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
朝廷也没坚持住，翻了。
没有上头的管束，人们的生活更乱了。
在欲望被放大之后，野心也一并膨胀。
各种崭新的政权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满地都是。
三步一城，五步一权，十步一个大王。
时代好像在倒退。
退得许弋都觉得自己不认识了。
现在这样的情况比从前战火四起的时候，还要糟糕。
不过，政权更替的速度很快。
野心大了，自然也就着急了。
一着急就想着互相吞噬，动荡的时代仿佛开了倍速。
一个庞大的铁血的政权在风雨飘摇中建立起来了。
曾经的方国零零散散的村落被连接起来，建成了一座庞大的城池，四通八达的街道像蛛网一样延伸，来来往往的人类或多或少带着非人特征，不仅是生物特性，还有突飞猛进发展到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不可思议的机械特性。
旦夕之间出现的怪物们，也发展得极快，他们从兽性控制头脑到认知人性成为了新的物种，也不再继续留在人类的聚集地，半是不屑半是不适。
有的愿意自己离开，成群结队迁徙而去。
有的不愿意走还想留下来，人们地毯式搜索，见之则杀，杀之示众，还有上头发下来的奖励。
人们的热情日益高涨。
怪物们不得不悉数离开。
哦，他们现在各自都有自己的名字，还有自己的族群，除人以外的分类。
不过人们了解得不多，抗拒的情绪也跟对抗的热情成正比，现在还不想接触。
唯一统一的只有怪物这个词，指代他们全部，如果认识，就喊从前的名字，如果是跟变异后无法恢复人形的怪物们相处，那就喊新的名字。
各论各的。
城门之外，都是他们的领地。
从前除了方国和不肯归顺的小族之外，偌大的地界，找不出更多的人和地，翻不出几种新鲜花样。
但光暗天灾之后，不知不觉，世界变大了。
边缘越来越远。
许弋的名声算得上功高盖主，武力又是一顶一的高强，受到招揽。
来人很有诚意，千里迢迢亲自赶来跟许弋面对面谈论这件事。
许弋才发现对方是曾经见过的那个小伙。
后来，他们也见过几次，许弋都是在路上，匆匆一别，已一年有余。
论交情，他们还算是朋友。
“功高震主，不是好事，你接下这个职位，还有一线生机。”
“你知道，现在的状况是全民皆兵，人人都变异了，我们还当自己是人，其实身体早就不是了。”
“你是很强，未来未必没有更强的天才出现，他们年纪比你小，能力比你强，也比你忠于上位，你的下场怎么样呢？不用我细说了吧。”
许弋沉默了一阵：“继续。”
“多说无益，你还想听什么？我可以尽力提前给你透露一点。”
许弋看他一眼，摩挲着手里的刀鞘，他之前在保养武器：“我要做什么？”
“新权刚立，不够稳固，需要保护。”
懂了，就是之前那样，待在近处，听从上位者一个人的命令，当一把好刀，杀人，护己。
聪明人之间不用说太多。
许弋的态度是听进去了。
“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今后就要一起共事了，正式介绍一下吧。
我叫严华，不出意外，以后会经常见面。”
“许弋。”
严华哈哈大笑：“我知道你，这个名字，响亮得很，这几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听着让人有点脸红。
许弋最不想听这些，斜他一眼：“慢走不送。”
这次换严华不愿意走了，他稳稳当当坐着：“我还有话要说。”
许弋不太耐烦地看着他。
严华说：“为了不发生从前那样的情况，可能跟从前不一样，你……”
他想问你能不能理解，看许弋低着头擦刀专心致志的样子，又笑了，这种事也不必打扰许弋，不管世界变成什么样子，许弋还是许弋，他是不在乎这些的，那别的也不那么重要了。
不提也罢。
许弋翻了个白眼，婆婆妈妈的像什么样子？
“有话直说。”
严华长话短说：“到时候，举行大典，昭告天下，一切自然清楚，你一定要参加，否则会被视为不敬，你的位子看着很好，也很危险，千万注意。”
许弋倒了一碗茶在桌面上推给他，连眼也不抬。
端茶送客。
严华挥了挥手，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走了走了！好心好意还不受待见嘛！”
嬉皮笑脸，贫嘴贫舌，许弋啧了一声，把那碗分毫未动的茶碗端起自己喝了，还是热乎的。
大典当日，许弋穿了一身干练利落的衣服，颜色厚重，站在一众人里，发现自己身边空出一片，特别显眼，要是从上往下看，更明显了。
但是没人通知过需要穿一样的衣服来着。
严华看见他的时候，一边笑一边走过来打招呼：“你怎么还站在这里？
你与我是同一级的，该走上去，不在这里等，走吧。一起。”
许弋简直像浑身放冷气，还是跟着走了。
严华也不介意：“古语有言，御敌于国门之外，那些怪物也算敌人，咱们除了监国复国还有得忙。”
许弋不解其意。
等大典结束后，才稍感真实。
世界果然变了。
主事掌权不止一个人，也不以血脉传承为主，层层选拔，层层审核，层层交接。
如果现在谁死了，完全不用担心，有的是候补，缺少的位置也会有人顶上，该做的事一样不会少，按时完成的递交时间也一分不会多，正常部门运转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而且，他们选择的第一条件是按照武力值选取，许弋排名第一，但可选职位数量排在第三。
一共就三个。
第二选择是看贡献度，也就是对人类的生存作出的功勋贡献具体到数量整合计算。
第三是看忠诚度，对人类这个种族的重视程度和预计可奉献牺牲的大概情况。
只做参考。
总之，最终解释权归他们所有。
许弋就这么成为了掌权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