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九十三章:这就是不是人
千秋书院的入学考核当天，可谓是人潮汹涌，马车只能在外围停下，根本挤不进去。
孟辞坐在车上打着瞌睡，时而抬头侧看一眼孟娇娇在那臭美，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
反正该教的她也教了，能不能让孟娇娇混进这千秋书院，端看她自己有没有把该记的都记住了。
最近两天也不知怎么，总有些心神不宁，思来想去，却是摸不着头绪，但总不该无缘无故便如此，定是有原因的。
揉了揉眉眼，孟辞正要将仰躺着的身子坐的端正起来，马车却突然被外力撞的晃动了一下，不稳地差点摔倒，好在旁边拾翠及时扶住了她。
并朝外面厉声询问，“怎么了?”
车夫还没回话，便听见一道老母鸡咯咯咯似的笑声。
“哎呀真是对不住，我府里这车夫啊，眼神不大好，这是冲撞了谁的马车啊，我来赔赔礼道个歉，呀，原来是孟大小姐跟孟二小姐啊，这是巧了，你看我们这缘分。”
孟辞看着掀开帘子望进来的董馥，今日她倒是穿的低调了些，是件藕粉色的襦裙，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你是故意的吧?”孟娇娇脾气急，特别是那马车晃动，她精心打理的头饰差点就乱了，可把她气坏。
可董馥却连个眼神都没给她，而是直勾勾地看着被拾翠搀扶着，坐姿从容不迫，且视线倨傲瞧着她的孟辞。
“董馥，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吗?”这些日子这位董大小姐没少给她找茬，不过大多时候孟辞都是不搭理她，甚至有时候还好意指点一番，只是对方不是那么领情便是了。
“你又想什么?我不听我不听。”孟辞这一起头，被怼出本能警惕反应来的董馥如临大敌地瞪着她，见孟辞要张嘴，立马捂着耳朵闪人。
撩了撩耳畔的碎发，孟辞优雅地笑着叹了口气。
“唉....真没劲，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旁边孟娇娇对她翻了个大白眼，“你还得意上了?指不定哪天就有人能治住你，别以为整个天下就你口齿伶俐，总有一天碰到个更加能言善辩的，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呗，这有什么，我何时说过要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只要能让你哑口无言，你长姐我就非常心满意足了。”斜眼看去，孟辞对上孟娇娇羞恼成怒的小脸，一本正经地咳嗽了下。
“你右边眉毛怎么画的比左边要上去一点?不过也没关系，不仔细瞧的话倒也能敷衍。”
“什么?怎么可能。”听到这话，孟娇娇哪里还有别的心神去跟孟辞对骂，而这时马车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车夫阿四在外面说千秋书院到了，前面马车过不去，需要步行。
“走吧。”孟辞起身，对着正在想办法弥补眉毛缺陷的孟娇娇说了一句。
后者挥了挥手，连余光都没扫在她身上，“长姐你先走，我随后就来，随后就来。”
“别误了时辰。”提醒一句，孟辞便带着拾翠下了马车，而刚好旁边也有一辆马车停下，就在她们身旁，下来的是董馥。
“哎呀，真是巧....”
“不巧，都是一条道上的，同一个目的地，董大小姐就别再做如此孩童都觉得幼稚的事情了，上回让你做我小弟的话那就当是玩笑，如今想想也是欠妥，看到你，我总觉得是山海经的哪一页，我们...果然还是不一样，那就不要勉强了。”
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孟辞便带着身后正在努力憋笑的拾翠与呆愣还没反应过来的董馥擦肩而过，往远处走去。
原地站着还在冥思苦想却怎么也琢磨不明白孟辞话中意思的董馥不得不回头问带来的婢女。
结果婢女也是摇了摇头，可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直到后头有个恰好听到末尾两三句话的蓝衣姑娘掩唇笑着走过来，经过董馥后还故意跟旁边的姐妹说了句，“那人真傻，就这脑子，别人骂她不是人都听不出来，还好意思来参加书院考核。”
“哎呀，你小声点，别说了，反正那样的肯定考不上，有什么好搭理的，跟我们又不是一路人。”她那同伴窃窃私语地回答。
“你们俩个嘴碎的，说什么呢?信不信我揍你们!”
“哎呀，被听见了，让你小声点，快走快走，书院门口别惹事。”俩人迅速溜走。
憋着口气没处发的董馥气到跺脚，而这时一个穿着玄黄锦袍的男子摇着折扇向董馥这边走了过来。
笑起来时有一对颇为可爱的小虎牙，只是眉眼间却又敛着一丝少年心性的暴躁戾气，嘴角上扬的弧度更是十足的玩世不恭，叫人定眼一瞧，便知是个极具欺骗容色，嬉皮笑脸，游戏人间的二世祖。
“妹妹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家小祖宗生气了啊?哥哥帮你去教训她!”打着手中的折扇替董馥扇着风，董司的目光轻眯地看向书院山门那边跑走的俩名少女，眸光之中划过一丝极凉的冷意。
“哥哥，如果有人说看到你便想到山海经中的某一页，那是什么意思?”董馥还在纠结这个，她不肯尽信那俩个过路女说的话，所以开口问董司。
她这位兄长虽然喜欢玩，但学业水平还是顶好的，这点连父亲都承认，虽然大多数时候是觉得祖上积了德才留下的福报。
听了妹妹话的董司摇着折扇的手顿了顿，表情颇为一言难尽，“这话谁跟你说的?”
“你甭管谁跟我说的，我问你什么意思!”兄长这神态，董馥越发好奇了，心里跟蚂蚁抓挠似的，颇为急躁地伸手摇了摇他的手臂。
“这...你不是人。”
“......”
“董司你是不是皮痒了，你骂我，你才不是人呢，我回去要告诉父亲，让他罚你家法，跪祠堂!”暴跳如雷地追着打。
董司一边躲着一边无奈解释，“不是妹妹，你不是问我什么意思吗?就这个意思啊，山海经讲述的是神话怪谈，那里面的没一个是人，你想想，想到你便想起山海经的某一页，这不是摆明了拐弯抹角骂你不是人吗?哎呦，别打，给哥哥留点颜面，这么多人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