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九章文德(二)求订阅
【今天有事出门,时间不够了,两点以后刷新,】
咚!咚!咚!
姒伯阳正想的入神,公邸乃至于城邑上空,蓦然有钟声响起。
这道钟声的音质,浑厚非常,其中的那一股厚重、肃穆、威严,恍若神岳擎天,盖压天下,让人不禁生出敬畏之念。
“这钟声?”
钟声灌入耳中,姒伯阳神色恍惚,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低声道:“已经五更天了,修行无岁月,时间过的好快啊!”
或许是想的入神,时间过的飞快,不知不觉间,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他幽幽道:“晨钟……”
此时的姒伯阳,忽然响起为何在这个时间,城邑上空会有钟声回荡了。
这钟声不是别的,乃是越国耕战法中的晨钟。晨钟一响,便代表整个越国,数以百万计百姓,全都要开始新一天的劳作。
需知道,如今的越国,完全等同于一个大型的军营,上至满朝文武,下至贩夫走卒,都是这个大军营的一份子。
既然是军营,自然是军令如山。整个国家机器,都随之而动。
越国的耕战之法,是姒伯阳效仿前世秦法耕战而来。大到生老病死,小到衣食住行,各方面都脱不了一个‘法’字。
正是因为这个‘法’,让越国的国力得以迅速壮大,有了今时今日的景象。
秦依‘法’而行,最终一统六国,姒伯阳化秦法为越法,由此可见其野心。
故而,晨钟响起之后,越国上下,不论地位高低,在这一刻全都一视同仁。
夹杂鸡鸣声,各家各户渐渐升起灯火,青壮们打着哈欠,或是穿上农服,或是着上甲胄,缓缓出门。
回身坐好,手搭在膝盖上,姒伯阳闭目假寐。神念映照着这座城邑,默默的审视着这座城邑的现状。
严苛之极的耕战制,将越国打造成了一个巨大的兵营。
这是一个无时无刻,不在维持着战时状态,随时可以对外开战,不惧任何外敌的强大邦国。
这个邦国,在必要的时候,可以百分之二百的调动国力,超负荷的压榨民力,进而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当然,这在当前来看,虽是其他诸侯邦国无法企及的优势,却也同样有着极大的隐患。
如此粗暴的压榨民力,对于国家根本的损伤是不可估量的。
非是生死存亡,尽可能不要让邦国体制超负荷运转。
要不然这么粗暴的调动国力,一旦事有不协,整个邦国都会因此分崩离析。
“文治,武功,”
看着城邑、道路、街巷之间,家家户户井然有序,姒伯阳神色,愈发的凝重。
“难怪,我的文治,远不及武功显赫。”
“说到底,越国的耕战制,主要就突出了一个‘战’,一切都是为战争服务。”
“也是因为如此,哪怕越国国力日渐强大,有了不小的声势。我的文治之功,仍远不及我的武功。”
“只因,越国本就不兴文治,专注武功。所以越国的文治,若是上涨一分,其武功至少要上涨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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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圣德上的血色,不用过多研究,姒伯阳心头自有明悟。
这是他一身功业的凝聚,是他开拓之功,远大于治世之功的明证。
待到圣德完全化作猩红之色后,姒伯阳甚至能凭此。进一步参悟杀戮之道,将先天圣德之道转化为无上杀道。
姒伯阳眯了眯眼睛:“可惜,杀道与我无缘呐!”
当然,不是杀道真的与姒伯阳无缘,而是姒伯阳不愿走这条潜力有限的道路。
有机会走先天五德之路,又何必走杀道这条越走越窄,到最后难以登顶的道途。
不然,以圣德之上承载着煞气,姒伯阳只需动念,就能转圣德为杀道,使其神通大进。
最重要的是,圣德之上那暴烈的煞气,若是转化完全,姒伯阳至少在证就先天之前,不会有一丝瓶颈。
而且,就是证入先天之门以后,以姒伯阳的杀戮积累,太乙道君级数也并非那么遥不可及。
真正的难关,还是超拔大罗之数。跳出命运长河。无论圣德之道,还是杀道之路,到了大罗这一关,都是千难万难。
可以说,杀道同样是煌煌大道,杀道修至极致,亦能成就大罗。再有些许机缘加身,未必不能窥得大罗之上的混元至境。
然而,这机会很渺茫,恒古以来,走上杀道者何止万万,但至今都没有一个,能登顶混元,超脱彼岸者。
到最后,任是战力无双,横扫同阶,不入混元,不登彼岸,终为梦幻泡影。
洪荒神话中的冥河老祖,就是这样一尊顶尖大神通者,以纯粹的杀道,磨砺自身道性,杀天、杀地、杀神、杀人、杀鬼。
据传,其杀道的核心精髓,就是’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七个‘杀’字,道尽了杀道的精髓!
倘若是杀道极致,非但能辟易因果,万般杀孽不沾一点,更能倒果为因,杀生亦有德,为众生举刀,为天地挥剑。
不过,这一条道路却不适合姒伯阳,为了一条杀道,舍弃先天圣德之路,坏了先天五德圆满的契机,却也得不偿失。
毕竟,先天五德之道圆满,是能与先天五太、先天五劫相比的至高之道,以先天五德成道,或许能得见混元至境。
不是说先天五德成道,一定能得见混元至境,而是以先天五德成道,证入混元之境的难度,绝对要比杀道低上许多。
为了短期的一点得失,不惜自毁前程,姒伯阳还没有那么短视。
他的心气可是高的很,从未将自己的未来,限定在大罗之数上。
作为这一方寰宇唯一炼气士,执掌造化玉碟,三千道法信手拈来,四万八千法门皆为长生之途。
如此大机缘在身,就是一头猪,都能一飞冲天。何况是姒伯阳这等人物,自然更不会浪费到手的机遇。
前路漫漫,未来可期,一个大罗道果可满足不了姒伯阳。
只要姒伯阳按部就班,别行差踏错,大罗道果基本十拿九稳。
就算姒伯阳成不了第二个鸿钧,不能吾当掌教尊,但要成就混元之道,还是极有希望的。
一个是混元有望,一个止步于大罗无敌,姒伯阳该如何选择,也就不难理解了。
为了一时的战力,而自损未来的前途,除非姒伯阳面临生死抉择,必须拼这一把。
否则,姒伯阳宁可忍上一忍,做一做十里坡剑神。
不用多,只需十万载光阴,姒伯阳就有把握证得太乙,成为大罗之数下的最强存在。
至于证得大罗之数,实在是太难太难了。姒伯阳可没把握,在十万年之内证此道业。
要证大罗之道,以姒伯阳当前的积累,再加上某些机缘,没有五十万年想都不要想。
不要嫌五十万年时间太长,大罗之道一证永证,万劫不磨,堪称仙道之极,一切生灵之顶点。
虽说大罗之上,仍有混元至境。可混元至境又称混元大罗,本质上依旧是大罗,还在大罗神仙的范畴之内。
由此可见,大罗之道是何等高远,每一位大罗神仙都是宇宙最顶尖的存在,是鸿蒙天道之下最伟大的奇迹。
这等奇迹的孕育,五十万年时间还算少的,就是百万千万载都不足为奇。
事实上,每一位大罗存在最少都是经过几万万年的修行,才有如今的道业。
而姒伯阳能用五十万年时间,追赶上别人几万万年的沉淀,这等精进速度,也真的是骇人听闻。
当然,前景固然广阔,可不代表姒伯阳就能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终点。
在这一过程中,难免会有许多诱惑,影响姒伯阳的道心,就看姒伯阳能不能把持得住了。
“谁能想到,我一直为之骄傲,为之自豪的赫赫武功,会成为我道路上的一个隐患。”
“武功太过了,文德不足,文武失衡,我的圣德,已经摇摇欲坠。圣德崩溃之日,就是我堕入杀道之时。”
姒伯阳摊开手掌,看着掌心上的浮现的那一缕圣德白炁,白炁之中德血色逐步扩散,让他的圣德成为红白之色。
看着红白色的圣德,姒伯阳心神莫名有些烦躁。
待他握拳,将这一丝圣德之炁收回后,心神的烦躁之意,亦随之散去。
“看来,问题远比我想的,还要严重得多。”察觉到异样,姒伯阳面色一凝,叹了口气。
文武失衡的影响,让姒伯阳的圣德之道走歪了。真正的圣德之道,是润和万物,泽被苍生。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带着某种攻击性,就连姒伯阳看一眼,都有些压不住心头升起的火气。
姒伯阳很怀疑,这种状况再继续下去,等不到十万年成太乙,五十万年证道大罗。
至多千八百年的时间,就会将圣德之道转为杀道。
一旦转为杀道,他的圣德、功德、道德、阴德、福德等几条道路,都会被杀道所斩。
他的实力,或许会在此后突飞猛进一段时间。但放弃先天五德,走杀道这么个独木桥,无疑是丢了西瓜捡芝麻。
所以,他迫切的需要稳住圣德的变化,免得文武彻底失衡。
对此,姒伯阳也有自己的办法,既然文武失衡,那就修一修治世之功。
对一位国君而言,治世之功与开拓之功同样重要,只是以前姒伯阳没有机会修治世之功。
在外敌环伺的情况下,姒伯阳要是专注于治世,只怕早就被周围的豺狼虎豹,给生吞活剥无数次了。
如今大业稳定,周边的豺狼虎豹,被一一剪除,日趋稳定。姒伯阳又因为杀业过盛,不得不修一修治世之功。
“文治,武功,”
姒伯阳若有所思的参悟着圣德之炁的变化,圣德之道的每一重变化,都让姒伯阳有了一点新的体悟。
圣德乃是人主所修,其中变化暗合人主之道。
人主者,内圣外王,一圣一王,缺一不可。只做单纯的武皇帝,亦或是文皇帝,却是一条歧路,注定崎岖坎坷。
最好是以治世之功为主,开拓之业为辅,二者文武兼备,稳定君臣佐使之序,才不失为一条通天大道。
现在姒伯阳所面对的问题,就是武功有余,文德远远不足,文武失衡。
“只是,武功好修,文德难成。”
对此,姒伯阳千般心绪,有感而发。
文德与武功相比,确实难修的多。
作为国君,要想修武功,只需打一次次胜仗,开疆拓土,扫灭群敌,自有赫赫武功。
只要有能耐,一日扫平周边诸侯,须臾之间所得的武功,常人想都不敢想。
而文德之功却不同,文德治世,是需要姒伯阳亲身投入。
以十年百年为计,兴民事,修水利,止干戈,求取国泰民安,才能得一丝治世圣德加身。
这就是治世之功,与开拓之功最大的区别。
与修武功相比,修文德实在太慢太慢了。一场灭国之战,最多只需三年五载,甚至月余就能有成。
而一次盛世,却要几十年如一日,日复一日的沉淀,才能造就出来。
很显然,自姒伯阳崛起以来,他根本就没有时间修文德。
从他上位之后,最长的一次休养生息,也没超过十年。
他与他的部曲们,犹如战争机器一样,三年一小战,五年一大战,近乎全民皆兵,打下了如今的基业。
他所推崇的耕战制,完全就是为了战争服务,他的文治,也全然成了武功的陪衬。
正因姒伯阳的武功太过耀眼,武功之下的文德,才会显得越发的不起眼。
“现在,是到了不得不改变现状,重视文德的时候了。”
“文治武功并重者,才能在圣德之道上走得更远。或许这一次重修文德,会是我踏破先天的契机。”
姒伯阳是如此想的,只是当他看向圣德之上,那愈发殷红的血气的时候,脸上愈发的苦涩。
武功好修,文治难成,因为难成,所以才更难得。
这要是让他在山海界,在新建的越国中推行文治,积攒圣德。没个几百几千年光景,他是别想成事的。
以圣德之上的血色浓郁程度来看,显然不是一般的文德,只能调和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