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见直播间里的观众们跃跃欲试, 蔚蓝连忙开启直播间的全息体验模式。
“你们要是不嫌脏，可以自己体验一下拔毛的感觉。据说, 拔毛这个动作有人做起来身心舒畅, 感觉特别舒服。”
她自己没机会参与，因为纪寒辰一个人的执行力十分强悍。
直播镜头下，蔚蓝的声音才刚刚落下, 肥硕的鸭子半边毛已经被扒光了。
【军人大哥, 球球你慢点！留一些给我们拔！】
【呼，有点烫手, 可是拔完真的好舒服呀！我喜欢拔鸭毛！】
【光溜溜的鸭兽摸起来热乎乎的, 不知道它身体的哪个部位的肉质最好吃。】
【新技能get！你们有没有发现, 鸭血已经凝固了。好奇这个东西到底要怎么吃？】
【主播说的做盐水鸭, 我脑补了一下做法：把鸭子放进盐水里煮熟就能吃了。可直觉告诉我, 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不到十分钟, 蔚蓝眼前的鸭子已经完全清理干净。
快得让她见识了什么叫做军人速度。
“将鸭子的毛拔完后，我们需要从它的下腹处，将它剖开, 取出鸭子的内脏。”
蔚蓝将处理过程全权交给纪寒辰来负责, 只见他轻轻松松将鸭子剖开, 按照蔚蓝的要求取出鸭肚子里面的东西。
他手上的力道很大, 解剖鸭子的刀口整齐到让蔚蓝惊叹。
“用刀将鸭脚板、鸭翅膀、鸭头、鸭脖子剁下来, 这些部位我们将单独拿出来跟鸭血和刚刚掏出来的内脏一起, 制作成另外一道美食：鸭血鸭杂汤。”
“我们先用清水将鸭身里里外外都清洗干净, 然后放在清水盆中浸泡上一会儿，充分将其中的血水浸泡出去，半个小时后控干水分备用。”
【这只鸭子除了制作成盐水鸭, 还能再做一道菜！一鸭多吃我太可了！】
【啊啊啊！主播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内脏可以吃吗？我以为要像鱼的内脏一样扔掉。】
【因为鸭肉里面的血水带腥味, 所以才需要浸泡吗？这个主意太棒了！我以前怎么没想到！】
直播镜头下，纪寒辰正在按照蔚蓝的新要求，将清洗干净的鸭脚板、鸭翅膀、鸭头、鸭脖子放进开水锅里。
“你们说得没错，鸭肉里的血杀的时候放不干净，所以需要通过浸泡、汆水等方式排出来。汆水时间不宜过久，最多不超过五分钟。大家请看，水面上是不是浮了一层血沫？这些就是导致鸭肉腥臭的原因。”
等鸭脚板、鸭翅膀、鸭头、鸭脖子汆水出锅后，蔚蓝将它们全部倒入一口汤锅里炖煮，再撒上几颗花椒、几段葱白去腥提香。
“接下来就是清洗鸭子内脏，鸭肝、鸭肾之类的比较简单，麻烦的是鸭肠和鸭胗。”
考虑到清洗这些东西的味道实在太大，蔚蓝不仅暂时关了全息体验模式，还拒绝了纪寒辰想要亲自上手的打算，把这些工作都交给了机器人阿叔。
“内脏容易煮熟，所以要等鸭汤炖煮到七分熟的时候再倒进去一起炖煮。在这个间隙，我们可以准备腌制鸭肉需要用到的料。”
说着，蔚蓝拿了一口炒锅出来，放在太阳能灶台上。
“大火将锅烧热后转成小火，把适量的花椒和食用盐放到锅中翻炒。花椒和食盐的量，要看你做的鸭子的大小来决定，等会儿我会发一个完整的食谱到直播间的公用文件夹，里面会备注清楚用量。”
“等到花椒被干炒出香味儿，食盐白白的颜色也开始变深，就可以关火了。”
【主播，你是不是忘记打开全息模式了？】
【刚才主播怕内脏的味道熏到我们，所以关掉了。大大，请求开启全息模式。】
【好奇花椒跟盐混炒到底是什么香味儿！原来调料有的也需要再加工后使用。】
【椒盐炒成的调料怎么使用呢？放在汤里煮，还是直接抹在鸭肉身上？】
看到观众的提醒，蔚蓝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关了全息体验模式，她连忙打开，一股麻麻地咸香味顿时扑鼻而来，引得直播间里的观众嗷嗷叫了起来。
这是他们以前从来没有闻过的香味，就着这股香味，不少观众拿出营养液安抚咕咕叫的肚子。
“有位观众说对了，炒好的花椒盐直接抹在洗净控干水分的鸭肉上。趁现在花椒盐还是热的，我们分出一半来，用手均匀的涂抹在鸭子的外表面上，接下来再把剩下的花椒盐，从刀口、鸭身和鸭脖子连接的部位，抹到鸭子腹部里面去；最后拿起鸭子使劲的摇晃几下，让所有的椒盐均匀的沾满鸭子腹部。”
“抹好椒盐的鸭子需要腌制至少一个小时，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我们可以做其他的准备工作。”
“制作盐水鸭还有一项关键步骤，调制卤水。我们拿出一口汤锅，在锅中放入适量的纯净水，要能没过鸭子为准，然后向锅中放入切好的葱段，两小勺的酱油，适量的食用盐，花椒。开大火，将锅中的汤汁烧开后转成小火，继续煮炖二十五分钟，等到锅中散逸出香味的时候，就可以将香料捞出来了。”
为了方便操作，蔚蓝将移动小屋厨房里的太阳能灶端了出来，放在石板上。
两口汤锅同时炖煮，一锅鸭汤，一锅卤水，两种不同的香味在热气中向四周扩散开来，香得叫人直流口水。
另一头，机器人阿叔已经按照蔚蓝的要求，将清洗干净的内脏端了过来。
蔚蓝分批将鸭内脏放进汤锅中，原本清亮的纯净水经过炖煮已经变成了淡淡的奶白色，属于鸭肉特有的香气跟观众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呜呜呜，我在拼命咽口水。】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以前在高级餐厅吃到的食物都那么难以入口了，因为他们连最基本的清理工作都没有做好，食材本身的鲜味被腥味和咸味掩盖。】
【我想一边喝鸭血鸭杂汤，一边吃盐水鸭。】
直播间里的厨师们疯狂地做笔记，深怕漏听了蔚蓝的每个提示，他们越想越觉得蔚蓝在做菜过程中的每个动作都是十分必要的。
有的厨师心里过意不去，把自己直播间账户的所有余额都打赏给了蔚蓝。
这点学费似乎远远不够，但他们每个人都记下了蔚蓝传道授业这份恩情，只等以后有机会回报她。
两道菜同时进行，蔚蓝丝毫不显慌乱，所有的工序安排得井井有条，中途甚至空出大半个小时的间隙，她现场写了两份食谱上传到自己的直播间公共盘里。
“鸭子腌制时间到了，我们把它拿起来，将提前准备好的葱团塞到鸭子的腹部里。这个时候刚才准备好的卤水派上了用场，我们把处理好的鸭子放进装卤水的锅中，大火烧开，中火慢炖三十分钟左右，记住鸭子一定要全部没过汤汁才可以。”
“半个小时后，把火关掉，等它在锅里闷二十分钟再出锅。”
两外一边，炖煮了接近两个小时的鸭汤已经完全变成了奶白色。
蔚蓝用漏勺捞起内脏，然后将汆水后的鸭血切片放进汤锅里。案板上晾着不烫手的内脏被她切成小块，重新跟鸭头它们汇合。
盐的加入，给这锅鸭汤赋予了终极归宿。
一大锅汤炖到现在，只剩下原本水量的三分之一，一勺舀起来，鸭杂混着鸭肉卧在奶白色的汤水里，热气腾腾，香气逼人。
最后撒上一点嫩绿的葱花，这碗鸭汤顿时变得鲜活起来。
“大家可以先尝尝鸭汤，有点烫，你们慢点……”
还不等蔚蓝口中的话说完，直播间里的弹幕已经刷得飞快。
【烫烫烫，好好次，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次的食物。】
【鸭汤醇香，入口回甘，鸭肉软烂，鸭胗有嚼劲，鸭血嫩滑，这碗汤给了我完美的体验。】
【主播，可以再来一碗吗？】
【你们为什么吃这么快？我都舍不得咽下去，太好吃了！】
【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食物，感觉我前面四十年白活了！营养液有什么好喝的，不如一碗热气腾腾的鸭汤来得舒畅。】
蔚蓝舀了三碗鸭汤放在石桌上，她又单独给自己和纪寒辰分别舀了一碗。
之前打造的石头桌子和凳子派上了用场，在开阔的地方用餐有一种野炊的即视感。
奶白色的鸭汤入口，蔚蓝满意地点了点头，比她想象的味道还要好。
或许因为变异鸭兽本身肉质良好，鸭子喜爱活动的关系，炖好的鸭汤竟然有一股难得的清甜味儿。
要是这个时候再来点油豆腐、粉丝、米锅巴，就是一碗正宗的鸭血粉丝汤！
坐在蔚蓝对面的纪寒辰同样被鸭汤征服，尤其烹饪过程有他的参与，他感觉自己还能再来三大碗。
一想到联邦公民的饮食习惯由此慢慢改变，纪寒辰看蔚蓝的眼神越发柔和，是她将这些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味带给大家。
考虑到等会儿还要吃盐水鸭，蔚蓝只喝了一碗汤就停了下来。
今天吃了个早午饭，同样也吃了个早晚饭，不知不觉中，一日三餐的习惯正在养成。
又过了接近一个小时，盐水鸭终于出锅。
纪寒辰切菜的手艺不行，但在剁鸭肉这方面，他表现得十分熟练。
一刀剁下去，整只盐水鸭被均匀的分成两半。
考虑到食量问题，蔚蓝收了一半盐水鸭放进保鲜室里，另外一半则被纪寒辰剁成大小接近的小块鸭肉，整齐地摆放在餐盘中。
观众们尝过鸭汤的鲜，再来一口唇齿留香的盐水鸭，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
有的人连骨头都舍不得吐出来，咬碎了还能尝到骨髓中都入了卤味。
全息数据能够极大的满足观众的味蕾，却不用担心被撑坏肚子，所以蔚蓝直播间的每一位观众都吃了很多，直到蔚蓝宣布今天的直播到此为止，他们才恋恋不舍的停手。
退出直播间后，蔚蓝留意到赤小豆今天居然一整天都没有上线，这是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难道他今天太忙了，所以没有时间登陆星网直播间？
事实上，范·特里希这会儿刚刚抱着自己的私人物品从工作单位出来。
他被解雇了！
严格来说，他被范家人除名了，不仅失去现在这份工作，在未来也少有公司愿意雇佣他，因为他上了范家的黑名单。
事情还得从那天他在蔚蓝的直播间里提到杀虫剂、催生剂和灭毒剂说起。
蔚蓝的视频传播很快，没过多久就被范家人知晓了这件事，他们很生气，觉得范·特里希出卖了家族信息，应该受到严惩。
紧接着，帝国研究院找到了范家，准备跟他们一起联手，合作开发适用于植物的各种药剂。
这件事被范家家主委婉地拒绝了，就他的立场来看，这些药剂的研究成果都属于范家，帝国研究院不过是想要从他们手中拿到配方。
如果不是范·特里希多嘴，范家不会处于被动的位置。
因而，范家内部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针对这一情况做出裁决：将范·特里希一家三口从范家除名，没收所有财产，并且永远不允许他们踏进范家的势力范围，不能以范家人自居。
范·特里希提前从一个表亲口中得知这一消息，在家族裁决下达前，想尽一切办法搞到了一批药剂和调料给蔚蓝送去。
他不认为自己有错，也不后悔自己在直播中提到了药剂，更加不接受范家主家自私自利的行为。
在范·特里希看来，范家内部已经腐朽，拿着种植方法当宝贝，却不愿意将它传播给更多的人。
他们控严格制蔬菜和绿植的数量，以期获得暴利，却不知道星际环境日益恶劣，人们的饮食结构越发单一。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公民对食物、绿植的误解，都是范家人刻意引导的。
明明可以双赢的局面，却硬生生被历届范家人的私-欲破坏，导致现在很多星球的防护罩压力巨大。
范·特里希甚至觉得，还没有抓住的另外一股暗杀蔚蓝的势力，搞不好就是范家高层干的。
对于被范家除名这件事，范·特里希愤怒过，但现在已经坦然接受。他做好了父母的工作，准备带着他们一起回到母亲的老家，一颗位于三等星域边缘的落后星球。
他打算像蔚蓝一样，租赁一片土地搞种植。
相比坐在实验室里搞研究，他更喜欢这种大型的种植试验，或许他也能种出许多蔬菜和水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