗开始沈安白傅萧衍[替嫁]剑道第一神陈宝珠顾浩然夫人,傲娇傅爷今天不装病了金牌渣男仙羽幻境帝国精神病院无限作死就变强混元帝尊诸天无敌至尊剑帝修仙:满级大佬她震惊了全宗门大明:朱家老二,刚凯旋就催婚?重生豪门:影后娇妻请低调年月深深非过客安瑾年易云深爆笑宠妃:太子,速速宽衣!网游降临开局万倍奖励混沌古帝苏瓷小说女主

那五具尸体就摆放在离帐篷不远处的土坑里,用粗布盖着,由两名瓦剌人看守。

方脸带着苏晏过去,掀开粗布给他瞧。

新死两个多时辰,尸体开始出现尸斑和尸僵,因秋夜气温不高,还没什么臭味。苏晏领着锦衣卫逐具翻看了一遍,的确是中原人的长相,穿着平民布衣,身上有打斗痕迹,致死伤口与阿勒坦的弯刀也吻合。

苏晏仔细端详其中一具尸体的脸,试图从记忆中挖掘出眼熟的长相。可惜,就算霍惇和阿勒坦单挑时自己在现场,也实在记不清下场搅局的那亲兵长啥样。

要是阿追在就好了,他感知觉惊人,记性又好,想必能过目不忘。而且他恐怕也是除了阿勒坦和凶手以外,唯一一个见过尾随者衣着与面目的人。

……叫你别干那事儿你不听,叫你走你就这么听话?还说什么“就算被赶走,也会日夜伏匿在附近”,人呢?

苏晏心下有些恼悻,忍不住四下望了望。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依稀感到正被一双眼睛窥视,如芒在背,他猛地回头,没见到任何人影,只一片深沉夜色,草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天际一轮满月,皎洁而寂寥地照着大地。

阿追,你给我滚出来!冲到喉咙口的话,被苏晏用力咽了回去。

被日了,骂完赶完,又要叫人回来,他抹不下这个脸,只能暗自咬牙:好啊,继续藏着吧,有本事一辈子别露面!

苏晏抓住高朔伸过来的胳膊,借力爬出土坑,远远见一队人马举着火把飙驰而来,倏而近至眼前。

褚渊下马行礼道:“苏大人,霍参军来了,还有严寺卿。”

今日中秋佳节,军营里行酒肉犒赏。严城雪被霍惇拉着吃团圆饭,多喝了几杯酒,醉意上头便在厢房歇下。半夜听见庭中喧哗,他起身出来看情况,得知阿勒坦中毒,瓦剌人指认凶手是霍惇的亲兵,给告到了苏晏那里。

苏晏派锦衣卫统领褚渊来查人头,偏偏霍惇帐下还真丢了五个兵,正打算带队去追捕。

霍惇面对褚渊的质问,一副震惊模样,矢口否认这事与自己有关,严城雪便干脆与他一同来认尸。

苏晏朝两人淡淡地点了个头:“霍参军,严寺卿。”

霍惇顾不上与他寒暄,跳下土坑仔细翻看完,皱眉道:“此五人的确是我帐下亲兵,却不知为何死在这里。”

“是你下的令!你,还有他——”方脸紧握刀柄,指向严城雪,“因为买马的事,害我们。没害成又想报复,派人暗杀阿勒坦!”

围观的瓦剌汉子们用生硬蹩脚的汉话,愤怒地叫嚷起来:

“对,就是他们!”

“打不过就下毒,小人!”

严城雪脸色苍白倨傲,被指控时露出了讥讽又轻蔑的神情,“你们这是血口喷人。五具逃兵尸体而已,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受了霍参军和本官的指使?又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个阿勒坦是遇刺中毒而不是自己生病?本官还说,是你们这些北蛮子袭杀边军,又栽赃嫁祸我们,意图挑起两国纷争!”

这下可把瓦剌人气得不轻,纷纷拔刀,嗷嗷叫着就要冲过去砍他。

方脸倒还有几分理智,拦住了同伴,说道:“在你们地界出的事,现场这几个尸体,也是你们的人。说没关系,谁信?你们以为几个卖马的,草籽一样轻飘飘,就可以随便踩?告诉你们,阿勒坦是我们卫拉特的大王子,他的父亲,是神树上栖息的雄鹰——孛儿汗王虎阔力。可汗如果知道,大王子被你们所害,定会发天雷怒火,到时候才真的是两国……国……”

他发不出“纷争”的音,于是换了个词:“打仗!”

严城雪变色道:“瓦剌大王子?虎阔力的长子分明是叫昆勒,你们用了化名?可我听说,瓦剌人从不用化名。”

方脸不屑地说:“我们卫拉特人的名字,被祖先魂灵祝福,走到哪里都不会改。‘昆勒’只是写在公文里,给你们大铭人看的,阿勒坦就是阿勒坦,是神树之子,天赐的黄金!”

苏晏也露出了诧异的眼神。“虎阔力”与“昆勒”这两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初次听闻还是从景隆帝口中。

虎阔力是瓦剌部落的现任首领,就是他的祖父杀死了兵败逃亡的前北成主,谋夺了汗位,自称“孛儿汗王”,意思是“神王”。

后来鞑靼为了夺回汗位,与瓦剌、往流、窝叶等部数十年争斗不休,势力逐渐庞大。虎阔力继承的“孛儿汗”称号,也因此显得名不正言不顺。

出于对鞑靼的忌惮与仇恨,对统一北漠的渴求,虎阔力考虑与大铭结盟。

正巧景隆帝因为苏晏的献计,也准备在北漠诸多部落中选择一个合适的扶植,让它拥有能牵制与消耗鞑靼军队的实力。

两边一拍即合。虎阔力为了结盟的稳固,为长子昆勒求尚一位大铭公主,可惜景隆帝严守祖训,绝不和亲,两边的谈判也因此耽搁了数月。

谁料,两国交通的正式文书上的“昆勒王子”,竟然就是阿勒坦。而且“阿勒坦”才是真名,“昆勒”反而是个……官方称号?

苏晏觉得命运有时真是个玄妙说不清的东西,能将原本远隔万里、毫无瓜葛的两个人,不动声色地牵连到一起。他在心里默默感慨了两句,对方脸说:“把那布包给我。”

方脸知道他索要从阿勒坦身上拔下的暗器,犹豫不决。

苏晏对他说:“放心,我会主持公道。毕竟事关重大,无论是你们的指控,还是他二人的自澄,都需要确凿的证据支持。这是重要物证,我不会故意损坏或弄丢。”

停顿了一下,又说:“我可以立誓,祖先为证。”

瓦剌人看重誓言,尤其是祖先见证的誓言。方脸从怀中掏出布包递过去,“阿勒坦曾经说过,如果不涉及两国利……利……最重要的好处,你是可以信赖的朋友。现在这个情况,我也不知该不该信你……你不要让他失望。”

苏晏颔首,接过布包,在霍惇和严城雪面前缓缓打开,同时紧盯着两人表情与眼神的变化,不漏过一丝一毫。

他已然摸清这两人的路数:严城雪是个种族主义者,阴毒有心机,但傲慢暴躁,做不到把情绪藏得天衣无缝;霍惇做事没有原则和底线,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对好友严城雪的要求总是难以拒绝,但身上仍有属于军队的耿直做派,即使作伪也会露出马脚。

随着布料被掀开,霍惇看清里面是一枚漆黑的玄铁飞针,瞳孔猛一缩,面露惊愕之色。

苏晏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右手向上提了提,指尖微勾,像是要摸索什么,但很快又放了下来。

而严城雪的脸色更加苍白,几乎泛出铁青色。他瞥了一眼飞针,迅速移开视线——移开得太快,远远少于一个人初次见到某件事物时的注视时间,就显出欲盖弥彰的意味。

苏晏心里有了数,对霍惇道:“霍参军,你怀中何物,取出与我一观,如何?”

霍惇咬着牙不动。

苏晏沉下脸:“霍参军不愿自己动手,是要锦衣卫代劳?”

霍惇身躯僵立,目光直勾勾看着苏晏,缓缓伸手入怀,掏出个比巴掌略大的黑褐色皮革袋子。

革袋防水,密封性很好,意味着里面所装之物不是十分重要,就是十分危险。褚渊小心地接过,打开袋口,用白布衬在下方,倒出了一把飞针。

十一枚飞针,全是用漆黑玄铁打造而成,火光照射下,飞针表面流转着幽蓝的光泽,明显淬过毒。

另外还有一副薄如蝉翼的黑色手套,不知是何材质,想是放针时戴在手上用的,避免沾染毒性。

方脸叫起来:“就是这个针!和阿勒坦身上中的一样!”

瓦剌人哗然了。苏晏伸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问霍惇:“霍参军,你惯用长枪,一手杨家梨花枪法闻名军中,身上为何会藏有此等阴险歹毒的暗器,与你平日作风不符啊。”

霍惇略略迟疑,“长枪上阵才用,不方便时时携带。暗器小巧,我让铁匠打造了防身用的。”

苏晏问:“既然是你命人打造的飞针,可否告知,所淬是何毒,中毒后有何症状?”

霍惇支支吾吾说不出。

苏晏又转向严城雪,眼神犀利:“严寺卿或许知道,代为回答一下?”

严城雪袖了手,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你们都设计好了,叫本官回答什么!说这飞针是本官亲手设计,命匠人打造的?还是说针上剧毒是本官亲手调制,着匠人淬上去的?这种事,你把本官的亲卫和那些匠人抓去刑问一番,得到的答案更确凿更放心,何必装腔作势来问我。”

苏晏没计较他言辞的无礼,追问:“针上究竟是什么毒?解药呢?”

“‘边城雪’。中毒者须发皆白,有如城墙上覆盖的积雪;五内俱焚,犹如城池中燃烧的兵火,片刻后全身抽搐而死。再强壮的人,也撑不过两刻钟。”严城雪朝不远处的帐篷抬了抬下颌,“按你们的说法,那个阿勒坦是两个多时辰前中的毒,这会儿尸体都凉了罢?还要解药做甚?再说,我也没有解药。”

方脸忍无可忍地怒吼一声,抽刀劈向严城雪。其他瓦剌人也纷纷拔出武器,扑上来。

霍惇反应迅速,也拔出腰畔利剑,格住对方的弯刀,反刺回去。

他带来的兵卒与这二三十个瓦剌人打成一团,场面顿时一片混乱。

苏晏喝道:“都给我住手!

“霍惇,你要是杀了这些瓦剌人,就坐实了屠戮藩属、谋害王子的罪名,再无翻案的可能。你和严城雪就算不要自己的命,也该替你们的父母亲族想一想!

“还有你们,阿勒坦的族人们。既然说了由我主持公道,就不该擅自动手!你们的举动是否代表汗王虎阔力、代表瓦剌全族的意志?如果是,就休怪我把这当做向大铭挑战的信号!”

两头的警告都打在了七寸上。

霍惇再护着严城雪,也不能枉顾双亲。而这些瓦剌汉子同样也担不起擅夺君意、轻启战端的罪名。

锦衣卫们趁机把两拨人隔开数丈远。

霍惇被手下亲兵护拥着,握了一下严城雪冰凉的手指,低声道:“老严……”

严城雪没有转头看他,只盯着土坑中的尸体。

“……那五个的确是我的兵,左右躲不过,不如飞针和毒也算在我头上。你别承认,能活一个是一个。”

严城雪嘲弄地扯动嘴角:“你也以为是我?”

霍惇噎了一下。淬毒飞针是严城雪亲手交给他的,说阿勒坦定是北夷奸细无疑,就算不是,梁子结大了,也得先下手为强。如今莫名少了一枚,偷偷拿去杀人的,除了与他朝夕相处、毫不设防的老严,还能是谁?

“我知道你不愿连累我,才亲自找人下手……”霍惇嗫嚅。

严城雪轻叹口气,“我也知道,那坑里的五人虽是你的兵,却并未奉你的命。”

霍惇:“什么?”

严城雪:“老霍,我没你想的那么蠢。可你却比我想的更蠢。”

霍惇:“……”

苏晏站在剑拔弩张的人群外,注意到两人咬耳朵,皱了皱眉。

他现在也不能肯定,霍严二人究竟是不是真凶,但论起作案动机、凶器和现场遗留的证据,这两人怎么也洗不脱嫌疑。

他能肯定的只有一件事——这场暗杀处处透着蹊跷诡异,幕后或许另有黑手拨云弄雨。而很大可能性目睹了刺杀现场的荆红追,是至关重要的唯一人证。

苏晏有些郁闷,也有些释然,扬声清喝:“阿追!”

声音在空旷幽寂的草场上传出了很远。

“——你再不现身,这辈子就真的别想见我了!”

苏晏一口丹田气沉得蛋疼,脚下微微趔趄,手臂便被人扶住了。

身侧有个极熟悉的声音,月下霜剑似的冷亮,一如之前无数次,温驯而坚定地回应:“属下在,大人有什么吩咐?”

目录
最强老祖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