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遥远的劫数
看见卫无忌换骨成功，小蝶收敛震惊的心神，凌空将几件衣服摄住，搭在木桶旁边。
“你感觉体力恢复一点了，就穿好衣服，我有话对你说。”小蝶说完，转过身子，背对卫无忌。
卫无忌从木桶里面站了出来，穿上了衣服。
“这是一瓶验骨水，专门用来检验根骨的等级。你刺破手指，将一滴血，滴入瓶子里面。”小蝶指着木桌上的琉璃瓶说道。
卫无忌依言而为，将一滴鲜血，滴入瓶子里面。
小蝶拿起琉璃瓶，摇了摇，放在桌上，等着检验的结果。
琉璃瓶中，原本透明的药液，颜色开始变化。
卫无忌记得城主给自己检验的时候，血液滴入琉璃瓶，顿时化为乌有，消失殆尽，但现在玻璃瓶中的液体，开始有了变化。
这是身具根骨的反应，自己终于逆天换骨，可以修炼武道了！
卫无忌心中激动，呼吸急促，脑海里想到许多事情。这是一个以武道实力为尊的世界，有些事情以前不敢奢望，现在却有了实现的可能。
“逆天换骨的效果很不错，居然达到了最好，根骨是一阶中的上品！原本只求换骨成功，不敢过多奢求，但结果却比预期提高了两个等级，惊喜连连，不枉我与小姐的一番奔波。”
小蝶看着琉璃瓶药液的颜色，笑着看向卫无忌，“我给你仔细解释一下，这些都是以后必须知道的常识。”
小蝶说完，从纳物空间取出一根条状的直尺，放在木桌上。
直尺宽两寸，长度差不多一臂之长，玉石材质，刻镂着各种繁琐的纹路。整个玉尺的中间，从头至尾有一线凹槽，凹槽两边共有二十七个凹下的圆形小孔，大小如小指的指甲一般。
“验骨水的变化，可以分辨根骨的等级，有经验的人一般都不会出错。但颜色的深浅，却不好辨认，如果想更精确一点，还可以借助工具。检验根骨的工具有很多，这根验骨尺只是其中比较普遍的一种。”
小蝶一边说，一边将验骨药水，倒入玉尺的凹槽。
药水在凹槽游动，仿佛有生命的灵物一般，最后全部注入到一个圆孔里面。
“根骨分为九阶，一阶最低，九阶最高，每阶分初品、中品、上品三个品位，一共二十七品，刚好对应二十七个圆洞。你看看，混有血液的药水不会乱流，全部注入到这个圆孔，正好对应你的根骨，一阶上品。”
小蝶解释道，“假如说根骨驳杂，不能精纯，只能勉强算作一阶上品。药水就不能全部注入这个圆孔，而是会分出一些来，流入之下的中阶圆孔，根骨的等级就叫做一阶偏下。工具验证的准确度非常高，非目测所能比拟。”
“请问药水是白色，这又是什么道理？”卫无忌问道。
小蝶向卫无忌讲解，根骨九阶，各自颜色不同，
一至三阶最低，对应白色；
四至六阶中间，对应赤色；
七至九阶最高，对应黄色；
九阶以上属于极品，对应青色；
一般情况下，四阶根骨的人，被公认为利于武道的修炼；三阶根骨之下，就算修炼，也后继乏力，难以在武道上有所突破。
七阶以上的根骨，就算得上资质潜力惊人，被称之为天才。
九阶根骨世所罕见，就连小蝶也没有遇上过。
九阶以上的根骨，完全就是一个传说，只存在于典籍之中。
“根骨天生，天生的好根骨，修炼起来也是事半功倍。逆天换骨虽然也不算差，但比起先天而来的根骨，始终差了一筹。不过，可以用大毅力、大恒心弥补，逆天换骨的强者，也不是没有。”小蝶说道。
“如果不停地用逆天丹换根骨，不是可以达到九阶以上的根骨？”卫无忌问道。
小蝶笑了起来，“天底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比如你要想再次换骨，所受的痛苦是今日的百倍！而且随着实力的提升，换骨失败的危险也会增加。”
“不过，据典籍记载，也有人逆天而行，四次换骨成功，成为一方强者。但这种事情太特别，有机缘、奇遇，各种巧合在其中成事，不可以作寻常的理解。”
卫无忌想起丁慕儿说起属性天赋，便提出来向小蝶请教。
小蝶告诉卫无忌，所谓属性天赋，就是身体的偏于某种特质，也是如根骨一般，天生而来。一般的属性有五行种类，火、水、土、金、木，其他的还有风、雷、寒冰等等，种类繁多。
任何一个人就算不修炼武道，也可以验证根骨，但属性天赋却无法验证。
只有通过修炼武道，熬炼躯体，才能激发出自身的属性天赋。而且，属性优于根骨，身具属性天赋之人，必然身具根骨；身具根骨之人，不一定拥有属性天赋。
身具属性天赋的人数量稀少，潜力更大，于武道一途，走得更远。这才被一些宗门看好，收为内门弟子，重点培养。
“就说到这儿，要详加解释，估计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小蝶止住话题，说道：“我给你留下两本书，都是一般的书籍，太好的东西，反而给你惹祸。一本是杂说，里面有各种简要介绍，你想知道的答案，都在书里面。另一本是一部功法，是修炼神识的功法。你的神识意念强大，正好适合你。”
“修炼神识意念？”卫无忌不明白小蝶的意思。
“以你一阶的根骨，很难在武道一途有所作为，不如修炼神识意念，以后成为一个炼药师。”小蝶说道。
“炼药师又是什么？”卫无忌问道。
“你一点也没有听说过炼药师？”小蝶有些惊讶。
卫无忌摇了摇头，事实上他才穿越过来，来到这个世界才只有一天，很多事情都不太了解。
“也难怪，卫家庄太小，根本就没有炼药师。杂说里面有炼药师的记载，你自己看看吧。以后的事情，就只有靠你自己了。”
小蝶说完话，挥手将木桶收入纳物空间，准备离开。
卫无忌起身正装，面色庄重大力参拜，感谢再造之恩。
小蝶拦住，“拜我干嘛，要谢你就谢谢小姐，我帮你都是小姐的吩咐，听命行事而已。”
“小姐之恩，没齿难忘，希望有朝一日见到小姐，当面酬谢大恩。”卫无忌说道。
小蝶面色沉吟，“我也不想瞒你，这次偶遇相助，只是机缘凑巧，你若想见到小姐，只怕这一辈子都难了。”
卫无忌心中清楚，对方的身份是何等的高贵，国主、宗门尽皆拜服。而自己却是刚刚逆天换骨的普通人，两者之间的悬殊堪比天高，小蝶说的是真话，只怕这一辈子都难以见到紫衫女子了。
“我卫无忌在此立下誓言，今生今世追求修炼之至高境界，永不停歇，只求见上小姐一面，酬谢大恩大德！”卫无忌神色肃穆，看着小蝶，庄严发誓。
“卫无忌，你有这份心意很不错，我会把你的话转告小姐。”小蝶点了点头，沉吟一下，继续说道，
“你看清楚这个徽记，倘若你能坚持不懈，真的有那么一天，能踏出这个天星域，也许……我是说也许，能有机会看到这个徽记。其他的我就不能告诉你，其实告诉你也没有多大用处。卫无忌，你知不知道，这有多难？也许你成为一个城主，或者这天星域内，天州国的国主，都容易办到，但是……”
小蝶说道这儿，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往下说，心中的不言而明。
“卫无忌既然立下誓言，此生必然会做到！”卫无忌看着对方，朗声说道。
小蝶眼神中露出嘉许，“卫无忌，记住你今天的誓言，好好努力吧，也许……也许咱们还会有见面的那一天，再见……”
说完话，小蝶转身离开，腾空飞行，向远处而去。
眨眼之间，小蝶飞出几十里，降到了一座山巅之上。
“小姐，事情已经办好了，卫无忌很不错，熬过换骨之苦。他的神识意念如小姐所说，真的很奇特，连典籍上都没有记载。”小蝶向岩石上，闭目端坐的紫衫女子，说道。
“他有奇特之处，这个不假，但我帮他却不完全是因为这个。”紫衫女子睁开眼睛，淡淡地说道。
“小蝶糊涂了，不为这个，小姐为什么帮他？”小蝶诧异起来。
“因为他的意志，不屈的意志……小蝶，你没有注意，他被人绑在树上时的轻蔑眼神。那是一双看穿了生死的眼睛，于逆境中无所畏惧，永不低头。当看见那双眼睛时，我也有所感触。”紫衫女子说道。
“啊！？小姐，以你的实力……居然会有、有所感触？”小蝶吃惊地叫了起来。
“这有什么奇怪的，圣人观天地万物，一根草、一朵花、一座山、一片海、风雨雷电等，都会有所感悟。人乃万物之灵，是最难测度，也是最深奥的，若能以慧眼洞悉，就能有所感悟。所谓红尘炼心，就是观人，使自身得到感悟。”
紫衫女子淡淡地说道，“虽然是观人，感悟的却是道。大道周遍，不因万物的高贵低贱，而有所增减。但人心却因为喜好厌恶，而多了取舍，有了取舍就不能包容万物。道存在于万物之中，对万物有取舍，感悟的道就不会完整……”
“所以，圣人的境界，身居庙堂之高，观其君；放浪于卑微之所，观其民。两者不可偏废，而成就大道之感悟，圣人之所以称之为圣，便在于此。”
紫衫女子说完，看着小蝶，希望她能从自己的话中，得道一些启迪，而有所感悟。
“是，小姐。”小蝶躬身回话。
对于小姐的话，她还不能理解，不过不管小姐说什么，只要回答是，就行了。
紫衫女子暗暗摇头，她知道自己的这番说话，对于小蝶没有半点的感觉，
“圣人的攻伐毁天灭地，那种意境，完全超出了神通的窠臼。亘古以来，千百万年的岁月，咱们的人只知道在安乐中醉生梦死，殊不知，劫数悄然而至。不知道他们想过没有？或许他们根本就不敢去想，如果他们有那位少年一半的意志，也许就……”
“小姐，这么多人都不想，你一个人焦心也没有用，就算愁坏了，别人也只会说你犯傻。”小蝶劝解道，“再说了，上次不是推衍过，劫数降临，还很遥远……”
紫衫女子看了小蝶一眼，止住她的说话，然后抬眼望向穹庐，看向无边无际的宇宙星辰，幽幽一叹，“小蝶，你知道吗？劫数降临，这片星空都会倾斜，然后坍塌，化作劫灰……湮没……”
小蝶站在旁边，静静地听着。有些事情，不是她所能明白的，但她知道，只要是小姐说的，就是对的。
“我们走吧，离开天星域，到我们该去的地方去。也许咱们也应该学一学那少年的意志，他叫卫无忌，我记住这个名字了。”
紫衫女子不再多说，迈步向前，探手向虚空一推。
前方的虚空仿佛实物被推动一般，蓦地摇曳，如水面一般泛起涟漪，一圈一圈的水纹向四方荡漾散开。
紫衫女子和小蝶一前一后，走入水纹涟漪的后面，消失在山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