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最后一个证人消失

霍东霆浑浑噩噩地哭昏过去，又醒来，直到天色黯淡下来。

佣人打扫房间时看到一个黑影坐在那里，吓得惊叫出声：“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霍东霆冷冷抬起眼睛：“我不能在吗？”

“不是……”佣人舒口气，“您经常不在，所以我才惊讶，您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做，太太不在。”

太太……不在？

霍东霆心如焚烧，他凄凉的目光看向床畔，低喃道：“不，她在的。她回来了……以后永远都不走了。”

什么？

佣人看了一眼床畔的骨灰坛子，突然脑中一嗡，她明白过来了。

顾清浅……死了！

心中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佣人低下声音，说：“不好意思先生，太太对我恩重如山，她不在了我也不想留了，工资不用您给我结算，明天，我不来了。”

为什么？

霍东霆红了眼睛，盯着她：“为什么要走？我给你的钱不够？还是我没有顾清浅对你好？”

佣人摇头：“这里都是我和太太的回忆，触景生情，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抱歉，让先生一个人了。”

“人死不能复生，先生，也请您保重。”

人死不能复生。

他知道的。

但为什么每个人都跟他重复这一句？他知道了！！不要再拿这一句像刀子一样扎他的心了！！

蓝沁雅死的时候的确凄惨，但是生前，自己至少对她好，让她有尊严，可是顾清浅呢？连佣人都知道自己对她有多差，他都已经做到什么地步了？

他对的她不好，已经超出了想象，超乎了所有冷漠和冷暴力，他虐待她，对她精神摧残，尊严践踏。

但是即便那样，顾清浅都没选择离开，现在她却走了。

她放弃了吗？

跳下去的那个瞬间，她想过他吗？留他一个人该怎么活？不是说会耗尽一生来爱他吗？为什么最后却选择连命都不要了？

霍东霆不敢去问她，即便在梦里，对着照片，他也不敢问她。

爱他……就那么痛苦吗？

霍东霆手指死死揪住头发，低吼着痛哭出声。

与此同时，佣人走出别墅，给蓝汐雅去了一个电话：“事情已经办成，你目的也达到了，该把属于我的钱给我了吧？这种事情折寿，做完这一笔我收手，该回家养老啦。”

……

蓝汐雅在医院里，高级病房中养着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身体，眼冒冷光：“那谢谢你，回头我把钱打给你啊。”

说完，她挂断电话，又拨了一个号码，道：“这个人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让她消失，带她去深山老林里的荒郊野路，给我解决了，悄无声息！”

最后一个证人也已经除去，以后，就再也没什么能挡得了她蓝汐雅的路了！！

……

霍东霆盯着蓝沁雅的照片，发现此刻，他心里对蓝沁雅的柔情已经残存得一点都不剩了。

他之前对顾清浅恨之入骨，也不过是因为，蓝沁雅的死法太过残忍。

他对她……太失望了。

将蓝沁雅的照片取下来，他把早该放上去的照片放上去，手指在触碰到顾清浅的脸的瞬间，霍东霆猛地感觉心头一痛，眼睛和太阳穴像炸开一样，痛得他瞬间腰都直不起来！眼眶也痛得瞬间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