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0章 章四九 异状初显
第1150章章四九异状初显
她上前几步,细端详了池中汩汩冒起的池水,更惊奇发觉,这血池之水并非鲜红如血,而是澄澈透明,呈现出颇为秀丽的淡红颜色,乃因池深而广,这才看去一片深红。
此外,虽称之为血池,走至附近之处时,却也闻不见什么香甜气息,鼻下隐约萦绕的,实是一股清苦浅淡的味道,又想到日宫后裔为久保血池不尽,每过千载便会往其中投入珍奇灵药,如此说来,倒更像是修士淬炼身躯的药池,无怪日宫大帝说到这事之时,会用了“药力”二字。
赵莼屈下身去,探出手来往水面一放,并不曾将手浸入水中,而是摊平手掌,置于离水面半寸之地,到此,隐约是能感到一股炽烈气息,但也称不上十分强烈。
她心中暗道,一次填药,便能在血池之水中保留千载有余,除了填入灵药的数量必然不小外,池水中的药力必然也融合得分外紧密,是以不靠近岸边,甚至连清苦气息都嗅闻不见,而想要真正感受其中药力,怕还得进了血池才行。
想她初至此地,又得了十年期限的考验,本就怀了慎之又慎的念头,意欲试探一番,看这血池有何特别之处,又有无上方良策可使,如今看来,却是由不得她深思熟虑了。
理清这点,赵莼行事也干脆了些,索性站起身来褪了鞋袜与外袍,便径直踩入池中,一试这池水深浅。
她收了气息,将身沉入血池之中,觉池水之深大抵是有五丈,算不得浅,但也说不上深。血脉纯正的天妖大多体躯健壮,日宫三族之人中,六翅青鸟族稍逊一筹,或是不看重肉身体魄,族人身量便只比人族高个几寸,反是继承了金乌神勇的金羽大鹏族,素来以雄壮为喜好,动辄是有三四丈高,形如巨人一般,喷吐气息,迈腿行步皆气势非凡,很是叫人心生畏怕。
如这等身躯来了血池之中,便就十分合适,人族身量进来,到底还是矮小了些。
赵莼浑不在意这些,只是入水之时便聚了一股护体剑罡在身外,使池水与自己隔离开来,待在血池之中稳下心神,方打算逐步散了剑罡,引水中药力入体修炼。此处,她也有所担心,怕水中药力不在血耘壶施用的范围之内,叫这法术的功效不得尽数施展出来。
然而转念一想,授意她修习此法的亥清,亦曾在这血池之中修行过,此法既在她考虑之中,多少也能带来益处,即可见赵莼杞人忧天了。
但很快,赵莼便无暇思虑起那些琐碎庞杂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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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池之后,方知池水内外正是全然不同的,尚不触碰池水,自无法从中感受到任何特别之处,可等赵莼卸下了护体剑罡,直接拿肉身与血池之水相触后,这奇异的感觉便霎时强烈起来了。
她踏入血池之前,选的正是离那涌泉之处较近的地方,故此刻所感,亦有一种万千水流涌起,往自身躯体之上冲刷而来的感觉。
许是平日里就十分注重肉身体魄的淬炼,又或是剑道修行给赵莼带来了许多其他的助长,池水中的丰沛药力,倒不曾让她感到多少痛楚,只觉得身上逐渐热了起来,许多滚烫而细密的热流从皮肉进入,又灌洗在了骨骼之上,叫人通体舒展了许多。
却随着浸入血池的时间越来越久,进入肌肤表里的药力也开始越来越多,若说方才只是一股热气,约莫两个时辰之后,赵莼便觉得浑身血液沸腾了起来,周遭气息亦越发浩烈炽热,她暗道一声时机正好,顿时收了手脚回来,在水下盘膝坐定,气息向脐下三寸一压,就催起一团精血所化的深红之物,将涌入身躯的过多药力尽数纳入其内。
此物,正是亥清吩咐她修行祭炼的血耘壶!
按说血耘壶吸纳炼化的乃是各般血液,如今用到血池之中,却也功效不改,只是有所甄别地,将池水中的药力汲取出来吸收,炼化了有用之物,而把无用之物弃在了外面。
赵莼这时方知,血池血池,重要的不是投入多少珍奇灵药,以淬炼出多少药力,而是这些药力能否与池中的金乌之血融合,最终化药为血,保存住金乌之血下来。
为做到这一点,便不知日宫后裔是钻研了什么法子,竟让药与血相融相生,一时间,连髌飏魔祖的血耘壶大法,都无法很好地分辨开来了。如此也好,倒方便了赵莼炼化其中药力来修炼。
她似有所觉,发现这下等血池的药力,自己炼化起来倒不觉得有何吃力,回想日宫大帝曾言,师兄斩天就能凭借肉身之力,受用中等血池,赵莼如今实力,已然是与这一时期的斩天相当,堪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以光凭肉身,受用中等血池也不会有什么难处,更不必说眼前的下等血池了。
唯一的要紧之处,只是与日宫大帝约定好的修行期限,可见这修行不仅要稳,还得快!
另外,血耘壶大法可将血中力量炼化,以增补肉身体魄、法力精元,赵莼要在血池之中施用此法,却也早早做好了有所偏重的准备,步入外化境界后,便要着手于将婴魂落定,随后打通精气神三道灵关,凝结出任何一枚的丹玉,就可顺利晋入外化中期。
血池对人族道修而言,乃是再珍贵不过的炼体好物,赵莼早前炼化过一滴血池之水,便就从中得了不少好处,如今能够受用一整座血池,自该对症下起猛药,趁机打通体魄一道的灵关,结出黄色丹玉来,如此方能获益最多。
师尊亥清自也是这一打算。
赵莼遂静下心来,再不让旁物扰了自己,只一心都挂在了苦修之上。
……
渐至一年之后,仅凭肉眼看去,也能发现赵莼周遭的池水,颜色似要比从前浅上一二分,如此变化,水下之人亦能觉察出来,然而使赵莼皱起眉来,心感意外的却不在这里。