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NTR即是一桩悲剧，必得以死来句读
第286章ntr即是一桩悲剧，必得以死来句读
九转公国，班德尔城。
作为公国东部最重要的军事、经贸、政治中心，班德尔城的守备力量相当强大，城内不仅有装备【蒸汽挪移装甲】的城卫部队，而且第二集团军驻地离班德尔城也不远，若是城中发生邪教叛乱、地精叛乱，最快的装甲师可以在两小时之内到达城内肃清镇压。
当千里之外的查理曼土地浸透血液和水银的时候，班德尔城却是微风细雨，树梢挂霜，夜雨绵绵。霜降之月的寒冷让这座城市越加温暖起来，哪怕是秋夜雨下，依然有许多人漫步在城中心街道。
除去部分地区实行宵禁，班德尔城的市中心、商会街道、酒馆会所依然处于营业中。最大的《芒果酒馆》门口，人类和石精灵出入其中，这里出没的石精灵多数是一脸胡渣，腰围胸围臀围都是一样的糙汉子，然而当他们看见身材苗条、相貌可爱的石精灵，无一不低头致敬。
跟人类一样，能够成为战士的石精灵只占石精灵总数极少部分。而且超凡之下，人类强弱只能并无绝对性的外貌区别，牛乳蜂腰桃臀的女法师也许能刹那间焦土千里，满身伤疤体壮如牛的战士可能只是一个连巨鼠都打不过的流氓佣兵。
但石精灵不一样，只有经过‘转’的石精灵，才有资格成为战士。而一转之后的石精灵，外貌上也会产生巨大的变化：皮肤光滑了，嘴唇变薄了，身体苗条了，说话也脆生生软糯糯，跟普通石精灵区别就像是人类原貌和经过整容化妆ps的样子，十分容易区分。
夜雨喧闹中，酒馆里忽然响起杯子爆裂的声音，紧接着一名穿着盔甲的石精灵军官一脸铁青走出酒馆，撞开钱来的人群，走向城北。
有被撞倒的年轻石精灵，想追上去揍那家伙——能干架就别说话，这便是石精灵的风格。然而，他的同伴马上拉住他，将他拉入酒馆，指了指地上的碎片。
酒馆地面，冰青色的碎片像落雨梨花一样散落，酒馆老板正在大声安抚其他顾客，愿意为所有人送上一杯芒果奶酒，这才平息这场风波。
那石精灵看见地上碎片，脸色也严峻起来。石精灵酷爱酒，这群将喜怒哀乐藏在脸皮下、将感情闷在心底的生物，最喜欢的便是借着酒劲宣泄感情，而芒果酒馆则是石精灵最喜欢来的地方。
除去酒馆的酒的确不错，更多是因为他们的酒杯使用的是来自日月王朝的【冰青合金】，通体透明，手感冰凉，还能冰镇酒液，喝起来无比甜美。不过，【冰青合金】的坚韧度不下钢铁，绝不可能摔破，刚才那个石精灵军官居然能徒手抓爆，可想而知力量有多大。
这时候，他的同伴又说了一句：“那人腰间别了一把水晶剑。”
得，这位年轻石精灵彻底熄灭找麻烦的心。他只是刚刚一转的军校生，怎么也没办法跟一名校官级别的人物作对。而且城卫军的军官最多是尉官，除非是城卫军指挥官，但那人他见过，不是刚才满身酒气的军官。
“啊，我想起来了，那人不就是余弦尔上校吗？”旁边有人讨论到：“年少英杰啊，不久刚成为四转战士就当上了上校，跟贝尔塔中将的女儿有婚约，未来必定是第二集团军的重要人物，这么匆忙是去哪？”
四转、上校、中将……这两个词语传入年轻石精灵耳内，让他愤怒尽去，反而产生一丝歆羡。年纪轻轻就能够四转，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这种少奋斗三十年的好事，哪怕是石精灵也会羡慕嫉妒恨啊。
————
一路飞奔，来到自己城北的庄园，余弦尔因为酒气激荡的头脑也慢慢冷静下来，淅淅沥沥变大的雨水打在脸上，让他缓下脚步，开始思索。
刚刚他趁着假期时间，来班德尔城喝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却收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的无用大棒，我就笑纳了。——十字红。”
十字红是最近声名鹊起的大盗，在九转公国内流窜，每次偷盗重要物品之后必定在墙上画上一个红色的十字，人称十字红。而余弦尔的无用大棒，是家传的重要宝物，据说是远古法师的道具，但流传在现在，已经成为余弦尔祖祖辈辈用来击打自身，增加‘转’概率的特殊训练物品。
这件东西说珍贵挺珍贵，有法师曾经出1600金币购买；但说便宜也便宜，除了石精灵和法师以外，这根大棒真的只是‘无用大棒’。
然而毕竟是自己的祖传宝物，余弦尔便火急火燎赶到自己班德尔城的庄园，看看自己藏在卧室床底下的无用大棒是不是还在。然而走到门口，余弦尔忽然惊醒：“无用大棒的位置只有我自己知道，他怎么可能偷得到……他是不是骗我回来，让我为他指出无用大棒的位置，再进行偷窃？”
能当上军官的石精灵，都不是什么二愣子。然而这时候，余弦尔看见自己无人居住的庄园内出现一丝响声，二楼卧室的符文灯居然亮了。
他眉毛一竖，却是一声不响地潜入庄园。校官的盔甲保养极好，摩擦之间声响不大，但屋外的狂风暴雨却是为他遮掩了声音。余弦尔听见二楼传来嬉嬉笑笑的声音，一股怒气随着酒意直冲脑门，但心里却是思索道：至少有两名窃贼，实力不知，先看看情况。
敢潜入石精灵军官的家里偷窃，四转战士的余弦尔没有小看他们，而是慢慢走到二楼，竖起耳朵聆听。
“……怎么开灯了？讨厌。”一个脆生生的童音响起。
余弦尔心里蓦地一动——这声音好熟悉。
“嘻嘻，这样不是更好玩吗？”略带磁性的男性声音嬉笑道。
“被其他人发现了怎么办？他在军营，邻居都知道的。”
“这不是更刺激吗？你带我来这里，不就是来感受这种要被人发现的背德感吗？来，让哥哥来……”
卧室的梨花木门露出一道细缝，但余弦尔现在却是僵直了身体。
直到他听见里面嘤嘤呀呀的喘息声，才慢慢挪动身体，从门缝里看进去。
眼中的情景，让他目瞪欲裂。
在他花了三日月金币买来黑耀木梦思大床上，他看见他的未婚妻正与一个人类男性在‘摔跤’。他看见他幼小的未婚妻的躯体在接受狂风暴雨，随着一阵阵浪涛声，余弦尔的心也随之猛烈跳动。
余弦尔曾经和他那个一转的未婚妻，在烂石碑刻下他们的名字，在父母间宣誓过婚约，在私语间幻想过将来。但他怎么敢……怎么敢在我的卧室里，跟人类男性做出背叛我的事！
我的卧室！
我的未婚妻！
为什么……
看着自己专门购买的暖黄色符文灯下，照出的可悲画面，余弦尔的脑袋就快要爆炸了，然而他的呼吸越来越规律。《灵命吞吐》完美契合石精灵的性格，让他们在任何情绪下都依然能够保持石头般的冷静，让他们在任何时候都能百分百施放自己的力量！
梨花木门被一脚踢开，转过头的人类男性被余弦尔一拳打爆了脑袋。然后他看向神色慌张的未婚妻，将后者按在床上，清秀的脸庞流出两行血泪，整个人都仿佛沸腾起来。
他哽咽着，说出一句：“为什么啊！瑟颖！”
一拳落下！
“是因为我不像人类那么会说话，会逗你开心吗！”
“是我每天都要在军营里，不能跟你一直在一起吗！”
“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什么！”
“究竟是因为什么啊啊啊啊啊！”
余弦尔说着骂着忍不住哭出来：“瑟颖你经常说我是石头，但石精灵不都是石头吗？石头才会够坚硬，才能够保护你，才能够保护大家！”
“但是我就算是石头，我也是会痛的啊！我的身体是肉做的，我的血是热的，我流下的眼泪，也不是冰冷的啊！”
“我是这么的，这么的……喜欢你，爱护你……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瑟颖你不能，抱住石头呢……”
当余弦尔每说一句都打一拳，每一拳都用尽全力，当他说第五句的时候，他的未婚妻就已经死了。当四转战士的力量全力施放，没有进行任何防御的一转战士是难以抵挡的。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只看见拧成拳头的双手沾满鲜血和骨碎，未婚妻的胸膛已经被打烂，失去焦点的瞳孔在茫然地看着他。
我，杀了瑟颖……
余弦尔的身子也慢慢软化，全身仿佛失去所有力气，茫然地抬起头，忽然看见天花板刻着一个拳头大小的图案。为了逃避现实，他忽然对那个图案产生兴趣，然后他看见那个图案开始亮出红光。
符文灯的暖黄灯光瞬间湮灭，取而代之的是床板、座椅、柜子、壁画忽然都亮起暗红色的色彩。在这种诡魅的气氛中，人生在一个晚上被破坏得支离破碎的余弦尔彻底迷失，精神仿佛被提得很高，站在旁观者的位置，冷漠地注视自己、人类男性和未婚妻。
“你在后悔吗？”
“你在绝望吗？”
“你知道，为什么你会落得如此境地？”
余弦尔转过头，看见一个穿着猩红色牧师袍的邪魅男人站在自己身后。他用一只手搭着自己的肩膀，话语中似乎有别样的魔力。
“为什么？”
“是因为人类。”邪魅男人笑道：“在石精灵的国度，人类就像蛀虫一样，破坏你们的根基，祸害你们的女性，掠夺你们的财物。他们，才是万恶之源，他们，才是不幸的帮凶，他们，才是命运的屠刀。”
邪魅男人仿佛无视了自己也是人类的事实，不过已经迷失的余弦尔也没注意这点，而是喃喃道：“但，这是宝石议会制定的宪法，九转公国内，人类与石精灵共处……从来都是这样……”
“从来如此，便对么？”
“如果法律的存在只会让你不幸，那就不应存在；如果议会的存在指挥让你不幸，那就不应存在；如果人类的存在让你不幸……”
“那就不应存在。”余弦尔的眼神茫茫有了焦点，全身失去的力气也慢慢恢复了，“只要毁掉根源……我就可以跟瑟颖幸福地生活。”
“我一生没做坏事，我不应该变成这样……”
“深情即是一桩悲剧，必得以死来句读。”邪魅男人很满意余弦尔的回答：“那你现在要怎么做？”
“为石精灵的未来而奋斗，向让我不幸的存在复仇。”
“但现在，人类势大，议会势强，”邪魅男人说道：“哪怕你已经四转，哪怕你是上校，也无法面对这两个庞然大物……除非……”
“除非什么？”余弦尔急忙问道，他的神情是如此的迫切，仿佛他已经忘掉刚才经历的一切。
“除非，你加入我们。跟我们一起，摧毁法律，毁灭议会，以及……屠杀人类。”邪魅男人轻轻摸上余弦尔的脸庞，用手背摩擦后者的肌肤，“加入我们，为石精灵复兴的新教‘山岭’，然后将一切献给……剥皮双子，让你获得幸福。”
“我加入‘山岭’，将一切献给剥皮双子，向一切进行复仇。”余弦尔喃喃道：“然后我就会……获得幸福。”
半小时后，余弦尔上校穿着一身洁净的盔甲，穿越半个城池来到军方驿站，骑了一匹石精灵专用的汗血犬，连夜赶回军营。
庄园里，史德利古尔撤去卧室房间的法术布置，对穿着黑色衣袍的手下吩咐道：“将这里收拾干净，帮拉席克准备转生模式，准备离开。”
为了将这名四转石精灵上校叛离公国，叛离晨曦，加入他刚刚组建的‘山岭’，史德利古尔可是花费不少功夫。石精灵不仅外表坚如磐石，内心也是铁石心肠，顽固无比，跟人类这种见到奇迹就是神的混乱信仰种族不一样，绝大多数石精灵都是始终如一信仰他们的造物主太阳，信仰太阳的代行者晨曦。
但再坚硬的石头，也是肉做的，也是会流血的，他们有坚硬的内心，但内心深处也会有属于他们的柔软。只要让他们亲手将他们所钟爱的、所珍惜的、所渴望的一切打破，亲手粉碎自己的过去、现在、未来，那么他们的铁石心肠，也会从内部瓦解。
让拉席克去勾引余弦尔的未婚妻瑟颖，再抓住机会，将余弦尔引过来，然后，便水到渠成了。
而事情的进展，则是完美符合史德利古尔的期望。
亲手将自己的爱情粉碎，迷惘，悔恨，心伤的余弦尔，最后必定会自杀——石精灵这个族群，注定他们无法带着破碎的心灵继续活下去。
而史德利古尔抓住他们人生中唯一一个可以被心灵法术大幅度影响的时候，利用各种法术布置，将自己的思想灌入他们的思维，为他们破碎的心灵创造新的支柱，便可以将他们彻底纳入掌控之中。
无一例外，史德利古尔为石精灵创造的心灵支柱，都是复仇，向人类复仇，向议会复仇，向命运复仇。
“复仇，真是生灵最美好的事情。”史德利古尔哼着小调笑道，虽然派拉席克去诱惑中将的女儿难度不小，但最后成功的喜悦，却是让他无比愉悦。
四转上校也加入己方后，史德利古尔的计划可谓大进一步。而且现在守护凛冬防线的大部分第三集团军已经进入查理曼地区，九转公国军事力量少了很多，他的计划也可以提前发动了。
可以说，史德利古尔现在是最不愿意死灵教派失败的人了。
“多撑一会儿。”他喃喃道：“第一集团军、第二集团军都搞定了，接下来……”
“猎首大人，以后别让我做这种事情啊。”
刚才被余弦尔一拳打爆脑袋的人类男性，经过黑袍信徒的法术仪式后，慢慢融化城一个幽蓝色的人类。他似是实体，非是实体，脸上挂着愁苦的神色，说道：“我虽然只是元素生命，但我也是有尊严的。”
“怎么了。”史德利古尔问道：“对拉席克你来说，勾引少女御姐不是你最擅长的吗？洞悉人性的你，也不会避忌这种事吗？而且我记得你也喜欢这种体型……”
“但前提是，少女御姐啊！”拉席克一字一顿说道。
史德利古尔眨眨眼睛，看了一眼床上那个幼小的身影。
他也忘了，石精灵每一次‘转’都会改变性别，虽然中将的确生了个女儿，但她一转之后……
他现在有些理解余弦尔了——石精灵的爱情观与人类有极大不同，特别是战士群体中，因为性别和外貌会时常转变，所以他们的爱情更执着于感情上，对于感情的背叛就更加难以容忍。
“多么美好的爱情，”史德利古尔仰天低吟，神色怪如野兽，牙齿白得发冷，吐出的声音让旁人感到一阵寒意：“毁灭起来……也就更加令人无法忘怀。”
当手下收拾完毕，询问道：“猎首大人，接下来去哪？”
“去哪……”史德利古尔看了一眼外面的夜雨，“去合味道城。”
“要发动计划了？”拉席克问道，“好像太早了吧……”
“第三集团军不在，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史德利古尔想起某个霸道帅气的强者，不禁露出一个邪魅狷狂笑容：“真希望死灵教派，可以坚挺一点……”
作者留言：
ps：码完字发现自己被锁在卧室里……创造出傻逼新纪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