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FU LA VOO
“大姐姐你们这次过来是不是来执行任务的?”游族女孩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滕荆芥和雪积看,“听我母亲说,我们国家有专门组织起来猎杀恶灵的兽术师编制队伍,你们就是吧!”
雪积缩在一旁抱着怀里的兽魂轻轻抚摸,看起来对女孩的兴趣不大,而滕荆芥本来就不喜欢和人说话,懒懒靠在一旁装听不见。
“对了,我记起来了,是红阁!你们都是红阁出来的大英雄!”
“红阁。”听见这话的滕荆芥嗤笑出声,“那种赏金连鸡都喂不饱,工作时间比狗还长的地方,谁会去。”
“哦~我知道了,不是红阁,那你们肯定是民间自行组织的猎灵队,没事都一样的,你们在我心里还是一样的大英雄。”
滕荆芥长吐一口气,有点懊恼自己刚才为什么一时多嘴搭了她一茬。
“你们刚刚救了我,我会努力工作给你们报酬的,但是可不可以也救救我的母亲。”女孩说着垂下了头,“自从因伤从军/队退休之后,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一开始只是吃不下饭,现在已经病得连床都下不了了。”
“我们找了部落里的神女替她看病,可身体还是不见好转。”
滕荆芥皱皱眉,心道,哪来那么多神女。
女孩说着说着开始掉眼泪,“父亲束手无措,只能随着族人每天去吊桥下的圣灵碑祷告,可是自从他开始祷告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不哭不笑不理人,连母亲病床前都不去服侍了。”
滕荆芥掏掏耳朵,换了只腿翘在桌子上,“小姑娘别哭了,你也说了你母亲是生病,我们是兽术师,不是御术师,杀人还行,救人的活真来不了。”
“不是的!不是的!”女孩大声说,“我发现所有去过圣灵碑祷告的族人,都出现了和我父亲一样的状况,但是越这样她们去得越频繁,邻居家的二牛,他直接病死了!”
“最诡异的是,这些人的尸体皮肤苍白和石膏一样硬,而且原本按照习俗,死去的族人都是要火化送行的,她们的家人却都偏偏拒绝火化。”
“我听说恶灵最怕火,是不是那个圣灵碑有诅咒,把她们都变成恶灵了!所以她们的家人才不想把她们火化掉。”
滕荆芥对她的小故事不为所动,“小妹妹,你还是少看一些恐怖小说,少胡思乱想比较好,回家安心睡一觉吧,你母亲还等着你照顾。”
“不是的不是的。”女孩拉扯她的手臂,“我知道兽术师都是又善良又强大的存在,大姐姐,你就随我去看看吧,我发誓不管你要什么,金子?药草?我都愿意付双倍的赏金给你们!”
一般委托猎灵队都要经过组织,但她现在来不及走程序,只能进行私人委托。
一听这话,滕荆芥笑嘻嘻地冲她裂开嘴,右手臂瞬间变出一把巨大的弯刀冲她比划威胁,“老娘到底哪里让你觉得像个助人为乐的好人了?有恶灵就有恶灵,就算你们全族人死光了,我也没有什么好不心安的。”
女孩被突然弹出的刀吓了一跳,躲开来,“可是刚才你们……”
“刚才救你的可不是我。”
“所以你要杀了我吗?”
滕荆芥:“……”
为什么她只是想让这小屁孩闭上嘴,就会被误会成要杀人,不过这样也好,把她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说话,也算是达成目标。
“不!”女孩似乎是做了一番心理斗争,倔强地盯住她,“你们才不会杀我呢!坏人才不会和我说这么多废话,要杀直接就杀了。”
原来你也知道你话很多,滕荆芥头疼地闭上眼睛。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误会成好人啊。
从来没有这么无语过!
……
马车走了不过一会儿,就有一阵喧闹的人声由远及近。
原本在颜钰膝盖上躺得好好的殷北卿皱着眉头坐起来,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她理好躺皱的衣服,抬头看见颜钰已经累得睡过去,脑袋斜靠在一边,手上还捏着止血的手帕,连脸上用来遮挡沼气的破布衣料都没摘。
她抬手想替她摘下来,但打结的位置在后脑勺上,所以只能先用手抬起脑袋,再伸另一只手过去。
不过,颜钰似乎很敏/感,殷北卿的手指刚碰到她的头发,就立刻睁开了眼,眼神看起来有些警惕。
殷北卿不退反进,继续手指上的动作,摘下了她用作临时面罩的布料,收回时手指擦过耳尖,留下一抹温热。
颜钰不习惯地揉揉被蹭到的耳朵,说:“你手臂才刚缝合好,不要动来动去。”
“你是说,这样的动来动去吗?”殷北卿抓起之前随手丢在车厢里的斩魔刃,挥舞几下。
颜钰忙抓住她的手臂让人停下,“你——”几岁了!
“我?”
“您还是先休息休息吧。”
“休息什么,外面吵个没完。”
“我看看。”颜钰从窗户里探出一些脑袋眺望,竟然发现远处正有一群骑着马的人朝这里靠近。
看服装应该还是游族人。
“昭昭!”
“姨母!”依稀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的女孩探出头,冲前方大力挥手,“我在这我在这!”
双方人马迅速汇合,为首的女子迅速从马上翻下来,着急地冲到马车旁,“昭昭,你没事吧。”
李昭母亲卧病在床,父亲又恰好夜出去拜祭圣灵碑,等邻居发现她不在家时,都已经是好久之后的事了。
族人心急地四处寻找,一无所获,最后还是那阵地动山摇的魂力暴动引到这边来。
刚才一路上闻到极其浓烈的沼气,还捡到一只布鞋,原本以为李昭铁定已经遇害,没想到竟然安然无恙,她实在惊喜得不行。
“是您救了我们家昭昭吧。”她将目光转向坐在一旁的滕荆芥,并没有在意她怪异的打扮,陈恳地鞠躬道谢,“谢谢您!谢谢您!真的太谢谢您了!”
“人不是我救的!”滕荆芥简直忍无可忍地说。
“啊……昭昭这是?”被凶了一嘴的女人无辜地看向李昭。
“没事没事,这个姐姐就是说话比较大声,其实没有恶意的。”李昭拉着她的胳膊,“我出来替母亲采药草不小心遇上了恶灵,好在这些兽术师姐姐们救了我,姨母,我想请她们到家里做客睡一晚上,可不可以帮我和族长说说啊?”
游族人民十分团结,但同样的,也十分排外,如果有陌生的外族人闯入她们的地盘,多半会被哨口的守卫一箭射杀。
“这是当然”慢一步走上前的女族长点点头,“各位贵为兽术师,还对我们的族人出手相助,那就是我们全族人的恩人,应当盛情款待,只是住一晚有什么的。”
“谢谢族长妈妈!”李昭扑上去抱住她。
部落里所有未成年孩子,平日里都爱尊称这位女族长为“妈妈”,因为她把所有的游族孩子都当成亲生的一般疼爱,平日里颇有威望。
滕荆芥咬咬牙,正想开口拒绝,隔壁马车却突然冒出一人来,殷北卿懒懒靠在门框上,“谢谢您,劳烦尽快,我想休息了。”
“这位是?”
“主要就是这位姐姐救得我!您是不知道她的灵法可厉害了呢!就那么刷刷刷两下,就把恶灵杀死了。”
“好的好的,那就随我们一起来吧。”
仲蒲再次驱动马车,一行人被迎进游族部落。
……
“几位兽术师都累了吧,昭昭家里只能空出一间房来,睡两三位就很挤了,要不剩下的几位去我家住?”族长说,“我家里有专门的客房。”
游族人不好客,家中一般很少设置客房,她是族长倒还好些。
“好的,谢谢您。”颜钰回了一句,扶着殷北卿下马车。
但她刚刚露头,边上围着的游族人全部吃了一惊,“神女!神女怎么在这?”
“啊?你们在说什么啊。”李昭跑过来,看清颜钰的脸之后也是吓一跳,“神、神女!姐姐你怎么和神女长得一模一样!”
刚才颜钰蒙着半张脸,她也只是匆匆撇过几眼,根本没想到她面罩下的脸竟然长得和她们部落的神女这么像。
“一模一样”确实是因为震惊而夸张的说法,但除了头发衣服,还有眼睛鼻子的微小差异,几乎分辨不出来两人的分别。
“不是,她不是神女,她的眼睛不是红色的。”有人提出。
“是啊,我以前还以为神女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但是这个姐姐似乎长得更精致好看些。”
“嘘!不许这么议论神女的外貌。”
颜钰有些尴尬,她并不知道这些人口中的神女是谁。
按照剧情线,郭碌在到达瑶赤山前的事都被一笔带过,只是写到他爬到半山腰时,遇见了一只会幻术的梦妖,被困住两天之后,就习得破解之术,从幻境里走出来了,毕竟只是剧情初期,金手指的获取方式和副本难度都不大。
关于游族部落的部分,也只是简单的背景介绍。
“安静!”族长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拉过颜钰的手,“这位可是刚救过昭昭的兽术师恩人,你们这样七嘴八舌的讨论人家的外貌,还有半点尊敬可言吗。”
“抱歉……”
颜钰扯扯嘴角,“没事。”
“来,您去我那住吧。”族长拉起颜钰的手就不打算放了。
“我……”
“不行,族长妈妈。”李昭过来拉着颜钰的胳膊,皱起脸,“这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该我来好好款待。”
说完,她又不确定的转头和颜钰确认,“是不是啊姐姐,你和我住对吗?”
颜钰笑笑,“行。”
“那您呢。”族长又看向殷北卿。
她摆摆手,连一句敷衍的话都懒得说,就十分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抬腿走进李昭家里,走到门口发现不认识路,又探出身子,“我困了,带路。”
剩下的三人就顺理成章去了族长家。
李昭似乎很开心,一手拉一个把两人拽进自己房间,从箱子里捧出新被子打算替她们铺,“这里是我的房间,今晚就给你们睡啦,我去和我母亲挤一挤,放心,这被子是刚洗过的可干净了,闻着还有太阳暖烘烘的味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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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钰上前帮忙,“我来吧,你还要去照顾母亲,就别忙活我们了。”
“嗯……”提起母亲,李昭高兴的表情一下全没了,“我今天真是一点事都没干成,药草没采到,还连累大家出来找我。”
“没事就好,你已经很懂事了,不要太自责,大家也没有怪你的对不对?”
“姐姐,你真好。”李昭嘴巴一瘪,泪珠又连成串地滚下来,她上前一步抱住颜钰的腰,觉得这个姐姐身上的药草气味莫名有亲切感,“呜呜呜……我好想妈妈啊,想她快点恢复过来。”
颜钰犹豫着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这样,你告诉姐姐,你要采的药草是什么,明天白天,姐姐帮你找好不好?”
“就、就是那个琥珀草。”李昭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可怜得紧,估计是觉得丢脸又把脑袋埋到颜钰肩膀里,声音闷闷地说,“我听神女说黑照森林附近有琥珀草,我就去了,呜呜呜琥珀草要晚上摘,白天找不到的,怎么办啊姐姐……呜呜呜……”
琥珀草有负趋光性,遇见阳光叶子就会卷曲枯萎,直到太阳落下才会重新伸展,若是入药要用的话,确实是采集夜晚盛开的琥珀草效果更佳。
“别哭了。”颜钰拿了只手帕给她,“我这正好有些琥珀草,你要的话就拿去吧。”
李昭吸吸鼻子,“真的吗?”
颜钰点点头,从衣襟里掏出一个布袋子,拿了几株递给她,“看看,是你要的吗?”
“真的是琥珀草!”李昭眼睛瞬间亮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绿,叶子这么大的琥珀草!姐姐,你是从哪儿摘的啊!”
“能派上用场就好。”颜钰说。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报答您了!”李昭高兴地快原地蹦起来,她两手抱着颜钰的脸,踮着脚下一秒就要往她脸上亲。
说时迟那时快,从她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扯住她的衣领子,轻轻松松一拉,李昭整个人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困惑地转头,却正好对上殷北卿饱含警告的眼神。
“很晚了。”这声音有些低。
“对对对!”李昭想起来了,“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肯定要早些休息,这琥珀草的药汤强生健体,等会儿我煎好了也给恩人你送一些过来吧。”
“不需要。”
“好吧,那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好好睡吧。”李昭依依不舍地看了颜钰一样,“我的床有点小,要委屈两位姐姐挤一挤了,如果夜里冷,我再给你们去借一床被子。”
说完她宝贝似的捧着怀里的琥珀草出去了,留下颜钰独自一人面对气压极低的殷北卿。
这位情绪比天气变得还快,她也不太明白这人前几秒还神色正常,现在看着怎么就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床太小了,你一个人躺吧,我回马车上睡。”颜钰仔细扯好被角,生怕床单上褶皱多了,引起这位的不满。
“只是一晚,应该能将就吧。”她记起这位的洁癖,怕她接受不了用别人的被子睡觉。
可好几句话抛出去,身后的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颜钰直起身,疑惑地转过头。
殷北卿正双手抱臂,皱着眉,一脸不爽的表情瞪着自己。
“怎……么了?”
“你是谁的头都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